清晨，白厄來到訓練場上的時候還早，闊別一晚的海倫卻似乎早就等在了那裡。
「還有些數據需要再收集一下。」
解析完數據後的海倫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收集到的白厄身體數據是在他負重第二階段也就是43公斤時候的數據，而大部分戰士開始高階體能訓練都是從第一階段的30公斤負重開始。
海倫本能的覺得不同的負重級別兩者之間可能存在一些差異，研究自然要謹慎全面，在有條件的前提下，她需要儘可能地多收集一些證據。
白厄視線在那些逐漸趕來集合的戰士們身上掃過，目光中有些顯見對於破壞秩序的不安。
「不用擔心，我和你們的教官打過招呼。只是像昨天那樣掛載一下傳感器，很快就好，你能趕得上回來訓練。」
「哦~」
再次裝上傳感器後海倫特意叮囑，「記住，這次用30公斤的負重就好，明白麼？」
「明白。」
匆匆趕回訓練場的白厄發現訓練場上的氛圍有些奇怪。
大家雖然依舊保持訓練，然而散發於空氣中的荷爾蒙因子的氣味卻和平時大不相同。
多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激情。
平日裡戰士們雖然也會認真訓練，但日復一日的訓練總是容易讓人心生倦怠。
人造人是天生的戰士，也是絕對的戰爭兵器，但本質上脫離不了人的範疇。
是人就會感到疲憊，是人就會感到厭倦。
每日的訓練雖然會習慣性的付出精力，但要說每一天都不留餘地向極限探索付出最大努力的程度……那也不太現實。
人造人也會擁有各自的喜怒哀樂，歡喜憂愁。
他們會思考今天吃什麼，會爭取自己想要的獎勵，會追求榮譽，也可能橋洞底下蓋小被……
今天……顯然更加認真了幾分，行動之間也更加刻板了幾分。
是因為，場邊那兩個遊蕩著的軍官？
白厄一眼瞥過，心緒波瀾不驚地收回目光。
昨天卡洛斯和自己打過招呼，說是軍營最近會展開選拔挑選少量的戰士參加一次隱秘的遺蹟探索類軍事行動，要自己遇到的時候好好表現。
眼前的，大概就是負責挑選目標的軍官？
遺蹟類探險……主線任務要求的目標。
「好好表現。」黑臉教官查維茲也發現了回來的白厄，悄然走過來背對著那兩個軍官嘴唇幾乎不動地提醒。
他們基層的教官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知道這種異常的觀察選拔肯定是有什麼好事。
至於詢問詳情……看那兩個軍官完全和自己保持距離的防備，就知道上頭下了死命令，沒有什麼通融好講。
「明白。」白厄輕輕點頭，走過去開始穿戴負重裝備。
……
「怎麼還有遲到的？」
「訓練態度不認真，先扣五分。」
兩個軍官嚴格遵守命令，死板執行。
他們和基層的教官其實在軍銜上同級，只是擔任的職責不同，對於更高級長官的命令他們只是單純的執行，對於內情也並不了解。
「編號是多少？」
「95……95B27吧。」其中一個虛著眼睛凝視半響，又和手中平板電腦上的照片比對後才大概確認。
「……聽起來有點耳熟。」
「是吧……我也覺得。」
「嗨~管他呢，記上再說。對了，還有教官監管不嚴，扣十分。」
「……」同伴微微一呆，「教官也要記？」
「記……吧？」
「也行，聽你的。」
……
【伱正在支付戰鬥經驗修正你的訓練動作……（消耗：10點經驗/min)】
【當前模擬完成度：125.0％】
白厄謹記海倫的囑咐，遵從經驗的指導將鍛鍊效果提升到極限。
他也發現了，在30公斤負重的前提下，即便是付出經驗的指正，自己也最多將完成度提升至教官的1.25倍就再也無法寸進。
有限的條件下，對於身體的壓榨是有一個極限的標杆存在的，而這，恐怕就是自己的標杆所在。
在利用經驗將身體的消耗效率催動到極限的情況下，白厄昏迷的進度自然遙遙領先。
……
看著無力到從關卡上昏迷落下的身影，兩個登記軍官發出噓聲。
「就這？」
「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水平啊……」
負責來觀察高階體能訓練的軍官既然為了公平不能詢問那些執教教官問題，那麼自己也就需要一定的判斷力，能夠擔任這份職責的，或多或少都是擁有相關了解甚至自己就是干過高階體能訓練教官的存在。
此刻那個95B27的表現一目了然。
你就是效率再高也不能比教官還高吧？
現在的表現完全就是最拙劣最沒有自知之明剛開始高階體能訓練的新人水平。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新兵戰神麼？」
「好像水平也不怎麼樣啊？」
「管它呢……我們做好我們的工作，記上就行。」
「嗯……咦？你看那是誰？」
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身影忽而闖入兩人的視線。
「好像是科研院的海倫院士？」
「她來這做什麼？」
「好像是……找那個95B27的。」
「……抬走了喂！」
「我看見了……」
「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啊？」
「要不要去問問？」
「那就，問問？」
……
「現在開始統計大家所觀察到的體能表現評分。」
昏暗的會議室中，負責統籌有資格參加高階體能訓練，並且是當前唯一知情的軍官對分派出去的一眾下屬軍官吩咐道：「每個人推出十個你們手裡評分最高的目標，我們再綜合考量。」
體能屬性是體能屬性，體能表現是體能表現。
否則直接無腦拉出一批15點滿值體能的戰士就行，哪裡還需要什麼觀察？
同樣的屬性下每個戰士對自己屬性的發揮能力都不盡相同，況且同樣的體能屬性下還有各個不同類型的小項評分組合構成。
在這次的任務中拉去一個純粹能抗揍的肉盾有用麼？顯然沒用。
針對任務目標的適用性能力才更加重要。
「我這是這五個。」
「我選出的這五個……」
分派出去負責觀察的軍官們各自表達意見，數據通過區域網共享到了最高長官眼前的螢幕之上。
「葛里菲茲長官，我這裡有個特殊情況想要彙報一下。」
看著站起身來的手下，葛里菲茲點點頭應道：「說。」
「我們觀察到了一個奇怪的戰士，他的表現……有點怪。」
「細說。」
「最開始注意到他是在訓練中遲到，而且正式參加訓練的時候身體機能失衡的速度極快，即便是按照教官們的最高消耗效率加上13點最低體能的組合，也遠遠不該是那個成績。再加上目標就是上個批次才出的人造人新兵，所以我們判斷他就是一個剛剛參加高階體能訓練但發揮差勁的新人……」
「這有什麼好特殊彙報的？」
「答案不是很明顯的麼？你們的判斷沒錯。」
「這也要單獨拿出來說？」
其他被分派出去的軍官有些不解，議論紛紛。
自己觀察到的目標最終被選上，他們也是有業績在身的。
軍功，就是軍營里大部分人追求的一切。
然而「特殊」這個詞往往確實很特殊，一旦出現就意味著必定占據一個名額，發現是虛驚一場的他們抒發著自己的不滿。
「但是……」稟報的手下安靜等待會議室里的議論聲沉寂，才緩緩出聲，點出自己最後獲取到的意外信息，「我聽他們的執教教官說，那個戰士的表現其實是遠超所有人的優秀，這是由科研院的海倫院士親口承認的……」
性情急躁的軍官沒有聽完就不耐地打斷，「不是說不讓接觸那些執教教官麼？」
執教教官和自己手下那些戰士日夜相處，說不定就存在一些私心，一旦聽取他們的意見就很容易被無形中誘導。
為了確保公正，他們都被嚴令觀察過程中不許接觸執教教官，違者扣除軍功。
而現在……
「閉嘴！」葛里菲茲眯起眼睛，一聲怒喝下會議室一片安靜。
他看向那個起身彙報的手下，眼神中有些驚疑不定，「你剛才說……那個戰士與海倫院士有關？」
「是。」手下緩緩點頭，「我們親眼看到海倫院士帶走了他。」
「……」
葛里菲茲沉默片刻，才壓了壓手，「這個戰士的情況暫時保留意見，我會去找海倫院士核實，其他人繼續彙報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