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折返而回，找到大山。
想要帶著大家一起撤退，僅僅靠自己的一雙手一雙腿肯定是不夠的，能夠承載更多人的步兵車才更加快速靈活。
可偏偏自己不會開，短暫的三天訓練不足以他掌握如此多的知識，給他時間自己慢慢摸索說不定也能開，但眼下最稀缺的就是時間。
必須要叫醒大山，剛才就是他開著步兵車配合自己的。
「啪！啪！」
對於皮糙肉厚的大山白厄可不客氣，甩手兩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醒醒！」
「啪！啪！」
「嗯嗯？」大山甩著頭，猛然驚醒，仿佛是做了個難以想像的恐怖噩夢，一臉的心有餘悸。
「沒事！沒事！」白厄抱著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深呼吸！深呼吸！我們需要你，鎮定一點。」
「呼~呼~」
大山聽話的照做，片刻之後才漸漸冷靜下來。
他驚覺看向四周，才發現戰場成了一副詭異的模樣。
「發……發生什麼了？」
「那個蟲子恐懼了所有人。」白厄盯著他的眼睛，一手指向遠方的赤紅巨蟲，「我們現在要帶大家撤退，明白麼？」
「明……明白！」
儘管回過神來，大山的手腳依舊有些不自覺的發顫，靈能的壓迫一直影響著他的肉體，「要我怎麼做？」
「開車，把大家都帶走。」
「好！好！」
思維有些混沌的大山此刻對白厄是完全的言聽計從，「我去開車，我去開車。」
「嗡~」
步兵車的引擎轉動在已經漸漸有些士兵逃跑的局面上不算引人注目，白厄下意識的看了眼距離還很遠的主宰巨蟲。
不知道為什麼，反倒是那隻主宰巨蟲似乎看了這邊一眼……
但沒有任何額外的舉動，或許只是錯覺。
叫醒了大山後，事情就變得好辦了起來。
先後將柚、虎、宋鷹一一像是麻袋一樣扛上車後，不算寬敞的步兵車也就顯得有些擁擠。
「帶他們走。」
白厄拍了拍車門，讓大山帶走他們。
車上有些擠，他只能跟著跑。
混亂的戰場一路向身後掠去，白厄路過不少僵直的戰士，也看到一些士兵在驚慌失措的逃跑下自己絆倒了自己，即便身後沒有近在咫尺的追兵，他們也慌不擇路的用四肢在地上快速爬行……
風聲自耳邊掠過，潰逃的局面顯得有些淒涼。
那隻主宰蟲子的精神輻射範圍相當之大，幾乎籠罩了人類戰線的三分之二，一直撤退到中線之後，才能看到戰士們的精神狀態逐漸正常起來。
這其中有多少人？
白厄不知道軍營里總共有多少戰士，身處陣中更是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人。
但全體傾巢出動，怎麼也有至少萬人規模。
三分之二是多少？
這些戰士可都是這座城市最忠誠的守衛，也是最中堅的力量。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人類的敵人可不僅僅只有蟲子。
那些四處惹事的獸人……一直沒有太大動靜但也絕對不能忽視的機械族群。
野獸、變異人……雖然城市裡也有衛隊、異端仲裁所一類的結構，但絕對的戰力始終都在軍方手裡。
奔跑間的白厄漸漸捏緊了拳頭，指節用力到發白。
若有一分熱，便發一份光……
白厄忽而加速，向著斜側方跑去。
「哎？你去哪裡？」步兵車上悠悠醒轉的柚語氣有些無力地挽留問道。
白厄頭也不回，「救人。」
……
運兵車的司機正在車上等待，忽而一個身影猛然竄至身邊副駕，「教我怎麼開！」
「……」
司機滿臉茫然，什麼意思？
「教我。」白厄亮出自己的胸牌，黑亮的鐵牌上清晰地展示了白厄的身份，「沒有惡意，我要去救人。」
見到是自己人，司機也就沒那麼緊張，然而還是有些遲疑，「雖然不複雜，但是這種大車好上手不好熟悉，你要去哪？我申請下長官說不定可以和你一起。」
白厄一指前方，「你去不了。」
他不是沒想過讓軍方組織救援，然而已經在主宰領域之中的戰士都是那個樣子了，後方的士兵即便進去了恐怕也是一個待遇。
自己能夠不受影響的自由活動，就是唯一的選擇。
「……」
司機其實是想去試試的，前方的戰士都在潰敗，但兩條腿哪有車子跑得快？
只是還沒有接到長官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動。
閒著也是閒著，白厄要學他也並不介意。
「我可以教你，但這種大車很難隨心所欲的駕馭……這是油門，這是剎車，這是檔位，這裡有一個打開緊急裝甲的開關……」
【你正在學習「學識——常規載具駕駛」，進度100％。】
【你已掌握「學識——常規載具駕駛」，現在你可以通過投入「通用經驗」的方式提升學識等級。】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司機有些疑惑的看著白厄，「你明白的太早了。即使是開車也有其中的訣竅心得，你不能帶著他們摔進溝里，這野外的平原不是鋪裝路面很容易翻車，開車開不好是要被封禁開車資格的。」
一腳將司機從駕駛位上踹下，白厄板著臉扔下句話，「你話好多……」
【是否確認支付100點通用經驗提升「學識——常規載具駕駛」等級？】
確認！
【已習得「1級常規載具駕駛」，同步獲得科技點*1。】
【常規載具駕駛（1級）：你已經熟悉大部分通用載具的駕駛方法，並可以熟練應對各種非極端地形，同時少許提升乘坐人員乘坐感受，超限速掌控+5%。】
……
「嗤！」
車輪捲起沙土，發出轟鳴揚長而去。
摔到地上的司機吃了一嘴泥沙，不忘衝著後視鏡大喊，「你剛學別開太快！」
「……」
不對！
「那TM是我的車！長官沒下令呢！」
隔壁的司機聽到動靜從座位上探出頭來，「你車怎麼被開走了？」
冤種司機哭喪著臉，「我哪知道什麼情況……」
又一個司機探出頭來，「別聊了，長官要我們緊急集合！出大事了！」
……
貼近戰場中線的邊緣，維斯林帶著一眾軍官注視著一排向前駛進的戰車。
一旦駛進某個界限，那些戰車的行動路線就不再平穩，像是喝了假酒，有的甚至撞在一起。
「哎！」
「又失敗了……」
「完全沒辦法組織人手進去救援。」
通過無人機看到的畫面中，中線還算好一些，似乎是距離的夠遠，戰士們大部分都能夠反應過來，並在恐懼的本能下向後方撤退。
可前線呢？
直面恐懼的他們在恐懼中沉淪的時間更長，直至現在也只有少量如同流沙般的戰士能夠逃離。
如果把那些戰士全部折在前線……
這損失不敢想像。
「這樣下去不行啊……」軍官們唉聲嘆氣，氣氛低潮。
「你們的靈能者呢？」月影在一邊忽而出聲問道。
「靈能者……」
一眾軍官面面相覷。
「靈能者的數量太少了……」
大部分人都能感受的到靈能，但距離靈能天賦尚遠，少有的靈能天賦者，自然就是人類中的珍寶。
其中大多數都被調去了城市裡的各種機構機關，留在軍營里的很少。
而千百個普通士兵的價值不一定有一個靈能者來得高，用來冒險……
月影皺著眉，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見，「眼下只有靈能者有可能進去救人。」
「靈能者……」維斯林暗自沉吟，有些難以做出決定。
損失了數千普通士兵和損失軍隊里全部的靈能者這之間的對比……
「嗤~」
些許的混亂動靜忽而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吸引了沉默的眾人注意，引擎轟鳴、橫衝直撞的運兵車捲起一陣騷亂。
車頭方向筆直，一頭扎進了主宰領域封鎖的前方。
維斯林虛著眼睛目送運兵車漸行漸遠，有些驚疑不定，「這是誰的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