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陽與阿離、小藥獸剛走出院子,就見浩浩蕩蕩走來一支隊伍向後山湧來。

全是白色道袍加身,遠遠望去,如清翠山巒間大團白朵浮動。

很快,這團雲朵就飄到花朝陽面前。

為首的是龍清風與玉涵堂。

二人似乎修為大漲,面色紅潤,仙風道骨,器宇軒昂,周身散發著遮都遮不住地洋洋喜氣。

花朝陽笑眯眯上前打招呼,低頭間瞥見他們每人袍角與袖口均用金色絲線繡了雲雷紋,與太虛宗之前的道袍相比,精緻了不少,由衷贊道:「新道袍不錯。」

龍清風捏須笑著頷首,玉涵堂一慣地矜持沉吟,胡來上前笑吟吟說道:「今日才送來,你瞧,袍角袖口都請人加工精繡了圖案。而且,每件衣服都是件護身法器。」

花朝陽心道:這是要與太虛宗其他三峰區別開來呀。

等等,護身法器很貴的。

「你們哪來的靈石搞這些?」

持雲峰眾人臉上集體閃過詫異,視線聚集到花朝陽旁邊站著的阿離身上。

花朝陽低頭去看阿離,阿離手掌撫在小藥獸頭上,有一下無一下的擼著,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

花朝陽仔細回想了下,堆在屋角的那堆靈石不見了。

「你?」她去揪阿離衣領,定是這傢伙搞的鬼。

姜來察覺出不對勁,眼看花朝陽這個大財迷要發飆,立即上前攔住她,保護自己的好兄弟。

「花花你是幹什麼?阿離說這是你的主意,還說新道袍是你送我們的。我知道靈石花的多了些,以後我們都去做任務,多賺些回來給你。」

花朝陽聽得一頭霧水。

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們換新道袍了?

她瞪阿離,阿離壓根不看她。

胡來主動解釋道:「阿離說,你知道持雲峰好多年沒參加宗門大比,大家的道袍也都舊了。這次為了提振士氣,讓其他峰看看咱們的氣勢,所以,才為大家都換上新戰袍,討個旗開得勝的好彩頭。」

「此次,讓你破費了。我們大家都記著你的好呢。」

胡來說完,眾師弟感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花朝陽抱胸看著阿離。

阿離說,阿離說。原來這傢伙不是挺看不上持雲峰的嗎?

現在反倒替他們來薅姑姑羊毛?不知打的什麼鬼主意。

可如今,揭穿阿離的謊言只能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她只得半推半就認了。

「算了,錢財向來身外之物,沒了再賺。不必跟我客氣,送出去的不需要你們還。在這兒先預祝你們旗開得勝。」

花朝陽心胸開闊,很快想通,轉而問龍清風。

「龍長老,你們不去廣場,都來我這裡做什麼?」

龍清風對花朝陽剛才那番財富論十分讚賞,含笑瞥了身旁胡來一眼,胡來立即取出兩件白色道袍來,捧給花朝陽。

「龍長老和師父說,你是我們的盟友,今日也要同我們一起去廣場見證賽事。這是你和阿離的道袍,換上後咱們一起乘法陣去廣場。」

花朝陽接過道袍抖開,一大一小兩件白色袍子,摸在手中便知材料不是俗品。她盤算這要是賣二手,能不能回點血。

當著其他人的面,她不敢使用法力,準備拿回去換上,阿離捏訣砸過來,嶄新的戰袍已經穿在了花朝陽身上。

阿離也換上了新衣,龍清風滿意的點頭,高聲說了句「出發」。

只見玉涵堂雙手結印,陣法祭起,花朝陽拉住阿離的手,轉眼,持雲峰全體消失在後山。

遮天峰是太虛山最高最大的山峰。歷來由宗主及其弟子一脈居住。

太上長老及戒律堂長老也住在這裡,是太虛宗最高權力所在。

此時的太虛宗廣場上,遮天鐘敲響八十一下,終於停了下來。

薛星辰站在高階上,望著廣場上陸續前來的弟子們,神情肅穆。

站在他下方的林玉泉冷哼一聲:「持雲峰擺什麼譜,鍾都敲完了,他們還未出現。是不是後悔參加比賽,又不來了?」

他旁邊的朱慧冷笑:「最好別來丟人現眼。一會兒長青門、無極宮、天劍宗三大宗門前來觀賽,看到持雲峰那些蠢貨,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林玉泉又哼了一聲:「你替玉涵堂操心這些幹什麼?丟臉也是丟他的臉,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薛星辰聽著師弟師妹的小聲議論,目光望向廣場那塊屬於持雲峰弟子的空地。

心裡也說不清,是希望他來,還是希望他不來。

此時,有弟子跑來送信:「長青門、無極宮、天劍宗的人已經到了山門外。他們的掌門沒來,都是派長老來的。」

薛星辰看了眼林玉泉,林玉泉立即說道:「宗主,我去把人迎上來。」

薛星辰頷首,對朱慧說道:「你也去吧。這三大宗是貴客,不可怠慢。」

朱慧領命,跟著林玉泉帶著得力弟子下山去迎客。

廣場上突然響起震耳的轟隆之聲,伴隨著一道強光,空地上瞬間出現了上百名著白色道袍的人,那轟然出場的氣勢可比稀稀落落走上來壯觀,立即引發廣場上一陣騷動。

薛星辰看著那個方向,眸光深邃:你終究還是來了。

身處陣法中的花朝陽剛剛站穩身子,小聲嘀咕道:「這個陣法好,只用靈力,沒有消耗靈石,有機會一定要跟玉掌座請教陣法之術。這得省多少靈石啊。」語氣里全是艷羨。

阿離掙開她的手,譏諷她:「沒有見識!真不知你要這麼多靈石有什麼用?」

花朝陽把小藥獸抓到自己跟前防止它亂跑,一邊不忘記懟阿離:「真不知靈石是不是跟你有仇。還是說你上輩子是散財童子?」

「散財買人心。蠢。」

「我不需要。」

兩人鬥嘴正酣,薛星辰已經走下高階,主動上前與龍清風、玉涵堂打招呼。

「龍長老,近來修行又進益了,如此大陣恐怕要消耗不少靈力。」

薛星辰發現原先比自己境界低一級的龍清風,如今竟無法窺探其境界了。

龍清風竟然在短短時間內進階了。

他哪來的那麼大的機緣?

不是說持雲峰的靈植被毀了?

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人群里唯一的女子。難道,她真是渡靈人?是她在幫持雲峰?

龍清風發現薛星辰的視線掃至花朝陽的方向,故意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哈哈大笑兩聲:「區區陣法何需本座操勞,這是涵堂所為。」

小師弟玉涵堂?

龍清風的話,立刻把薛星辰的注意力從花朝陽身上拉了回來。

「師弟已經元嬰中期了?」這句話脫口而出,絲毫掩飾不住他的驚異與不敢置信。

玉涵堂禮貌上前行禮,「玉涵堂拜見宗主。」眾目睽睽之下規矩做到位,任何人挑不出錯來。

他這一拜,故意忽略了薛星辰的問題。

持雲峰眾人跟著玉涵堂,一起躬身拜見宗主。

薛星辰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著擺手說免禮,待眾人站直身體,他指著明顯在隊伍里渾水摸魚,拜都未拜的花朝陽,問道:「這可是把魚養出靈氣,大名鼎鼎的花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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