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你只有實力不俗時,別人才會把你放在眼裡。

花朝陽料想薛星辰不可能當著其他三宗的面,阻止自己當眾開口說話。

她上前兩步,提高音量,問了一句:「薛宗主,咱們太虛宗每年進行宗門大比的目的是什麼?」

不待薛星辰回答,朱慧先開了口:「當然是為了切磋法術、提升修為,提攜有能力的弟子,這麼愚蠢的問題你也問?」

花朝陽不惱不怒,繼續說道:「那提升修為能力又是為何?」

「那當然是為了順利進階,突破境界,早日飛升成仙。」朱慧不屑說道。

「就只這些?」花朝陽發出陣陣冷笑,又問向薛星辰,「宗主,您說呢?蕭宗主有沒有說過太虛宗的使命?」

薛星辰不知花朝陽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卻又不得不答這個問題。

當著其他三宗的面,他只得斟酌著說道:「那當然是為了振興宗門,將太虛宗發揚光大。」

花朝陽哈哈笑了兩聲:「宗主就是宗主,果然格局放的長遠。不過,我記得蕭宗主曾經掛在嘴邊的卻是另一番話,玉掌座您可還記得?」

花朝陽心道,老玉啊,我可就幫你到這兒了,你這個工具人一定要爭氣啊,別讓你師父和我失望。

玉涵堂聽完朱慧與薛星辰的回答後,心中便升起了鄙夷之意。

因為他知道師父不是這樣教自己的。

「師父曾說過,提升修為的最終目的不是飛升成仙,而是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濟世救民、捍衛蒼生。」

玉涵堂的這番話鏗鏘有力,花朝陽仿佛看到了那個慈祥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目光堅定,渾身散發著可暖人心的光芒。

廣場迎來片刻的寧靜與肅穆,所有人心裡都在一遍又一遍咀嚼著這十六字的涵義和份量。

長青門、無極宮、萬劍宗三派心中均浮現蕭雲仙風道骨、遺世獨立的樣子。

暗自感嘆:蕭雲就是蕭雲,這才是一個修仙大宗該有的使命。

薛星辰臉上變了顏色,不知是羞愧還是氣惱。他當然知道蕭雲說過這些話,然而,他並未放在心上,甚至會覺得可笑。想不到玉涵堂卻因為師父的教導,再次成功搶了他的風頭。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甚至是厭惡至極。

而給玉涵堂這個機會的卻是花朝陽。

他目光陰鷙地盯著花朝陽,突然笑了一聲,嗓音乾澀,問道:「花朝陽,你問來問去,到底想說什麼?」

花朝陽讚賞地瞟了玉涵堂一眼,這人還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長輩的話仍謹記於心。

她看著薛星辰,態度不再凝重,反而輕鬆起來。

「哦,宗主莫要動氣,我只是想說,除魔衛道需要的是實力。而實力就是實戰經驗。實戰經驗從哪來?當然是從一年一度的宗門大比,還有十年一屆的娑婆大陸尋仙大會上獲得。」

「比賽就是為了增加個人的戰鬥經驗,沒有戰鬥經驗,遇到敵人就是一個死字的下場。可是吧,宗主您卻有違事物發展的規律,毫不尊重蕭宗主你師父定下的規矩,胡亂給大比加規則,一會兒不讓比賽時輸入靈力,一會兒不讓比賽時服用靈藥......這些規則您是站在魔族立場加的嗎?」

林玉泉暴躁拍桌:「你胡說什麼?哪來的魔族?」

花朝陽根本不搭理他,繼續慷慨激昂:「我想知道,這般被規則限制住的太虛宗弟子,他們的戰鬥力如何跟魔族相比?倘若有一天魔軍重返娑婆大陸,太虛宗的弟子們拿什麼戰鬥?」

廣場上一陣騷動。

薛星辰氣得身體顫抖,怒喝:「胡鬧,魔族已經消失千年,哪來的魔軍?你休要在這兒危言聳聽。」面對花朝陽的亂扣罪名,他恨不得當場就絞殺了她。

而花朝陽語氣加重,沉聲說道:「千年前,仙魔大戰之前,天下修仙者估計和你想的一樣吧。也正因為想法相同,所以才差點讓魔軍屠戮整個娑婆大陸。」

「你強詞奪理。」薛星辰氣得站起來。

花朝陽不急不躁,反唇相譏:「我說的句句有道理。難道修仙者與敵人生死相搏命懸一線時,不能機智的及時補充靈力?不能用靈藥助自己獲得生機?比賽場上不就是要竭盡全力去戰勝對手嗎?」

廣場上所有人,竟都覺得花朝陽反問的很有道理。

龍清風捻須的手,慢下來,笑眯眯地享受著花朝陽反駁薛星辰。

她繼續說道:「話又說回來,其實朱掌座一開始說的很對,宗門大比就是為了切磋法術、提升戰鬥經驗。只有一次一次的經驗累積後,面對敵人,我們宗門的弟子才會有各種方法應對危險。所以何必拘泥於一瓶靈力、一顆靈藥?若這些是保命的關鍵,弟子們都能以此辦法在死神面前逃過一劫,豈不是好事?」

「薛宗主何必要限制弟子們增強保命的本事?要我看大比嘛,就是要各人使出渾身解數,竭盡所能,都有保留還談什麼切磋?朱掌座我說的對不對?」

朱慧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林玉泉大喝一聲:「師妹你又犯什麼糊塗?」

朱慧這才醒悟自己可能被花朝陽給套路了。

可是,她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來。

花朝陽:論洗腦,天選打工人必備技能。這是自我催眠得來的經驗。

在場的所有人都等著薛星辰的反應。畢竟花朝陽針對他提出增加規則一事,給了他很大的難堪。

這位向來愛惜名聲的宗主,要怎麼做才能找到台階呢。

薛星辰慢慢冷靜下來,他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失,被一種溫和的笑容代替。

在大家看來,花朝陽這番質疑他決定的言詞,非但沒有令他發怒,反而得到了他的讚賞。

連帶他的聲音也帶著寬容。

「花朝陽說得很對,這番話真是點醒了我。振聾發聵啊。師弟,」他轉頭看向玉涵堂,「師父的話你能牢記在心,實屬難得。也難怪師父最疼你。」

他的目光掃向廣場下方:「太虛宗的弟子們,你們剛才聽到了嗎?師祖的十六字箴言,就是我們太虛宗存在的意義。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濟世救民、捍衛蒼生。」

下面的太虛宗弟子情緒激昂,跟著喊起了口號:「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濟世救民、捍衛蒼生。」

半響,薛星辰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你們一定要以此為己任,做一名俯仰無愧於天地的太虛宗弟子。」

「既然大家認為花朝陽說的對,那咱們的規則就不動了。不過,關於補充靈力的規則已經形成,也就不要朝令夕改。」

他讓一步,花朝陽也得退一步。

「這件事也說明大家對這場大比十分重視。接下來,咱們繼續進行六十四進十的比賽。請大家認真對待。」

接下來的比賽繼續進行著。

雖然賽場上補充靈力的事沒有取消,但隨時進食靈藥不再被禁。花朝陽也算是勝了半局。

而花朝陽卻沒半點得勝的喜悅。

她突然想起來,那個盯著自己看、沖自己怪笑的隨世者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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