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大陸的天子元真帝,住在玉清宮。

殿內沒有華麗裝飾,殿內一面牆全是一扇又一扇的窗戶排列著。

每扇窗戶上都掛著巨大的白色窗簾,隨著風在殿內舞盪。

玉磚鋪就的地板沒有一絲塵埃,光可鑑人。

地板中央放著一尊偌大的三足加蓋香爐,裊裊香煙從鏤空的銅蓋鑽出,悄無聲息地在大殿內瀰漫。

隔著一重紗幔,天子坐在蒲團上,盤膝打坐。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曲茵茵嬌滴滴喚了聲舅舅,等了一會兒,元真帝才睜開眼。

「茵茵,不是說了無事不要打擾朕的修行,你又有何事?」

曲茵茵深諳對付元真帝的秘訣。

只要有與長生相關的丹藥,天子的不耐煩瞬間就會消息。

她掏出一隻雕工精緻的檀木盒子,遞給立在旁邊伺候的太監,對紗幔後的元真帝說道:「我又研製了一劑丹藥,可益氣生肌,常服有返老還童之效。特來獻給舅舅。」

果然,元真帝聽完後,臉上浮現出一層淺淺地笑意。

「你有心了。」

「我娘臨終前一再囑咐我萬事要為舅舅多著想,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元真帝嗯了一聲,想到他去世的妹妹,娑婆大陸的長公主,心中微慟。隨世者的壽元還是太短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更加堅信尋求長生是身為帝王的終極目的。

太監接過檀木盒子,恭敬地托著穿過紗幔送到元真帝面前。

另一名隨侍的小太監立即打開蓋子,元真帝目光向盒子內駐足一會兒,滿意地緩緩頷首,小太監立即蓋好蓋子,接過後退下,收到了元真帝的丹房中。

曲茵茵原名曲瑩瑩是皇家血脈,一直嬌生慣養,本來在一眾子侄輩的孩子中,並未得元真帝青睞。

哪知她十歲那年跟著家人去了一趟道觀,回來後性子大變,不但沒有了驕矜之氣,而且還非要在家裡開闢一片靈植園,研究起植靈術來。

家人拗不過她,只得由著她去,尋思著她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年紀大一點,便會回歸正常。

沒想到的是曲茵茵不但沒有半途而廢,反而堅持到現在,還在百花榜上奪得一席之地。

不過,畢竟對於皇家貴胄來說,植靈是下等隨世者才做的事。曲茵茵不想給家人找麻煩,對外只稱自己是普通隨世者,把瑩瑩二字換成茵茵二字。

以曲茵茵的名字闖蕩植靈界。

因她研製的靈草靈藥均有長生之效,頗得元真帝喜愛。特許她直呼舅舅。家裡人便由著她去了。

元真帝重又闔上雙眼,問曲茵茵道:「還有事嗎?」

曲茵茵見氣氛烘托的恰到好處,終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舅舅,你新封的那個女國師我見了,傲慢又無禮。她憑什麼做百花榜的植靈王者,我不服。我要與她比一比,看看到底誰有真功夫。」

「孩子氣。」元真帝語氣溫和,「這些俗事向來都是閻國師處理,你直接找他既可,煩我豈不是多一道手?難不成他不同意?」

「舅舅英明神武,一猜即中。新國師是閻青封的,他當然不允許我去挑戰。可是舅舅,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舅舅才去挑戰楊昭畫的。」

「哦?此話怎講?」

「只要經受過我的刁難,她才配當王者,說不定與我比試中,就激發了她的潛能,為舅舅做出更多更好更有效的丹藥來了。」

元真帝沉默了幾息。楊昭畫有才,可有才的人都有個通病,太過自傲。

讓曲茵茵敲打敲打,磨礪一番,袪去傲氣也不錯。

想到此,他難得地笑了笑,對曲茵茵說道:「你呀,就是鬼機靈,跟你娘一樣。」

「那舅舅是同意了?」

「你去跟閻青說,他自會安排。」

「謝謝舅舅,願舅舅壽與天齊。」

元真又不放心地囑咐道:「楊昭畫是個難得的植靈天才,比試可以,千萬不要為難於她。朕留她還有大用。」

曲茵茵從玉清宮退出來後,臉上的那副嬌憨的表情立即消失不見。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高大的殿門,甩袖走下台階。

走了沒幾步,天空上方突然聚集了厚重的烏雲,似有雷電隱在雲後,隨時準備劈下。

怎麼回事?難道有人要渡劫?

是誰引來雷劫?

宮裡弄來不少修仙者,難道是其中某一個頓悟了,要升階?

看這架勢,可不是一般的雷劫,此人至少元嬰後期。

這可是宮裡的大事。

閻青控制住的修仙者,若是渡劫成功,會有什麼後果?

脫離掌控還是依舊願意為天子效力?

曲茵茵擔心有意外發生,急匆匆向國師府走去。

後面跟著的宮人們,不得不小跑起來。

她們家的主子就是與別宮主子不一樣,矯健若飛,身輕如燕。

曲茵茵趕到國師府時,就看到花朝陽正盤膝坐在殿內,全身涌動著豐沛的靈力,仙氣縹緲。

「她怎麼回事?」曲茵茵從花朝陽身邊走過,直接走到閻青面前。

閻青聳聳肩,手中拂塵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花朝陽:「突然頓悟,要渡雷劫。」

「她......」曲茵茵放小了聲音,「她不是不用渡雷劫嗎?她可是隨世者。」曲茵茵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提醒閻青。

閻青並沒有多少意外:「她身上不可思議的事多著呢。你不必操心這些。我勸你還是別待在這兒,目前以你這具身體,可受不了雷電,不想神魂俱滅,趕緊走人。」

曲茵茵憤憤地看了花朝陽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她可不敢拿自己這具身體開玩笑,轉身乾脆利落的離開了國師府。

離開前,她想要提醒閻青來著,在殿內渡劫可不是好主意。

隨即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閻青願意收拾爛攤子就讓他收拾去。

正好能為她騰出時間,去做最想做的那件事。

曲茵茵的腳跨出殿門的剎那兒,她又特意看了盤膝打坐的花朝陽一眼。

天空中的烏雲低到已經要壓在頭頂。

她牽唇一笑:既然你要進階,那我就給你送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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