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巷道,突然襲來的劍刃……

丁文清楚的感覺到刃口的參差不平,但凡講究點的修行者眼裡,這樣的兵器都是廢品,地人仙根本不會用。

這樣一把劍,此刻竟然搭在了一個混沌主的脖子上?

丁文真覺得自己不該把體內的星能消耗到如此缺乏的地步,被靠近了都不知道,這時連一點受傷自愈的能力都沒有。

巷道口外,兩隊地人仙隊伍還在交談著,有地人仙招呼客店裡的人準備些吃的喝的,分明打算用過宵夜了再走。

距離不過八九步的黑暗巷道里,丁文在陰影中背靠牆壁,卻被來歷不明的襲擊者用劍抵著脖子。

黑暗中,看不清楚襲擊者的臉。

但是丁文聞到了襲擊者身上的酒味,還有許多天沒洗澡積攢的汗味。

緊接著丁文聽見黑暗裡襲擊者極輕的聲音說:「錢,衣服,身上的全部東西都給我,動一動,囉嗦一個字,就要你命。」

丁文不確定這位是不是有這麼狠,但如果這些都被襲擊者拿去了,他也不能光溜溜的進客棧里找預定的目標混沌主啊……

丁文沒辦法配合,只好用極輕的聲音說:「錢歸你,衣服我得留……」

丁文的話沒說完,脖子一涼。

參次不齊的刃口毫不猶豫的劃開了他的脖子……

血噴了出來,丁文後來的話也發不出聲音了。

他下意識的捂著脖子,心裡想的卻是:『好傢夥,下手夠狠,動作也真穩,劍速很快,肌體素質相當不錯……』

丁文的身體滑倒了下去,靠著牆,歪著,卻被襲擊者揪著頭髮往地上一按,分明讓他的血往地上流,別把衣服弄髒了。

然後那襲擊者就開始把他剝了,從衣服到鞋子,身上的所有東西,一件不漏的都被麻利的包好,被帶走……

丁文躺在地上,體會著許久沒有試過的、等待死亡的滋味,心裡卻想著『此刻的他,大概創造了混沌主死的最鬱悶的記錄了吧……』

丁文眼前一黑,緊接著,看見了自己的星圖。

而後他還看見,前方一副星圖在移動。

『可不會讓你跑了,對你如此狠辣的劫掠手段必須給予足夠的『獎賞』!』丁文的星圖追上去。

那星圖移動的快,可是丁文的星圖飛移追擊的速度更快,幾個眨眼工夫,就已經整個撞了上去!

那副星圖瞬間崩碎,丁文的星圖取代了其位置。

下一個瞬間,丁文睜開眼睛。

走道里,還是黑暗。

丁文看了眼側旁客棧的圍牆,卻又不需要進去找尋原本的目標了。

他本是需要換個身體,此刻既然已經換了,何必要急著馬上再換呢?

丁文抱著這身體搶來的、本屬於丁文自己的衣物、兵器,戰靴等東西,離開了原地。

他尋了處有月光照亮的地方,打量這副身體。

四肢健碩,是修行者,還是地人仙。

這身體的記憶里讓丁文了解了此人所有的過往……

這地人仙本來是城裡巡邏隊的一員,後來因為貪財好色,指染了同僚的妻妾,又偷盜隊里人的錢財去賭博,事情一併被曝光,後被逐出巡邏隊。

隊長因為考慮影響,一隊人逼這地人仙賠了錢,又一頓狠揍,就沒報上去讓他坐牢。

但城裡地人仙許多都知道其德性了,這地人仙就只能在城裡瞎混。

還是到處勾搭些寂寞的女人,哄錢,賭錢,沒錢了什麼事情能弄錢就做什麼。

短工苦力也干,跑跑腿的事情也干,收錢替人打人、殺人的事情也干,偶爾碰上急錢用了,搶劫殺人的事情也干。

這人盯上丁文是在兩條街之前,他看見丁文的背影穿著不錯,也沒看清楚,就摸黑進了巷道,直至動手。

這混子前些天剛挨了頓收拾,招惹的女人的男人把他逮了正著,還是城裡的地人仙隊的,威脅讓他限期內湊足多少錢。

丁文從身上取了小銅鏡,借著星能珠的光亮,看見這混子是有一張不錯的俊俏臉,只是此刻臉上有幾處傷還沒完全癒合。

『你也是活該了!』丁文收起銅鏡,倒也樂意陰差陽錯的收拾了這麼一號無惡不作的傢伙。

丁文活動了手腳,拔劍試了試,十分滿意的自語道:「你這傢伙雖然無惡不作,本事倒還練的勤快。」

丁文看這混子原本的兵器刃口缺成什麼樣了還在用,順手就給扔了,掛上他自己的劍,戰衣、戰靴也換了,就去城裡找了客棧落腳。

店裡的人嫌晚了不想弄熱水,丁文加了錢立馬就有了,還有吃的喝的。

他在屋裡剛坐下沒多久,門被敲響了。

丁文聽著接近時的腳步聲不是店裡的人,分明走路輕的多,就問:「誰?」

「是我,快開門。」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

丁文確認他不認識,於是搜索這身體的記憶,找到了一張臉,就說:「有事明天說。」

「喂!闊綽了就不認人了呀?我知道你買了酒菜,我也餓了。」那女人說完,有些生氣的低聲威脅說:「敢翻臉不認識我就喊,說你強……」

丁文通過這身體的記憶,知道這女人乾的出來,過去開了門,省得橫生枝節。

那女人長的不錯,神色、姿態盡皆顯得妖嬈,進了屋,關了門,就掩著鼻子說:「你多久沒洗澡了啊這麼臭?臉上還挨打了?」

「你怎麼在這?」丁文知道這女人為了錢嫁給城裡一個老頭,表面上聽話順從盡心侍候,暗地裡跟些閒人混子勾搭了玩樂,天天都盼著那老頭一命嗚呼。

「老不死的想到外頭找刺激!結果弄的我不上不下,夜裡睡不著,本來想找個順眼的解解悶,結果一個像樣的都沒見著,正準備回屋呢,突然看見你來了!」那女人坐下給自己倒茶,喝著。

旋即又一臉厭煩的抱怨說:「你說這老不死,就那麼幾息工夫的能耐,還喜歡變著法子找刺激,每回都盼著刺激死了他,我好早點過舒心日子!說起來就怪該死的鐵口運算元,他虧得走了,要還在,我非找他退錢不可,那時候他給算的,說這老頭子活不過一年,結果我都嫁他三年了,還沒死!虧死我了!」

丁文懶得搭理這話,就聽那女人自己在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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