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珠子從王凡體內飛出，微微發光，整個世界的時空都凝滯住了。
落羽懸空，蚊蠅滯停，微風不動。
孟川傳遞給了珠子一些法力，驚動了珠子內的靈，也是讓她用這些力量來支撐她的復甦。
「遠方來的道友，好巧啊。」孟川笑著和這顆珠子打了一個招呼。
能夠在茫茫混沌海相遇，真的是一個緣分，天大的緣分。
多少世界多少混沌區域，如果是短時間內的話，那兩人相遇的可能性可以說是接近零了。
緣，妙不可言。
孟川判斷，這顆珠子在混沌海漂流的時間不會短。
足夠漫長的漂流時間才讓這件可能性趨近於零的時候達成了。
珠子沉默，而後有嘆息聲從裡面傳來。
孟川覺得好巧，她也覺得好巧。
孟川覺得有緣，但她卻不覺得有緣。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世界，接下來就是慢慢發育的過程。
可誰能想到，竟然在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同級存在。
只能說這根本就不合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遇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同級存在，那真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安穩的環境。
嘆息過後，便是一道模湖的身影顯化而出，這道身影有種虛幻感，如水波般蕩漾。
這是狀態非常差的象徵。
若是沒有孟川的力量，她連這道身影都無法顯化。
「見過道友。」器之至高說道：「沒有想到，能在這樣的世界見到道友這樣的人物，令人驚訝。」
雙方雖然來自不同的世界，但大道之言，聞則會其意。
「我也很驚訝。」孟川臉帶笑容，「偶然遊歷至此，卻看見道友也降臨了此界，打擾道友了。」
「稍後我會給予道友補償，以愈道友之傷。」
器之至高嘆道：「道友客氣了。」
她沒有因孟川的話而出現憤怒或者驚喜的情緒。
沒有實現的諾言，就是廢話。
畢竟稍後給補償這種事情，也是要看雙方接下來的交談。
這肯定是談得攏，談的盡興，沒有什麼衝突才會有補償。
如果談不攏，那補償個屁。
自己絕對要遭殃了。
其實，器之至高現在顯化身形，還有和孟川的交談的消耗，都已經被孟川的力量所承擔了。
甚至孟川的純凈力量，還對她的傷勢起到了一定的好處。
她到現在為止，並不虧。
最終虧不虧，尚未可知。
「不知道友找我何事？」器之至高主動開口問道：
「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道友儘管開口便是。」
「只不過如今我的狀況道友也清楚，還請道友不要抱有過高的期望。」
器之至高很和氣，沒有什麼高傲。
顯然，她對於現在的形勢誰強誰弱，誰主動誰被動很認得清。
「麻煩道友了。」孟川也很客氣，「我剛從家鄉進入混沌海不久，道友可有能夠教我之事？」
孟川沒有隱瞞自己的「稚嫩」，他的確是第一次正式踏足混沌海，連關於這混沌海的許多認知，都是他自發的。
他並不清楚混沌海中的常識。
就算他裝作是一個老手，後面詢問器之至高信息的時候，肯定也會被察覺的。
新司機和老司機，差別太大了。
再說了，這些東西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
若是面對一個全盛的至高存在，那孟川還會委婉迂迴。
比如上一次在燕赤霞世界遇見的那個人，孟川就什麼都沒說。
但器之至高都成這個樣子了……
器之至高聞言，深深的看了孟川一眼。
遇到一個陌生人就算了，沒有想到還是一個萌新。
「道友剛出家鄉便有如此實力，想必道友的家長定是一方極為強大的世界。」
器之至高緩緩說道：「恐怕僅次於無上三道境，清凈極樂土，造化聖皇天等地了。」
孟川神色一動，從器之至高口中說出來的這些名字，他幾乎瞬間便聯想到了幾位存在。
「看來道友也想到一些事情了。」器之至高點頭，說道：
「我剛才說的那幾個地方，其主人正是道友想到的，也聽聞過的人物。」
「三清天尊，佛門二聖，女媧娘娘？」孟川說道。
器之至高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稱呼，她們的稱呼有很多，不過都是指向那幾位。」
「我曾在一個世界見到過你我這個層次的那幾位。」孟川說出了一個信息。
器之至高毫不意外，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是很正常的，她們那等境界，無處不在，萬界皆留痕。」
「下至凡俗，上至你我這個境界，都有其大道投影身，位於各界，各個時空。」
「哪怕大道投影身超脫命運，跳出時間，亦還是她們的一份子。」
孟川輕輕點頭，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恐怖之處。
「那些人物，便處於你我之上的層次嗎？」孟川問了一個問題。
「雖然道友的形容不太準確，但可以這麼說。」器之至高點頭。
「這無盡混沌海，也有人將其稱之為虛海，道海，母體。」
「在這片海洋中，有著不可計量，無限無盡的世界，混沌海的盡頭也未可知，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器之至高仔細的給孟川講述著一些常識。
「造化天的那一位說過，混沌無涯，永恆擴張，這一刻的混沌永遠比上一刻的大，又比下一刻的小。」
「或許也只有她們那一級別的人物才知曉一些隱秘。」
「而道友你我這個層次，在這混沌海中有很多稱呼，有人將其稱之為超脫，有人將其稱之為永恆，也有人稱之為得道或證道。」
「還有以教主級，大神通者等來代稱的。」
「這無垠混沌海太大了，大到難以普及一個統一的標準，一些事情在源頭之時沒有定下規矩，後面再想統一，那便難了。」
「比如道友的家鄉，形容我們這個層次的稱呼便有可能是一個未曾在混沌海中出現過的。」
孟川點頭，能夠理解。
今天這裡冒出來一個至高，說自己是仙帝，明天那裡冒出來個至高，說自己是永恆。
這玩意除非在最初時空有人立個規矩，並且定於道中，不然的話，很難統一。
「接下來，我便以我出身之界對此境的稱號來為道友敘述吧。」器道之高說道：
「我的家鄉，將此境稱為道，而比道更高的層次，雖然她們並沒有為自己證名，但也基本形成共識了。」
「那便是混沌。」
「意指這一層次的強者，如這混沌海般偉大，不可估量，不可揣測，沒有極限。」
「而剛才說的那幾位，雖然還處於混沌之中，但卻是獨一檔的，遠勝於其他的混沌，甚至可以說出現了質變，只不過沒有達到下一個層次，所以也還被歸屬於混沌。」
「而那幾位所處的層次，又有單獨的稱呼。」
「如無量，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