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扭過頭來，與孟川對視，雙方的眸子中都映照出了對方的模樣。
雖然在對視，但狠人臉上依然面無表情，以狠人的性子，自然不會出現什麼羞怯的神色。
倒是孟川覺得有些尷尬，正在思考要不要自己給狠人先磕一個。
這時，狠人開口，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你還是一樣，沒有變化。」
孟川沉思，問道：「這個沒有變化，是指哪方面沒有變化？」
他覺得他這麼多年變化還是蠻大的，起碼也是變的更強更帥了。
「臉皮。」狠人的聲音清清冷冷，扭過頭去。
孟川一呆，望著狠人，從狠人嘴裡聽見這個詞總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等等，狠人的意思是不是在說我臉皮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只是說我和臉皮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並沒有明說厚不厚。
而眾所周知的是，我孟川臉皮一向很薄。
果然，這是狠人對我的誇獎。（確信）
「多謝誇獎。」孟川接納狠人的讚許。
？
狠人忍不住又望了孟川一眼。
「其實，大帝你有沒有發現，你發生了一些變化。」孟川說道：「和我們初見時，你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狠人坐的筆直，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前的茶杯上，茶水倒映出了她的面容。
「沒有。」
「這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孟川微笑，「還記得你我初見時嗎？」
「不記得。」
「……」
孟川被狠人搞沉默了。
狠人現在是不是在報復他剛才，說其實是狠人錯了的那些話？
不能吧這。
孟川一揮手，歷史重映。
歷史畫面清晰的出現在了孟川和狠人的面前，正是孟川第一次去荒古禁地時的一幕幕。
狠人眸子微動，似是沒有想到孟川會如此直接。
畫面中，只見孟川巡視那時的九天十地宇宙之後便降臨了荒古禁地，而後隱秘的對禁地內傳音，拜訪狠人。
然後就是滿身紅毛的大成聖體出場的畫面，看見大成聖體，孟川直接凝滯住了這段畫面。
而後指著畫面中的大成聖體說道：「要說變化最大的，就是這廝了。」
也不等狠人回答，孟川便直接跳過了大成聖體的畫面。
看著糟心。
那時的孟川以共探長生和輪迴為理由見到了狠人。
「大帝你知不知道，其實當年我覺得你有一定的可能不會見我。」孟川笑道。
雖然當年他第一次去拜訪狠人的時候，已經是橫殺域外四尊，逼得各大生命禁區遠遁世間，不敢直面其鋒芒的蓋世天帝了。
但那時孟川的確也有被狠人拒絕的擔心。
孟川之前，狠人之後，還是出過幾名人族大帝的。
可沒有誰進過荒古禁地，見到過狠人。
包括沒有孟川亂入的原劇情中，無始都沒有見過狠人。
至於強行登門拜訪……
原劇情當時那個時間點，除了不知強弱的帝尊之外，誰敢言穩勝狠人？
不死天皇都不行。
不想見你就是不見，管你是大帝還是天帝，女帝姐姐高冷著呢。
「既然擔心被我拒絕，為何還選擇登門？」狠人問道。
孟川又看了狠人一眼，總覺得狠人突然有些沖。
「因為只有你懂我了啊。」
孟川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當時的九天十地，也的確只有狠人懂他了，與他是同道中人，其他人皆是「凡俗」。
狠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歷史畫面重映。
孟川提及萬古長生人物，雙方論道，後再談輪迴，最終孟川離開了荒古禁地。
「大帝你發現兩個時間段的你的不同之處了嗎？」孟川笑著問道。
「沒有。」
孟川笑了笑，「當時的我去荒古禁地，除了你我論道之外，大帝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超過十句呢。」
那時狠人主動說話就更少了，還是問起她最感興趣的輪迴的時候才會主動。
不說話的時間，那就只剩下點頭和搖頭了。
而如今，狠人不能說變成了話癆，甚至連正常人的說話量也比不上，但也要比荒古禁地初見時好太多了。
這不僅僅是說話次數變多，也是話裡面的內容更豐富了，不僅僅只局限於修煉啊，輪迴啊什麼的。
起碼現在還會給孟川加油，說些帶有寬慰性質的言語了。
說幾十句話都離不開修煉，離不開一種固定的東西，還不如只說幾句多姿多彩的話呢。
可以說狠人有「活」了過來的感覺。
狠人這下也明白孟川的意思了，原來是說她這方面的變化。
「變了麼……」
狠人低聲自語。
「的確變了。」孟川點頭，「但這卻是好的變化。」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麼？」
「只要是變的更好，那就沒有問題。」
相比於以前荒古禁地時期的狠人，孟川肯定是覺得現在的狠人更好。
「其實，如果大帝你能夠偶爾笑一笑，那會更好。」孟川以隨意的口氣說道：
「畢竟生活中總是需要笑容的，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如果是剛和狠人認識的時候，哪怕是打死孟川，孟川都不可能說這些的。
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和狠人的關係，可不像剛認識時那樣的冷澹。
孟川發現在看著他，鎮定的拿起了茶杯。
「怎麼，是我說的話有問題嗎？」
說完，孟川就準備潤潤嗓，他只是提個建議，狠人又不可能打他，他怕什麼。
「沒問題，像你妹妹一樣，笑起來便是很好看的。」
「噗！」
孟川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然後剎那蒸發，最後這段歷史直接被孟川改變。
孟川沒端杯子，沒喝水。
噴茶？什麼噴茶？你從哪裡看見的？是誰指使你胡編亂造，玷污大羅形象的？你有什麼陰謀？
歷史中記載的清清楚楚，孟川可從來沒有動過面前這杯茶哦，你可不要毀謗汙衊人。
眾所周知，歷史是不會說謊的，不信你去問它。
「為什麼突然說起比比東。」
為什麼這樣的時候突然拿比比東來舉例！
孟川麻了。
「你應該永遠也別讓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狠人聲音清冷。
「畢竟，你是哥哥。」
「所以，無論你要去做什麼，都應該完好無缺的歸來。」
孟川扭頭看向了狠人，發現其面色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是想起過去的事情了麼……
觸景生情啊。
但孟川心裏面也有著感動，說到最後，狠人的話再次蘊含著對他的鼓勵與祝福。
這就是狠人的改變，不止是會多說幾句話，是更深層次更複雜的改變。
「我會的。」孟川點頭，認真的說道：
「怎麼說也不能辜負女帝姐姐你的這一片好意。」
「你別這樣叫我。」
「我覺得這個稱呼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