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米彩背著那把新買的吉他坐在我的後面,我保持著極快的速度飛奔著,可那把吉他好似增加了風的阻力,米彩將我抱的更緊了,於是這個夜我又一次體會到了被融化的感覺,卻又害怕自己沉溺其中,於是將機車開的更快,雖然依舊要走過五個街區,但時間終究是縮短了。

回到酒吧,第五個季節的霓虹招牌還在閃爍,可店門已經緊鎖,這讓夜變的如此平靜,我喜歡這種平靜,也喜歡那霓虹的恍惚,於是歌唱的慾望更重了,或許真的要感謝米彩的這個決定,因為夜,除了用來休眠,也可以用來放縱……

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酒吧的門,然後將機車推了進去,米彩則在同一時間打開了酒吧的燈,於是五個季節散發著各自的魅力在光線中討好著我們,好似把我們變成了這個夜裡最璀璨的寶石。

米彩向我問道:「昭陽,你說燈光是全部開著好,還是朦朧一點好呢?」

「朦朧一點好,只要能看清你的臉就行!」

「可那就看不清這五個季節的美麗了!」

我笑了笑,道:「這五個季節早就被我烙印在心裡了,只要給我一個輪廓,腦海里便是全部的季節。」

「哦,那就朦朧一點吧!」米彩應了一聲,便關掉了照明的燈,只留下了幾盞做效果的舞檯燈,果然我能看清的只剩下她的面龐。

我們各自抱著吉他,盤坐在小舞台的中央,我一時想不起要唱什麼歌,便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可那些瀰漫著的煙霧,混合著閃爍的光,讓我置身的這個世界愈發的朦朧,朦朧到不真實,朦朧到仿佛一場夢!

失神中,米彩已經彈起了自己的吉他,那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正是那首《愛的箴言》。

我緊緊盯著身邊的米彩,好似已經看穿了結果,這首歌於她而言就是一顆催淚彈,哪怕是別人唱起,她都會哭,何況她自己。

可是我又一次錯誤的估計了這個女人,她並沒有哭,甚至是平靜,平靜卻又飽含深情。

副歌結束後的間隙,她笑了笑對我說道:「昭陽,和我一起唱,好嗎?」

「哦……好!」

我一愣,趕緊撥動吉他的弦,這才跟上了她的節奏,附和著她唱了起來:「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悲傷留給我自己,我將青春付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

因為米彩平靜,我也很平靜,我們在平靜中唱完了這首歌,而那些被我吐出的煙霧,也漸漸散去,眼前的一切隨之立體了起來,可我仍覺得虛幻。

我終於向身邊的米彩說道:「我總覺得現在只是我的一場夢!」

「為什麼這麼說?」

「可能是因為夜太黑了吧,而且……剛剛那首歌,你竟然沒唱哭!我更懷疑是做夢!」

米彩笑了笑對我說道:「那你讓我打你一下看看。」

我趕忙身子後仰,說道:「別打,我不想醒,這是一場美夢!」

米彩放下了吉他,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膝蓋,腳尖輕輕點著地,許久仍帶著笑容說道:「你知道嗎?每當我自己唱起這首歌時,我都感覺,爸爸一定在他的那個世界注視著我……所以,我一定會安靜的唱給他聽,因為他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他也不喜歡我哭鼻子!」

她的敘述讓我感到難過,每次說起她的父親,她就像一個溫柔、聽話的小姑娘。

我不想讓氣氛太沉重,便笑道:「那你怎麼知道別人唱的時候,你爸爸就不會注視著呢?」

米彩看了我一眼,道:「每天KTV里那麼多人唱這首歌,他注視的過來嗎?他那麼忙!」

「有道理。」

米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嗯……而且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唱這首歌,他願意看嗎?」

「我覺得自己唱的還不錯啊!」

「這不是唱的好壞的問題,是因為他生平最討厭你這樣的……」

我笑了笑代替米彩說了下去:「最討厭我這種遊手好閒的蛀蟲,對嗎?」

米彩看著我,不肯定也不否定,許久才反問道:「但你會改的,對不對?」

「你希望我改成什麼模樣?」

「做一個溫暖的男人!」

這句話讓我心中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許久,好似產生一種力量,對她說道:「那你現在抱著我……看看夠不夠溫暖!」

米彩目光很複雜的看著我,我們擁抱過,但一直是我主動抱她,卻沒有要求她抱過我,可此時這個理由看上去又是那麼的名正言順,所以我一點也不惶恐。

於是我又蠱惑,道:「這又不是投懷送抱,只是看看有沒有達到你所說的那個溫暖的標準,很純潔的,好嗎?」

米彩想了想,終於對我說道:「那你張開雙臂吧。」

我趕忙張開雙臂,卻在徹底張開的那一剎那,臉紅、心跳,因為待會兒她將縮在我的懷裡……

米彩閉上眼睛,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可她的手卻與我保持著距離,這一點也不像擁抱,更像是在聽我的心跳。

我鼓足勇氣,囁嚅道:「你的手……你的手也抱著。」

米彩並沒有回應我,卻說道:「昭陽,你的心跳的好快!」

「咳咳……」我借咳嗽掩飾著自己的慌張,卻掩飾不掉那心跳,於是又跳的快了一些,我更不知所措了起來,心中自語:我到底是怎麼了?哪怕是鑽進陌生女人的被窩,也沒有像此刻這麼不堪……

慌慌張張中,我終於找到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道:「心跳的快,是為了更活躍,活躍了,才會達到你說的那個溫度!」

我忐忑的等待著米彩的回答,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雙手卻終於抱住了我,夜深人靜中,我們再次擁抱了。

我心跳的快窒息,更想摸摸米彩的心跳,可又覺得不合適,因為在感知心跳上,男女是不平等的,比如米彩摸著的胸口便叫感知,我要摸著她的胸口就叫流氓……除非某一天成為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才能解除這種不平等!

可我真的想知道她的心跳……如果她的心跳沒有變化,我會很失落!

於是我又放低了要求,決定看看她的臉,可是那朦朧燈光下,她靠在我的胸口,早被一片陰影擋住,連她的臉色都看不清了!

唉!或許我們之間註定不能平等吧……想必此刻,我的心跳已經讓她感知到我對她的喜歡,可她呢?至少看上去安靜的像一朵沒有盛開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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