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又吹了起來,卻將我吹得更加沉默了,或許這些年,我只是知道樂瑤對我有些依賴,卻從來不敢將此當作是至死不渝的愛,此刻從她口中說出這番撕心裂肺的話,我感覺自己從前的認知在一瞬間崩塌了,甚至仍說服自己,這只是樂瑤將演技發揮到淋漓盡致後與我又開了一個玩笑。

我的沉默好似刺激了樂瑤,她又一次哭的不能自己:「昭陽,你倒是說話啊.......還是,直到此刻你仍當作這是我與你開的一個玩笑?」

半晌我終於回答,道:「我能說些什麼啊?」

樂瑤向我撲了過來,將我按倒在床上,嗚咽著:「你這個禽獸......操了我的身體,心裡頭想著的卻永遠是簡薇和米彩......為什麼我在你面前就這麼的輕賤?......為什麼呀!嗚嗚......」

我下意識的撇過了自己的頭,她卻又一次咬住了我,於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我的肩頭傳來,甚至比之前更痛,但這一次我卻沒有痛呼,也沒有推開她,只是不斷的蠕動著喉結,緩解著自己身體上的痛苦......可相比樂瑤心裡的痛,我這點痛又算些什麼呢?

樂瑤終於鬆開了我,趴在我的身上,眼中噙著淚水,許久才向我問道:「疼嗎?」

我點了點頭.....

樂瑤離開了我的身體,我這才看著自己肩頭被她咬傷的地方,與舊傷一對比,發現雖然兩傷之間有些距離,卻湊成了一張笑臉,遙相呼應著,然後嘲笑著我此時的凌亂。

樂瑤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些酒精棉,坐在床頭一言不發的幫我清理著被她咬出來的傷口,可眉頭卻一直皺著,直到清理完傷口才對我說道:「昭陽,我得多恨你,才能把你這肩膀咬成這渣樣子?」

「其實你想說我是人渣吧?」

「你是人渣還需要我再重複強調嗎?」

我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中,可能是因為歉疚,也或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樂瑤將擦拭過的酒精棉扔進了垃圾簍,替我上了些創傷藥後,便躺在了床上,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天花板,我又順勢摸出了一支煙點上,打算利用抽煙的時間想想該和她說些什麼,然後讓彼此都好過一些。

「昭陽,你覺得這些年我們誰虧欠了誰?」

「誰知道?」

「是我虧欠了你吧,所以我愛你,你卻不愛我......」

「你這邏輯不對。」

樂瑤沒有理會我的反駁,面露回憶之色說道:「還記得幾年前,你把我介紹給你們寶麗百貨,拍攝宣傳海報嗎?」

「記得,海報效果出來後,你驚艷了很多人!」

樂瑤搖頭道:「我是說,那次是你好不容易給我爭取來的機會,我卻差點放了你的鴿子,害的你被陳景明一頓臭罵!」

「所以我一直說你不靠譜!」

「其實拍攝那天,我去見了我的前男友......那天我們徹底分手了......真是的!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其實我想說,那天我匆匆趕到拍攝現場後,見你被陳景明罵的一聲不吭,像個孫子似的,我心裡挺感動的,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你!」

「要不是我不占理,陳景明他敢把我罵的和孫子似的??」

樂瑤終於笑了笑,道:「可即便他那麼罵你,你也沒有把責任推脫到我身上,只是說自己通知錯了時間,其實我知道你是怕陳景明遷怒於我,以後不再給我拍攝的機會......」

在別人動情的時候,我總不擅長說些什麼,於是第三次陷入到了沉默中,直到將手中的一整支煙抽完,才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和之前的男朋友是怎麼回事兒?他好像把你弄得挺慘的!」

樂瑤看了看我,平靜的說道:「他和我是大學時期的校友,畢業後我們都懷揣著明星夢留在了上海,後來......他為了能夠上某部戲的男二號,和一個女製片人好上了......呵呵,這些年倒是出了些小名,也不過是一個二流明星罷了!......如果沒有他和你的對比,我想自己也不會那麼快愛上你,且愛的那麼徹底!」

稍稍沉默後,樂瑤又說道:「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社會的現實和無情,可是在你的身上我又看到了另一種純凈和美好,是你沒有讓我自暴自棄下去,覺得還有活下去的動力,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成全的,所以無論為你做什麼樣的放棄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此刻,我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因為需要,好似本能般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找著煙,卻被樂瑤阻止了,這一次她凝視了我許久才說道:「昭陽,有些事情,我終究是要想明白的,而你的烙印也終究是要從自己的生命里抹去的......所以,從你離開這間屋子開始,我們之間將不再有任何關係,哪怕我們之間還存在著虧欠......」

當樂瑤主動和我提出斷絕所有關係時,我卻沒有想像中那麼放鬆,心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無法割捨,可是想起了米彩這個需要自己用全部身心去呵護的女人,我終於還是對樂瑤點了點頭.......

樂瑤眼中含淚,看著我笑:「好呀,真是好呀......以後我再也不會來找你這個禽獸了,也不會犯著賤去自尋煩惱了......可是昭陽,你能對我說出......說出分手兩個字嗎?這樣會讓我覺得,在米彩沒有出現前......我們也是戀愛過的!」

我沉吟了許久說道:「抱歉,我說不出口......」

樂瑤表情痛苦的點了點頭,終於對我說道:「好吧,我不勉強你......但你要記住,當初那個夜晚是我樂瑤操.了你,而不是你.操了我,明白嗎?」

我實在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所以我沒有給予回答。

樂瑤似乎也不是真的要一個說法,她的手指向屋門外,面色決然的對我說道:「你出去吧,從此以後我們就將對方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當作從來沒有遇見過。」

我心中充滿了不能割捨的難過,但還是從樂瑤的床上站了起來,最後看了看她,淚水卻已經布滿了她的面容,連指向屋門外的手指都在輕顫著!

......

我無法形容自己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了樂瑤的屋子,但整個人已經變得空乏了起來,我知道,自己又將迎來一個無眠的夜,所以一個人晃蕩在了那條不顧黑夜仍在流動的西塘河邊。

在快要走到河流的盡頭時,我又一次在河的對岸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她果然沒有失信,甚至提前來到西塘參加明天的公益活動,這一次她很少有的和我先打了招呼:「這個點還晃蕩在河邊,你貌似挺閒的啊!」

「要是真的閒,倒好了!」

「怎麼,有心事?」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那兒有煙麼?」

「女士煙,你吸嗎?」

「不講究,有的抽就行。」

「那你過來吧。」

我在不遠處找到一座石橋,繞到了紅衣女子那邊,然後與她一起坐在了此時有些冷清的西塘河邊,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遞給我,自己也點上了一支。

「聽說會抽煙的女人,心中都藏著一段悲劇。」

她看了看我,道:「我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活得像喜劇。」

「是啊,要不然你怎麼會來了西塘一次又一次!」

她瞪了瞪我說道:「你這貨是不是自己鬱悶,想從我這裡找優越感?」

我一點也不否認的答道:「是啊,要不然這麼晚,我幹嘛和你坐在這兒聊天?」

「你可以和我訴苦,我也可以開導、開導你,但是你這麼一上來就揭我傷疤,是不是也太損了?」

「得了吧,一個比我還悲劇的人,能開導出什麼好結果來!」

「西塘河就在你前面淌著,你怎麼不去死?」

「唉!死談何容易啊,人生終究有那麼多割捨不下的東西和感情。」

她似乎被我的這句話所觸動,有些失神的看著正在流動的河水,久久沒有再言語,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推了推她問道:「喂!上次和你說過的入資卓美的事情,你有正兒八經的考慮過嗎?」

她回過了神,也不再是之前那副開玩笑的語氣,面色認真的答道:「當然認真考慮過,不過之前的投資方會和平撤資嗎?如果不是和平撤資,我們作為新的投資方也是很麻煩的。」

「和平撤資是不可能的,而且,現階段米彩似乎還對前投資方抱有期待,局勢還不明朗!」

她笑了笑,道:「看來很多事情果然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

我沒有給予否認,她抬手看了看時間,對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活動見。」

我點了點頭,隨後目送她離去,在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時,又忽然想起了樂瑤,想起了以後我們刻意避免相見的情形,心中不免低落,難道有些人,註定會因為愛情的偏執和自私,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客嗎?

如果是,那這個過客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筆墨也太重了些,重到讓我難以平靜的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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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貴賓又過了5000.....就寫2個三千字的大章節吧,也相當於以前2000字的三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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