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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的車還在4S店修著,次日一早,我開著公司的商務車,帶著助理去往了揚州,大約9點鐘時,我們來到了揚州的瘦西湖.悅園。

與我們進行簽約的是瘦西湖.悅園的一個副總,按照之前擬定的在揚州的商業計劃,我們將與瘦西湖.悅園,租下三間,總計2860個平米的商業店鋪,用於這邊酒吧、客棧、咖啡館與酒樓的開設,合約為期8年,除了租賃合作,我們還將合作在瘦西湖周邊開發一些小型的特色旅遊項目,這在其他城市中是沒有的,所以我很重視這邊的市場,一旦運營成功,可以作為一個開發的模版,繼續推廣下去。

中午時分,是瘦西湖.悅園方設宴招待了我和助理,下午我們又一起考察了周邊的市場環境,直到傍晚時分才算結束了這次的揚州之行。

助理是個比較嬌弱的姑娘,晚上我邀請她一起去赴紅衣女子的約時,她卻不太能適應這一天密集的行程,以身體疲乏為由自己吃了個簡餐後,便先行回了酒店休息,而我也不太喜歡開夜車,所以今天便打算住在揚州,明天一早再回蘇州。

我來揚州的次數不算多,但當暮色在這座城市蒼茫時,我還是領略了這座精緻城市的魅力,我喜歡這座城市的慢節奏,喜歡這裡的月亮比其他地方明了幾分,還喜歡這裡在晚風吹拂下,好似倒轉了的河流,於是點上一支煙,漫步在這座城市的街頭,便成了最愜意,最有情趣的事情......我有些忘我!

歷經半個小時的步行,我來到了與紅衣女子約定的酒樓,因為我有些沉浸在這座城市的夜色中,沒有控制好約定的時間,等我到來時,紅衣女子已經站在她的車邊等待著我。

我小跑著來到了她的身邊,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安總,在下讓你久等了!」

紅衣女子並不太在意,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是走過來的?難道今天我們揚州的交通系統癱瘓了嗎?」

「散步可以讓人思考人生!尤其是在這個風景還不錯的城市......呵呵!」

「那你思考出什麼人生了?」

「還是先用五穀雜糧填飽了肚子,再和你聊人生的事情吧。」

紅衣女子瞥了我一眼,道:「還是那麼無聊,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

酒樓的包間裡,我和紅衣女子相對而坐,等菜的過程中,她喝茶水,我則將手指上的戒指卸下來把玩著,但心思卻一直沒有停下來過,我意識到:自從米彩離開後,我的心情好似一直蒙上了一層灰,掃不盡也吹不走,以至於弄得我很是壓抑,然後安慰自己,這便是想著一個人的寂寞,卻忽略了長期以來在自己心中野蠻生長著的慌張。

我終於向紅衣女子問道:「安總,看你平常日理萬機的,女強人做派十足,但有沒有特別慌張的時候呢?」

「怎麼沒有?」

「那你怎麼解決這些慌張的。」

紅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茶杯說道:「就好比茶,如果你覺得苦的話,就加點糖好了......不過像你這麼極端的人,不是加糖能夠解決的,我看.......你得去街上來個胸口碎大石,釋放出來就舒服了嘛!」

「胸口碎大石......我靠,安總你原來這麼幽默......!!」

「冷幽默而已。」

我望著她笑,愈發覺得這個女人挺有意思的,不過她最近的心情和狀態要比初次見到時,好上太多了,生活似乎在她身上又綻放了絢麗的光芒!

又閒聊了一會兒之後,我們的話題再次聚焦到了米彩的身上,紅衣女子告訴我,米彩昨天和她聯繫過,我自然很關心她們聊了些什麼,便一直追問著。

似乎她們聊了很多,紅衣女子想了想才對我說道:「我就和你直說吧,卓美的上市之路可能不會太順利。」

我的精神當即緊繃了起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要從卓美的投資方藍圖集團的少掌門蔚然說起了.......」

我的心中又「咯噔」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紅衣女子,等待她繼續說下去,心中已經意識到:蔚然這個藏在幕後的隱患終於帶著不甘出手了。

紅衣女子做了個讓我放鬆的手勢繼續說道:「這個事情據我判斷,蔚然他可能還真不是帶著報復心裡,刻意要去針對卓美的上市......具體原因米彩她沒有和你說嗎?」

我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她不會和我說這些的。」

「那我該不該和你說呢?」

「你當然該和我說了,要不然要你這個朋友做什麼,我們之間總需要一座能夠溝通的橋樑吧。」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表情同樣變得凝重了起來,一陣沉默後,向我問道:「你應該知道藍圖集團主營的是什麼項目吧?」

「地產開發。」

「嗯......與已開發國家存在的一元市場體系不同,處於發展階段的中國存在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鄉並存」二元經濟結構.......這種經濟結構決定了中國的市場不是扁平化的,城市市場和農村市場的長期對立和差異,導致了市場經濟規律不能全然正常的發揮作用,所以在這個背景下導致了前些年地產行業大熱的行情出現,但這終究只是國家經濟結構升級的階段性的產物,是畸形的、存在隱患的,國家不可能不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有了這麼嚴厲的調控,而這必然會導致一部分地產開發公司的資金緊缺,甚至倒閉,而國家為了保證調控的成果,在這個特定的階段是肯定不會出手救這些地產公司的.......」

我很佩服這個女人對中國經濟形勢的認知,但還是打斷道:「可藍圖集團始終是一個上市集團,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擺脫了對銀行資金的依賴了......所以,度過這場地產行業的危機,對他們這種行業內的巨頭而言應該不難吧?」

紅衣女子笑了笑,道:「呵呵,我應該怎麼說呢!......我記得你有個朋友叫樂瑤吧?」

我敏感的問道:「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和她沒關係,你不要緊張,我只是用她舉一個例子......外界現在都知道她是肖儒林的女兒,肖儒林也是做地產開發的,他的集團規模和蔚然的藍圖集團是處於同一個級別的,但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與曹今非的家族聯姻呢?......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而蔚然的藍圖集團就沒有做好這個防患於未然。」

紅衣女子喝了一口水後繼續說道:「在我看來:蔚然這個人並不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執掌人,從他近兩年的投資行為和併購行為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就併購來說,這些年他做的都是與主營產業沒有太多關係的混合併購,他自己又沒有這樣的能力將這些併購的公司有機的捏合起來,形成一個盈利的整體,所以導致了大面積的虧損......這種行為無疑是玩火,咱們舉個例子,包括美國蘋果公司在內的一些商業巨頭做的都是與主營項目有關聯的水平收購和垂直收購,一直保持著主營項目的潛力和競爭力......呃,舉這個例子,我倒不是否定混合併購這種形式,關鍵他得有能力和經驗去捏合這些併購來的公司,最終為集團盈利呀!......所以,地產行業一出問題就導致了藍圖集團的全面困境,而且外界現在對這個集團以及蔚然本人有很多的質疑,這些負面的質疑,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其在股市的根基了......很危險!」

我一點也不慶幸蔚然這個我異常厭煩的人正在遭遇著危機,反而深深的為米彩和卓美的前景感到擔憂,但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說道:「如果卓美可以上市成功,對藍圖集團也是有幫助的吧......」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到卓美上市成功了,而且就算上市成功,對藍圖這個龐然大物而言,也只是杯水車薪的幫助,我這麼和你說,藍圖旗下的ZH投資公司,投資卓美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很糟糕的投資行為,因為卓美本身就存在著太多的問題......所以,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

「你說......」

「你可能不太了解企業上市的一些必要條件,我就說幾個卓美在上市資格認定中存在的問題吧.......其一是:主體資格存在缺陷,包括實際控制人認定不準確,管理層頻繁變動這兩個方面......其二,權屬糾紛的不確定性。」

紅衣女子停下喝了一口茶,潤了嗓子之後繼續說道:「米彩目前是集團的董事長卻不是集團最多股份的占有者,那麼這就是實際控制人認定不準確,而管理層變動這個方面,這幾年從米仲信到米仲德,再到米彩和米瀾,又換了好幾任,這些都是問題,再者就是權屬糾紛的不確定性,這在卓美身上表現的更為明顯.......恐怕就連當初米仲德放棄卓美的控制權也是為了攪亂局勢,阻止卓美上市吧......所以,我個人判斷:在卓美內部絕對有一個大的陰謀,既然是陰謀那就一定有受益者,但最後的受益者是誰,這個真不太好說!」

我忽略了紅衣女子的陰謀論,說道:「就算你說的這些確實在卓美身上存在,但也不足以影響到其上市成敗吧?畢竟米彩還在和她的團隊做著努力!」

「僅憑一點是不足以影響成敗,畢竟卓美近一兩年的發展勢頭還不錯,但如果這些點集中起來呢,再加上投資方這邊表現出來的不確定性,你覺得上市成功的可能性還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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