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的另一個盡頭,樂瑤終於合上了手中的劇本,她梳理了一下頭髮,戴上一隻可以掩飾自己的口罩,離開剛剛坐過的地方,隨著人潮,踩著光影,走在了充滿誘惑的夜色中,可她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以何種方式存在著,這些年的工作已經將她透支的太多,有時候她覺得找一種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難的事情,最後只能在無奈中擁有了將痛苦當成快樂的能力

就這麼,她將一條順著河流延伸的路走到了盡頭,她一點也不在乎世俗的污漬,就這麼隨性的坐在了河邊一節被無數人踩踏過的台階上,看著一些還沒有到秋天便已經落下的樹葉,飄在河面上晃晃蕩盪。

河對岸的台階上,另一個女人也如此隨性的坐了下來,似乎她們都被那個男人骨子裡的隨性所浸染,以至於自己也會經常忽略現實世界裡的假正經,想坐下的時候,就不會在乎地上有多少污點,想站起來時,也不畏懼頭

老人真的對她們說道:「兩位姑娘,麻煩讓個道,給我老伴過一下。」

簡薇和樂瑤下意識的回過頭,一個看上去有些病態的老阿婆正站在她們身後,她的手中提著一隻已經舊的看不出顏色的保溫盒,原來她是要藉助這些台階,上老人的船。

簡薇和樂瑤各自側身給老阿婆讓出了可以通過的空間,老阿婆準備上船,卻被老人給制止了,他言語中充滿擔憂的抱怨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給我送飯了嗎這河邊濕氣重,你剛做完化療,身子骨怎麼吃的消」

「我活著一天,就給你送一天。」老阿婆說著又想上老人的清潔船。

老人死活不願意讓她上去,讓她留下保溫盒後,便催促她趕緊離去,老阿婆又嘮叨了幾句,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老人看著她的背影又是一陣抱怨:「這老太婆,年輕的時候犟,老了還是這麼犟」

可卻在老阿婆,背影徹底消失在河岸邊時,眼角通紅,用粗糙的手抹掉了那憋了很久的眼淚,想來:他心裡是想老阿婆就這麼一直給他送飯的,可就像日出日落,生命終究要被收割,能送飯的日子總是會有盡頭的,所以還活著就成了兩個老人生命里最大的盼頭

還活著

還活著

簡薇和樂瑤仿佛看到了一種大愛,卻無聲,而對比後,發現自己竟然活的是多麼的奢侈,她們有些明白,生命中有一個能夠為自己還活著而牽腸掛肚的另一半,才是最珍貴,最值得珍惜的而愛情,終究只是小愛,所以它總是充滿了委屈,不甘,期待,厭煩,從來沒有一個固定的形態

樂瑤終於對簡薇說道:「呵呵,如果昭陽是那個撐船的老人,對應的老阿婆只會是米彩,而不是我們,對嗎簡薇」

「也許吧」想了想,簡薇又說道:「不是也許,是一定他們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我們應該珍惜的是那個與自己結婚,或即將與自己結婚的男人,而所有的懷念,終究也只是親切的僅僅是親切」

「是的,我們怎麼可以奢侈的浪費掉還活著的幸運」

樂瑤點頭,示意簡薇喝完瓶中剩下的酒,抵禦夜色晃蕩著的撩撥如果她們願意,就在她們腳下的這片地方,會在五個小時後的早晨看到古鎮之上,最美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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