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頭連載·少年獵人3·『…………』]

[西海,拉斯加普島。一個老者拄著拐棍,拿著刊登了少年獵人「喬魯諾」新聞的報紙,緩緩來到鎮外鳥語花香的山坡。有風在徐徐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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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甲板。

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與一個黑髮的半高少年赤膊摔跤。周圍聚集了一些水手瞧熱鬧。

「加油!」

「別輸給一個小鬼頭啊!」

「喬魯諾厲害啊!加油!」

林奇與面前這滿身汗臭味的大漢相抗,看似纖弱的雙臂鼓起線條分明的肌肉,整個上半身似乎都膨脹了一圈,力量大增。

尤其是他的雙足下,踩得木質甲板吱呀作響。

這小子好驚人的力量……大漢苦苦支撐,最終一個力有不逮,被林奇直接摔了出去,轟隆!甲板都顫了兩顫。

「好!!」「吁~~!!」

圍觀者或是叫好,或是起鬨,或者嘻嘻哈哈互相交換鈔票,似乎對誰能贏下摔跤下注了……

「呼——!!」

林奇長長地吐出一口熱氣,放鬆下來後,四肢肌肉漲得酸痛。

他隨意靠著船艙牆壁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休息。

幽靈般的『B.I.B』浮現在他背後與身側,不停地給本體的四肢與肩背各處按摩。

它有著本體的一切記憶與經驗,自然也比誰都清楚,本體身上需要按摩放鬆的是哪些部位。

林奇閉著雙目,呼吸綿長,似乎進入深層次的休息,體力快速在恢復。

有意或無意之中。

林奇隱約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肩膀,後背,頭腦,雙足……甚至是五臟六腑,血管內奔騰的血液……心臟的起搏,跳動……乃至於濃密的頭髮,皮膚上細軟的汗毛,髮絲之間似乎也流淌著某種屬於生命本質的呼吸……

身體積累的疲勞與傷痛,就好像遍布各處的紅色積雪。隨著自己綿長呼吸的一起一伏,在精神烈日的照耀下,紅雪便飛速地消融……

「海賊!」

「前面……有海賊船!」

林奇被甲板上的驚呼聲喚醒,他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神清氣爽地循聲望去,只見商船前頭大概幾百米的地方,有一艘海賊船經過。

「他們朝這邊來了!」

「可惡,注意到我們了嗎?!」

有經驗的水手,很快就分辨出了前方那艘海賊船的動向,鏘鏘鏘,許多水手拔出武器,嚴陣以待。

商船在海上行走,自然也有隨船的護衛。

「那個海賊團的旗子……」林奇抬手張望那海賊船上的骷髏旗。一旁的『B.I.B』迅速比對「記憶庫」里的那本西海海賊大全,告訴本體對應的信息。「船長也才140萬貝利的懸賞金啊……」他咂咂嘴,笑道,「船長歸我,其他的歸你們,怎麼樣?」

老亨利也出來了,原本凝重的眉頭稍稍舒緩,「那就拜託你了。」

他可是知道,這少年是傳聞中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加上本身就有著不俗的力量。自己這艘船上的那些個三腳貓糙漢們,恐怕是真的不夠這個少年打的。

這一點,對比一下少年說出這番話後,周圍那些水手們驚愕的神情就知道了。

……

天色昏黃,已至傍晚。

雙桅商船在下一座島的港口緩緩停靠。

商船的水手們搬著各種貨物卸下船,林奇則背上背包,一隻手拎著大箱子,另一隻手拎著價值140萬貝利的海賊船長,跳下了船。

「有機會的話,還搭我們的船咯~!」商船上有人揮手道別。

林奇抓著海賊的爪子和他們揮了揮手。

「真是奇怪又厲害的少年啊!」商船上老亨利喃喃自語。

……

進入這座島的城鎮。

走在街上,行人們紛紛看向林奇。

實在是這少年的舉止太特立獨行,背著大包,一隻手拎著大箱子,另一隻手還拖著一個似乎昏迷的大漢……看那造型,莫非是個壯碩的海賊?!

林奇旁若無人地走著,迎面見到一夥黑西裝的人,他禮貌地問道:「這座島的海軍基地在哪個方向?」

「啊?」黑西裝們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哪來的這麼不長眼的小子,「滾開,敢擋我們『獵槍』的路?小子,是想死嗎?」

「獵槍」?林奇沉吟,側耳傾聽,耳邊浮現出漆黑戰甲,後者提醒道:『西海五大黑幫勢力之一,之前曾經招攬過「空條承太郎」……』

「你們看什麼看!」黑西裝的人對四周駐足旁觀的路人罵道,「你們不過來阻攔這個小鬼,是不是跟他一夥的,是想挑釁我們『獵槍』的傢伙?」

路人們嚇了一跳,這也能遭殃?!

這時,林奇自幾個黑西裝之間穿行而過。

「小鬼,誰允許你走了?!」黑西裝們發怒,伸手要去揪住林奇的頭髮、背包、箱子,「給我站住,檢查一下你小子的……啊!!」

咻的一下,這人驚叫一聲後,整個人原地消失。

林奇從這幾個黑西裝前頭走到尾,幾個黑西裝就挨個兒「啊」「啊」「啊」……咻咻咻咻,原地消失不見。

很多路人都目瞪口呆地張大了嘴巴。

有人擦了擦眼,眼神好一點的,也在懷疑自己有沒有看錯……剛才,那個孩子每走一步,就有一個「獵槍」的成員,腳下的地面出現一個黑洞,失足墜落下去。

可是,洞呢?

地上哪有什麼洞??

「但願下面有地窟、地下水或者別的什麼……」林奇很沒誠意地自言自語。「希望你們沒事!」

……

砰!

酒吧的大門,被一腳踢開。

嘈雜的酒吧內安靜了一瞬。

這場景似曾相似啊……林奇放下腳,示意了一下自己滿滿當當的兩隻手,笑道:「騰不出手,沒事,你們繼續。」

說著,他來到一張桌邊坐下,放下背包、箱子,將死沉的海賊扔到地上,抬腳踩住。

「肚子好餓,來點吃的!」林奇抽出一沓紙鈔。

酒吧內,許多雙眼睛都有意無意看向了這個突入的少年。

有人是看到了他手上的鈔票,鼓囊囊的背包,與那個大箱子。

有人,則是仔細打量這個少年的面容特徵,似乎在哪裡見過。

有人……滿臉詫異地看著少年腳下踩著的那個海賊。我靠,那不是……這可是懸賞金140萬貝利的海賊啊,栽在這個小子腳下了?!

而在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張漆黑的面甲,雙眼泛著白光,飄浮著在酒吧內環繞飛行,觀察著神情各異的酒客們。

美食上桌,林奇痛快地大吃,吃到高興處,還踩上兩腳。

噗!他腳下的海賊半醒過來,立刻就要掙扎。可無論他怎樣掙扎,竟然都不能從林奇的一隻腳下爬起來,不禁漲紅了麵皮。

不止……不止是他的一隻腳!!這海賊心中怒吼。

他看不見的是,在林奇踩住他胸口的腳旁邊,赫然坐著一個沒有面龐的漆黑戰甲。『B.I.B』注意到這人醒了過來,隨意給了他腦袋一拳。

嗚!140萬的海賊眼前一黑,憋屈地又昏迷過去。

……

林奇吃飽喝足,很快在魚龍混雜地酒吧里,輕鬆打聽到海軍基地的位置。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原來他就是最近報紙上說的少年獵人……」

「叫什麼來著?」

「喬……喬喬什麼的?」

討論的酒客們瞥了瞥剛才林奇詢問的地方,一個醉漢被打暈倒地。「算了,管他呢,繼續喝酒!」

……

海軍基地。

「你就是那個喬魯諾啊?」

「果然跟報紙上說的一樣年輕呢……」

「核實無誤,140萬貝利的懸賞金沒錯。」

林奇輕車熟路地將半死不活的海賊扔給海軍們處理,背包提箱轉身就走。

倒是有個海軍望著林奇的背影,面露思索。

「你怎麼了?」

「這少年的樣貌特徵,看著像是那個國家的人……」這海軍很快又搖搖頭,「不過名字又不像。算了!」

「那個國家?」

其他的同事海兵們,紛紛想到了他們另一個巨奇葩的同事,頭頂共同連成一片的氣泡里浮現出那個人的音容笑貌,忍不住齊齊地打了個寒顫。

「他都離開好幾天了,幹嘛讓我們想起糟糕的畫面啊!!」

「抱歉……」

……

「徘徊過多少櫥窗,住過多少旅館……」

林奇把鑰匙揣進兜里,直接在旅館房間門上開出一個孔洞走了進去。

「呃,後面一句什麼來著?」

林奇把行禮扔下,整個人摔到大床上,望著天花板問道,「喂,兄dei,海賊世界也有日期的對吧?今天幾月幾號?」

漆黑戰甲的『B.I.B』浮出地板,雙目泛著白光,報出一個日期。

「是嘛!」

林奇喃喃自語。「真奇怪,以前根本想不起來他們的生日,現在倒突然記得這麼清楚!」

『……』戰甲陪著沉默。

林奇拍拍肚皮,笑道:「可惜吃飽了,不然該來碗長壽麵的!」

他縱容自己又躺了一會兒,很快拍拍臉頰,從床上跳起蹦下地,擴了擴雙臂,「走吧,去外邊兒繼續練練!」

他看向窗戶,往後走了幾步,然後衝刺往前,直接撞向窗戶與牆壁。

咻,牆壁窗戶上直接被他「撞」出一個大洞,跳向旅館外。

……

海邊。

林奇將綠色電話蟲放到地上,又跟它練習了一會兒青春版的剃與鐵塊。

他看著浪濤陣陣的海水,摸了摸下巴,「啪」打了個響指。

「卸裝備!」

一旁默默鍛鍊的『B.I.B』將布滿藍色火焰紋路的左臂拆解,飛向本體的後背,從他身上取出管管果實的晶片。

林奇望著海面,摩拳擦掌。

倆腳一甩一個,他脫掉鞋,赤腳原地踩了踩。

「蕪湖!起飛!」

林奇怪叫著跳了下去。

「啵嚕?!!!」

原本在地上打瞌睡的綠色電話蟲一下子就打了個激靈。

它回頭看看,『B.I.B』的左臂咔噠回歸,繼續做著鍛鍊,似乎並不關心林奇的跳海。

「啵嚕?」

哧溜一下,小綠躥到岸邊,低頭看向海面。

林奇跳在半空,聚精會神地想要使出六式之中的「月步」,歘,歘,歘……他的兩隻光腳丫子不停地在空中踢騰。

剃的爆發力……鐵塊的持續硬化?

忽然,足下似乎踩出一股風。

林奇露出一絲喜色,這種感覺,就好像腳丫子底下踩的不是空氣,而是軟綿綿的氣球似的。

噗通!

還未等林奇繼續琢磨,他人已經自由落體進入海中。

咕嚕嚕……

海中下沉的過程,林奇鼓著臉頰,抱著雙臂,盤起雙腿,陷入思考,任由身體在水中翻騰。

很快,他一邊抱著手臂閉氣,一邊保持身體其他部位不動,只用雙腳在水中踩踏。

嘩,嘩,嘩……

他足下的踩動的水流,越來越「重」,反推力也更強。

……

「嘩啦」,「嘩啦」……

黑髮少年雙腳踩動,整個人竟「站」在了海面上。水浪涌動,始終不過膝蓋。

「……」林奇一臉的心如止水。

自己的雙腳明明是想用月步來個帥氣拉風的空中步行的,怎麼鬧得……仿佛就只是在踩水而已?!

這根本不是月步!

「嘖,還是腳力不夠!」

林奇也不氣餒,身體現在的硬實力不夠,也算是在預料之中吧。

不夠,那就繼續練唄。

林奇踩,就硬踩。

也不知道踩了多久的水,正當他累得不行,打算上岸的時候。

「咦?怎麼變輕鬆了?」

林奇感覺到腳下的海浪騰起一股上升的水流,他摸著下巴自語道,「我果然這麼天才,進步如此神速嘛?!」

這時,他幾乎已經停止了「浪步」的動作,可還是有一股股水浪上浮,拖著他不下沉。

林奇的腦袋上緩緩冒起一個問號。

他低頭看去,水下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黑影迅速上浮!很快,「嘩啦」,海面破開,拖著林奇浮上去。

林奇腳下一晃,跌倒在「地」。

聽到不正常的巨大海浪聲,『B.I.B』立刻停止動作,飛向岸邊。綠色電話蟲這也正對著海面「啵嚕」「啵嚕」地叫著。

『B.I.B』飛下去,雙目泛著白光,立刻就見到,原本啥也沒有的海面,竟漂著一個……身材壯碩,簡單目測也有十幾米高的巨人!

這巨人黑髮絡腮鬍,圓眼睛長睫毛厚嘴唇,從比例上看明顯一副五短身材,穿著巨大的海軍襯衫制服,偏偏不系紐扣,袒露出濃密的胸毛……更嚇人的是,他並未穿海軍制服的長褲,而是穿著詭異的一條巨大百褶裙……

此時,本體的林奇正跌坐在這浮在海面的巨人的肚皮上。

「……?」林奇與巨人對視,後者此時嘴巴緊緊閉住,略肥的臉高高鼓起,「你在幹嘛?憋氣啊?」

啪啪,他拍了拍座下高高鼓起的肥肚皮。

「討厭!不要拍人家啦!」滿下巴都是絡腮鬍的巨人發出厚重的嗓音,「莫非你喜歡人家嗎?」

他一張口,頓時吸了一肚子的氣就泄了出去。

「啊,糟糕……」絡腮鬍巨人喃喃道。很快,他就像剛才浮起來那樣,咕嚕嚕又沉了下去,浸入海中。

林奇使出「浪步」踩在水流紊亂的海面,朝岸邊吹了個口哨。

嗤——布滿藍色紋路的臂甲飛來,沒有激起一絲水花地進入海中,很快追上那無力下沉的巨人。相比起來,如蚊子般大小的臂甲咻地進入巨人滿是胸毛的軀體,很快,從中取出一塊泛著白光的三角形晶片而出。

「嗚?」

原本只能在水裡吐著泡泡下沉的巨人忽然眼神一變,他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竟然又充滿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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