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頭連載·葬母12·『既然如此,把他也撈上來吧』]

[普拉琳涅、布琳他們突然聽見頭頂的聲音,抬頭一看,烏奴、羅拉父女等人頓時嚇了一跳,這不是之前那個在霍米茲雲上的女孩嗎?佩羅娜壓根不認識他們,但看出來普拉琳涅是個人魚,有她幫忙的話,正好能把黑鬍子的屍體打撈上來,她知道島上的比斯塔等人估計也想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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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另一種更簡單的可能……」】

【小紫、錦衛門在府內宴席上制裁黑炭大蛇,羅賓則與林奇一起前往之前在地下庫藏里發現的那塊石碑。】

【聽到林奇的說法,「石碑上的內容不能讓光月一族知道」,才沒有使用歷史正文石碑同款的古代文字,她不由地笑道:「比如,可能在那塊石碑上刻字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古代文字。」】

【當年在佐烏島上,羅賓就在毛皮族的國家裡稍微了解了一點點光月的事情,知道那是個掌握了歷史正文雕刻技術的石匠一族。】

【「既然只有光月被稱為石匠一族,」羅賓指背托著下巴,「那麼顯然連同雕刻歷史正文石碑與古代文字的知識,都僅限於光月家族內。那塊石碑大概並非光月家的所鑄……」】

【林奇道:「如果只是因為不懂古代文字,那為什麼不幹脆以通用的文字雕刻?那種文字生僻到連你都只在花之國的皇宮圖書館裡了解過,尚且需要花時間才能翻譯出來……費這麼大勁,不是為了躲著誰,誰信啊?」】

【倆人現在正走在前往將軍府地下庫藏的路上。和之前羅賓獨自下來探索時差不多,都屬於潛入。】

【畢竟,雖然現在大蛇的腦袋上寫了個大大的「危」字,但將軍府上下的大部分人實際上是完全不知道有任何異變的。林奇和羅賓這兩個生面孔在將軍府內逛街一樣隨便走,如果不悄然潛入的話,難免會碰見府內護衛的阻攔——只不過,羅賓之前是藉助見聞色與花花果實的真正意義上的潛入;而林奇麼,潛入的方式則有一點點的不一樣。】

【他和羅賓走到哪兒,方圓數十米的球形領域內,都被他不經意間散發的霸王色籠罩。】

【林奇如此糊弄事一樣隨便放放的霸王色,強度其實並不高,換成大媽、凱多、紅髮、白鬍子、羅傑、金獅子、雷利,甚至是蒂奇,又或者海軍的大將們以及某些沒有執照的大將們在這裡,肯定不會受到影響。但顯然大蛇的將軍府內沒有這種層次的精英怪,於是林奇與羅賓這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你猜的是對的……」羅賓自語著。】

【她帶著林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果然看到在一堆堆金銀珠寶箱子,甲冑刀劍成山,與各種雜物的庫藏角落裡,放著一個並不起眼的石碑。】

【這顯然不是歷史正文石碑同款的石材,因為這古樸的石碑寫滿文字的表面,已經被歲月磨損了許多,有些字跡都顯得模糊。】

【一個羅賓的半截花分身,正待在石碑的正面,不斷地寫寫畫畫,時不時抬頭對照著石碑上的模糊文字,然後繼續寫寫畫畫。】

【從羅賓本體離開,到去宴會與林奇等人匯合,再到帶著林奇來到這裡,她實際上一直都在一心二用,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這裡的花分身上,持續著修復石碑文字與破譯的工作。而當她帶著林奇一起來到這裡的時候,破譯的進度也接近尾聲,一片幾經修改並最終接近完美的譯文,經由花分身轉交給羅賓的本體手上,然後花分身功成身退,帶著笑意解散為一地素白的花瓣。】

【「這究竟是什麼文字?」】

【羅賓沉吟答道:「一種五千年前曾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使用的文字,不過歷史久遠,現在還保留這種文字的記錄的,似乎只剩下花之國了。」】

【林奇上下打量這塊自己模糊的石碑,「這裡不是也有麼?」】

【「所以很罕見。」羅賓點點頭,反覆看著手裡這份譯文,輕嘆道,「石碑的雕刻者曾去海外遊歷,所以才掌握了這種在他當時就已經流傳範圍不多的文字……林奇,你沒有猜錯,這塊石碑是有意寫得讓其他人看不懂的。寫下這篇絕筆信的,是一位叫做金月卑彌呼的人。」】

【「絕筆信?」林奇摸摸下巴,湊到羅賓旁邊,看她手上的這份石碑文字的譯稿。】

【「我是金月卑彌呼,第二十代花之都大名,第二十代和之國天王,未來的人啊,當你讀到且能讀懂這篇文字的時候,我的名字恐怕早已在和之國歷史中消失,又或許會被改作黑炭卑留呼。因為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將觸怒很多人……或者說,是和之國內的所有人。」】

【天王?林奇不禁哂然。他自然知道此天王非彼天王,古代兵器里的那個實際上叫烏拉諾斯,並沒有天王一說。】

【「這一切都要從和之國說起,從我還是嗣王時,悄悄出海去冒險的經歷說起……不知從何時開始,和之國便有黃金之國的美名。這是對的,和之國遍地黃金,花之都、九里、希美、鈴後、白舞、兔碗,六鄉大名的府邸,皆有黃金無數,和之國武士,甚至以金箔為食,以為尋常……」】

【「但是離開和之國後,我聽說了一個道理,心裡也冒出來一個問題。」】

【「和之國並無金礦,這些遍地的黃金,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周遊四海,走遍偉大航路,漸漸發現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現象:和之國自詡塵世神國,國內之人輕易不肯捨棄國內的富庶出海冒險,可為什麼有些與和之國天南海北完全不可能有過交流的島嶼,偏遠國家,人們的日常生活中,也會殘留著武士文化的痕跡呢?」】

【「聽說很久以前,外海的人會嚴格區分刀與劍的差別。為什麼會變得與和之國一樣,刀劍混用呢?」】

【「和之國為什麼要鎖國?」】

【林奇的神情漸漸平淡下來,繼續讀著紙上的石碑譯文。】

【「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我實在是遍體發寒,冷汗直涌。花了整整十三年的時間,我從外海許多國家的故紙堆里,隱約拼湊出一個曾經瀰漫四大海洋的恐怖軍團的影子,那場席捲世界的戰爭幾乎毀了全世界的整整一代人。那是武士的軍團,和之國六大名的軍團,從世界各地搜刮黃金的殘暴軍團……」】

【「我等,盡皆強盜之民。」】

【「和之國內歌舞昇平,所有人享受著黃金之國的極樂,早已無人記得自己的祖先做過什麼。或許也沒有人願意記起來。」】

【「我不是第二十代和之國天王,我是第二十代強盜之王。」】

【「金月,金月,原來這才是我族名姓的由來。」】

【「我不能接受。我召集其餘五鄉大名,我要對和之國國民公開這段歷史。而他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

【「我決意將和之國內的黃金全部送往海外。這樣會死吧!畢竟我也只是血肉凡胎,並非什麼天上之王。最先斬向我頭顱的刀子,大概就是九里的光月大名,鈴後與白舞的霜月大名……讓他們推翻天王之位好了,讓他們搶奪花之都大名之位好了,我就是要如此做,和之國的人們不應當活在虛假的美好中,因為這美好的字裡行間都是無辜者的血。就讓他們作踐我的名姓好了!也不須用金月粉飾,叫我黑炭好了,燃燒我的骨血,照亮這個歷史黑暗的和之國,哪怕只能照亮一點點……」】

【石碑上的文字是種信息密度極大的文字體系,羅賓用大白話翻譯過後,文字量倒是挺多的。】

【林奇迅速瀏覽了一遍,看到結尾是一句「卑留呼絕筆」。】

【羅賓感嘆道:「當年在佐烏,貓狗所說的和之國六大名:光月、霜月、風月、天月、雨月,以及一個黑炭。那時候就覺得奇怪,為何偏偏黑炭大名的名字如此特殊。看來推翻金月之後,其餘五大名並未徹底將其貶為庶民,同時,他們也沒有繼續天王之位,而是共尊光月為武家將軍,主宰和之國。」】

【林奇玩味道:「原來是這麼個『黃金之國』……現在這味道才對勁嘛。嘖嘖,我宣布,跟和之國的誤會解除!」】

【「巧的是,在卑彌呼之後的時代,光月家也曾出過一個類似卑彌呼的人。」羅賓笑道。】

【林奇面露疑惑。】

【羅賓提醒道:「佐烏的地窟,海樓石牆壁?天月具視,光月具視……」】

【林奇恍然道:「哦,是那個跟貓狗的祖先狼主同歸於盡的……叫光月小次郎的?」】

【「是光月武藏吧?」羅賓一歪頭。】

【「嗐,都差不多。」林奇一擺手。】

【當年的光月武藏也是出海遊歷過後,抵達象主背上的佐烏島,發現了象主天月具視的身份以及與毛皮族有關的歷史……不過,他倒沒有像卑留呼那麼剛,沒有搭上整個光月家,而是與狼主在佐烏同歸於盡,將殘酷的真相掩埋。】

【林奇和羅賓離開地下庫藏,回到將軍府內的宴會席間時,小紫已經將黑炭大蛇的最後一顆腦袋斬於刀下……】

【管他是金月大蛇還是黑炭大蛇,林奇反正對誰也沒好感,所以這貨的腦袋在地上咕嚕嚕滾走,林奇也並沒有覺得遺憾。倒是羅賓,她很有一種將歷史的真相傳承下去的使命感,打算在離開和之國前,找那位光月家的繼承人單獨聊聊。】

……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飛翔的鬼之島,百獸海賊團的城寨地下密道之內,娜美聽羅賓像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的一段關於卑彌呼的事跡,不禁低聲感慨。

「嗯?什麼?」

前頭的無人處響起烏索普的聲音,他很緊張地壓低聲音道,「這裡可是凱多的大本營誒,你們是不是過於輕鬆了?」

娜美笑道:「有什麼關係?凱多在上面跟路飛打,外面還有山治、索隆他們……」她用心網感知了一下,點頭道,「嗯,果然引起騷亂了。厲害的高手都找上他們去了,我們這邊很安全的啦!」

「找到了。」羅賓忽然道。

「第三塊路標歷史正文!」烏索普也是精神為之一振,只要集齊四塊,就能得到最終之島拉夫德魯的位置!

「這就是路標紅石啊……」娜美站在巨大的紅色歷史正文前,驚嘆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

雖然現在他們手上已經有兩塊,但卻都是內容。娜美幫著羅賓姐解析過那兩份路標歷史正文的內容,果然有大量的坐標數據,只是在缺失另外兩塊的情況下,無法得到一個精準的坐標點。

「我們抓緊時間吧!」烏索普麻溜兒地翻出工具包,找出特意準備的用於拓印歷史正文的工具,卻聽見羅賓說道:「好了。」

「嗯?」烏索普吃驚。

娜美看向羅賓的手上。烏索普驚道:「這什麼啊!」原來在羅賓的手上,竟然長出了一雙眼睛——可這又並非是羅賓自己的墨綠色的美麗雙眸。

「林奇的眼睛?」娜美明白了。

羅賓舉著手,讓他花自在·林奇·雙眼限定在這塊路標紅石的面前掃了一眼後,便笑著一握手,花瓣零落。「是啊。他過目不忘嘛!」

她的他花自在能力製造出的其他人的分身,感官也是與其對應的素體相連的。製造出的林奇的雙眼所看到的內容,自然也由林奇的本體所接收,而林奇本體眼前看過的任何事物,哪怕是匆匆一瞥,林奇自己都沒記住,也會在他與替身合一之後,由替身的記憶能力復現出來。

「等等,這……」娜美忽然面色一變,心網覆蓋的範圍一下子展開,「不好,鬼之島已經很接近花之都了!」

烏索普驚道:「這可怎麼辦,路飛還沒解決凱多嗎?」

羅賓道:「這麼快就解決凱多,反而是烏索普你不切實際吧。」

「我這叫信任船長啦!」

就在烏索普對著羅賓鬱悶吐槽的時候,鬼之島頂部,大和眺望著前方煙火如群的繁華城池,有些急切,「來不及了,我去幫他!」

她拎起狼牙棒,就想要去加入對決凱多的戰場,可卻被艾斯伸手攔住。

「閃開,艾斯!」大和氣呼呼地用狼牙棒指著他。

艾斯認真道:「我弟弟說了,他會解決凱多。」

大和急道:「我承認他是很厲害,但想要打敗我父親,還差了一點!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了……再不阻止我父親,這座鬼之島會將整個花之都都給毀滅的!」

毀滅花之都?你怕是不知道現在呆在花之都將軍府里的那傢伙有多離譜……艾斯將一口老槽憋進肚子裡,只是抓住大和的手腕,堅定道:「相信路飛吧。——再說了,我阻止你去干擾路飛的決鬥,可沒有不許你阻止這座島飛往花之都啊。」他不禁笑了。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滾開!」

凱多呸出一口血沫,冷冷地望著對面渾身蒸汽繚繞的草帽橡膠人,「年紀輕輕的,就掌握了霸王色纏繞,確實讓人意外,但憑你還不配取老子的性命!——給我把林奇叫過來,讓他來殺我!!!」

最後一句話,凱多幾乎是咆哮著怒吼出來的,雙目赤紅,兇狠得簡直要噬人。

「林奇?」

路飛口中流溢著過高體溫蒸發出的熱氣,他自語道,「果然啊,林奇說的沒錯,只靠二檔的話,是無法擊敗你這樣的怪物的……」

「是還有新招式的意思嗎?你沒有時間了,草帽小子。」凱多冷笑道,「你再跟我戰鬥下去,鬼之島已經抵達花之都,將那裡的人都給毀滅了!噢囉囉羅……這樣真的不要緊嗎?我看你小子好像也跟光月御田一樣天真,應該不喜歡死那麼多人吧?」

「人總會死的。」路飛很平靜地說。

「……」凱多一滯,這可就不像當年的光月御田了。

「而且,我不是說了嗎?」路飛深吸一口氣,咬住大拇指,露出笑容,「你由我來解決!至於這座島會不會毀掉花之都……我還有那麼多夥伴呢,他們可不會什麼都不做。」

「……?!」

凱多猛地抬起頭,只見那漆黑的夜空高處,有無窮的花瓣憑空凝結,竟然凝聚成一隻幾乎能將整個鬼之島遮蔽的巨大六指大手,浩浩蕩蕩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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