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濟世堂。

到了深秋,呼嘯的秋風由北向南而來,天氣逐漸變得寒冷起來。

老槐樹上的樹葉幾乎全部掉落,光禿禿的樹幹顯得幾分冷清和蕭瑟。

安景坐在藥櫃前,而地書上光芒越來越強烈了,封印破禁很大機率就是今晚,到時候天地靈氣便會湧出。

天地靈氣,在古籍上記載乃是宗師高手提煉而出,若沒有宗師高手的真氣牽引的話,很快就會消散在天地當中。

所以如果今天是這封印破開的時間,自己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只要得到了這一縷天地靈氣,就能加快自己凝結地花的進度。

「李復舟那老小子,這幾天總是跟著我,晚上我要想個辦法。」

安景低頭沉思道,隨後看了一眼趴在腳邊的小黑仔,「小黑仔,來,你幫我想個......」

「嗷~~旺!」

小黑仔頓時毛髮一豎,隨後快步向著後堂走去,好似生怕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一樣。

就在這時,李復舟抱著一個大罈子走了出來,小黑仔一頭撞上了李復舟的腿柱,隨後身軀翻了一圈。

「何事如此慌張?」

李復舟眉頭一挑,對著小黑仔便是一頓訓斥,「你時常聽老夫念書,也算是有些學問了,老夫三番五次的告誡與你,遇事切不可太過毛躁慌張,你現在是成何體統!?」

「嗷~嗚!」

小黑仔叫了一聲,隨後蹲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李復舟。

安景看到李復舟一臉認真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這老頭竟然和一隻狗如此計較。

「這罈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李復舟淡淡一笑,道:「是小姐給姑爺泡的藥酒,說年關的時候就能服用了。」

「挺不錯的,裡面該放的都放了吧。」

安景像著罐子裡面瞅了一眼道。

「不知道。」

李復舟將罐子放到了地上,笑眯眯的道:「姑爺,我聽說你不喜歡喝藥酒?」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不會又是檀雲吧?」

安景看著趙青梅給自己泡的愛心藥酒,道:「這可是好東西,我怎麼能不愛?再說了,這是我夫人給我泡的,我怎麼著也要全部喝完。」

這不是藥酒,可是夫人對我的愛。

「咳咳咳咳....」

李復舟乾咳兩聲,「這藥酒藥性太霸道了,姑爺你一個人喝不完,老朽可以為姑爺分擔一二。」

艹!

安景算是聽明白了,這老小子是想要自己的藥酒。

果然,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拒絕補腎壯陽之物。

看到安景似乎不情願的樣子,李復舟嘆了口氣道:「趙老鴇一直問我........」

「你說的沒錯,這酒我一個人肯定喝不完。」

安景聽到這,連忙打斷了李復舟的話。

「姑爺,這就對了。」

李復舟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晚有事,就不幫姑爺記帳了,還有周先明快回來了,姑爺記得到時候給我發點『工錢』。」

說完,李復舟笑呵呵的向著外面走去了。

安景看著李復舟背影,這老小子所謂的有事,不過是勾欄聽曲罷了。

李復舟不跟著自己,自己也好溜出去。

想到這,安景麻利的開始打烊關店。

「夫君,這打烊的時候還沒到吧?」

趙青梅走出來看到安景正在對木板,忍不住奇怪的問道。

「韓文新說牢獄中有個犯人害了寒疾,讓我去看看。」安景早就想好了說辭。

「韓文新那小子?」

趙青梅眉頭一挑,隨後狐疑的看了安景一眼,「真的假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我要趕緊去看看。」

安景面不紅心不跳的道。

「好吧,晚上天寒,多穿點衣服。」趙青梅看著安景一臉認真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有魔教高手跟在他左右,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放心吧,夫人你等我歸來就是了。」

安景笑了笑,將木板對上之後,拿起小藥箱便走出了濟世堂。

..........

舞陽酒肆,二樓包廂中。

韓文新感慨的看著安景,「安兄,我們也有許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把酒言歡了。」

自從安景成親後,倒是很少在和他出來吃酒,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竟然請他出來吃酒。

「是啊。」

安景嘆了口氣,道:「家裡沒有餘糧了。」

「安兄,不說這些了,我們來喝一杯。」

韓文新舉起酒杯,「希望這一杯酒,能夠散去近來的憂愁和煩惱。」

「憂愁和煩惱?」安景看了韓文新一眼,道:「因為那個戴姑娘嗎?」

「就讓往事隨風而去,不要再提了。」韓文新一臉深沉的道。

「怎麼了?被拒絕了?」

「怎麼可能!?」

韓文新一臉嚴肅的道:「那日我送她去了三廟山法喜寺後,便打算返回家中,但那戴姑娘非挽留我,邀請我看星星,最後是我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安景滿臉疑問:「看星星?邀請你?你拒絕了?」

安景感覺自己在聽童話故事,除了人名之外全是假的。

「我說的可句句是真,如果我說的是假的,那麼就讓周先明那老小子中得此次秋闈魁首。」

韓文新看到安景這神情,連忙道:「我和你說,昨天她還讓我陪她一起遊玩渝州河,盛情難卻之下,我勉為其難的去了,那過程真是索然無味,回來後我讓麻子巷的老師傅算了算我和戴姑娘的八字。」

「發現,我和她八字有些不合。」

安景眉頭一挑,「八字不合??」

「就是八字不合。」

韓文新嘆了口氣,道:「我老爹說會犯沖,而且今日她又來找我,我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她的心意,我告訴她,我是風一樣的男人,不可能為她而停留,你不知道,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差點我就心軟了,但隨後想到了安兄的話,我便徹底下定了決心。」

說完,韓文新還一臉感慨和慶幸。

安景忍不住好奇的道:「韓兄,我說了啥?」

「你忘了,是你曾經告訴我的啊。」

韓文新一把摟住安景的肩膀,揮斥方遒的道:「要用追一匹馬的時間,去種一片草原,而不是為了一棵樹,捨棄一片森林。」

安景疑惑道:「我說過這話嗎?」

好像以前是喜歡和韓文新聊些有的沒的,但是他大多都忘記了。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他現在可是一個正經人.......

「說過。」

韓文新一臉激動的指著遠處高樓,道:「安兄,你就是我人生的道路當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我向前走,直到勾欄。」

艹!

我不想當這樣的明燈。

安景聽到這,臉都黑了下來。

「來,安兄,我們痛飲此杯!」

「來喝!」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來......來喝。」

韓文新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呢喃著,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壺。

安景活動了一下筋骨,若無其事的從小藥箱當中拿出了藏青色斗篷。

「韓兄,你就在這裡多喝一會。」

他還有大事要辦,找韓文新吃酒不過是個幌子。

此時的韓文新已經失去了神智,手掌下意識的將酒壺放在口中,但當他喝了一口後,眉頭擰在了一起,忍不住咒罵道:「這味道不對啊.......」

安景換好了衣衫,道:「哪裡不對了?」

這家酒可是渝州城最出名的酒肆,除了價格實惠之外,酒的味道也是一絕。

「不....不夠咸。」

韓文新低聲說著,隨後趴在桌子上舔了舔嘴唇。

安景聽後愣了半晌,幽幽的道:「原來韓兄喜歡老壇酸菜那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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