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像中激烈的鍵盤敲擊聲，也沒有想像中手忙腳亂的各種電話。
鴻鵠·金融部辦公室里，各個顯示螢幕前的金融精英姿態輕鬆的瀏覽著各個顯示器，偶爾才敲一下鍵盤。
甚至還有人有空喝口咖啡。
所以……股票市場果然沒什麼意思。
為了避免公司幾個大老總無聊，也因為清楚這次的資金量也還稍有點可觀，金融部的精英們提前就調出來一塊螢幕顯示創業板大盤情況。
又有肖柯從旁介紹情況，站在周寬的角度，比較友好。
「首批上市的28家公司開盤價較之前的漲幅都比較可觀。」
「目前是華誼一路領跑。」
「……」
「大盤走勢喜人。」
「……」
肖柯一邊伸手點指，一邊介紹：「你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漲幅都不錯，也是我們中籤成功的。」
「……」
周寬雖然對金融，尤其是對股票、基金毫無興趣，從來沒碰過，但漲、跌線還是看得懂的。
肖柯的介紹只是把大盤波動表述得更清晰。
一共只有28支股票的創業板開板首日，從大盤走勢來看，交易量也不算激烈。
按理說這點數量，隨便一個大買單、大賣單都會出現大波動。
不過也可以理解，一方面是現下創業板稍微有那麼點准入門檻，另一方面是創業板才開板，投資者觀望多過入場。
可能還有個原因，沒能在開板之前中籤，又有t＋1規則，讓部分『韭菜』級投資者更不想下場，想等著圖表專家給點話，或者等一等回調什麼的再入場。
對於股票市場十分不感興趣的周寬很快就沒了興趣。
反正現在華誼這支重要股票已經較發行價漲了50%多，今天之內拋出股票都行。
早在這之前，周寬也跟譚曉蔓商定過標準線，根據行情形勢，單只股票早市漲幅超過50%在收市前拋售，或者……單只股票漲幅超過100%拋售。
雖然周寬清楚記得創業板開板當天漲幅最低的一隻股票也接近50%，更記得華誼這個股票當日漲幅超過100%不少；
但他懂得見好就收，投入資金翻個倍就行。
「……」
離開金融部辦公室後，包括肖柯也都來到了總經理室。
周寬當先作勢落座，見肖柯和譚曉蔓都略頓了下，才一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肖柯這才在一側沙發上落座。
譚曉蔓也是如此，這種事情上，她似乎一貫很講究。
周寬也沒作寒暄，直接開門見山：「今天是周五，也是這個月最後一個工作日，就也還是輕鬆一點，讓大家再適應適應。」
「下周一上午舉行第一次部門會議，我希望能聽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迎著周寬望過來的目光，肖柯面帶微笑，有條有理的說：「請周總放心。」
「從上周一我正式入職開始，就有按部就班的讓大家熟悉公司業務流程。」
「……」
又說了幾句。
肖柯主動提了個事情：「周總，我的想法是今天可以開始按流程敲定外包開發團隊事務。」
「……」
多數時候，周寬其實只是點頭表示認同，開口的次數不多。
肖柯等今天這個機會也有一段時間裡，侃侃而談說了不少事情。
一方面是將自己的工作展現出來。
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更深入了解周寬對公司的初步規劃。
因為肖柯其實還算不上是高級職業經理人，並沒有到可以挑選公司發展大方向的地步。
所以，當初面試時就真是基本沒聊過公司業務，只是粗略的提了兩句。
周寬開口次數少，相應的譚曉蔓開口次數就多。
反正譚曉蔓對周寬的意圖很了解，也更有商務交流技巧。
周寬就好好看好好學，嗯……樂得清閒。
畢竟譚總張嘴就是自己懶，仗著自己懶惰這個『缺點』就想發揚光大，能逮著這樣機會的時候不多。
大方向、第一步具體規劃等相關事務都了解清楚後，肖柯半邊屁股離開沙發，笑著說：「周總、譚總，沒其它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周寬輕輕頷首：「辛苦肖總。」
「……」
肖柯走後，周寬起身走到了辦公桌後坐下，順便點亮了桌上的電腦。
並不意外，電腦是蘋果的imac。
好在並沒有改成windows系統。
倒也不是不支持國產，算是遵守某種潛規則的排面講究，比如公司前台的兩台機器也都是蘋果。
粗泛的大眾觀念中，會讓人覺得這公司辦公條件還不錯。
鴻鵠是個網際網路企業，以初步規劃來定，實質上是個商務公司，最免不了的就是迎來送往，有些講究就也不能免俗。
譚曉蔓也跟著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面，眼瞼上下微動掃量著周寬：「今天就打算正式辦公了？」
周寬眼睛沒離開電腦螢幕，應了聲：「嗯。」
「發生什麼事情了？」譚曉蔓有點納悶。
周寬平靜回答：「算是私事，我想趕緊把鴻鵠推入正常發展軌道，然後空出時間來把事情妥善處理好。」
聞言，譚曉蔓挑眉看了眼周寬，斟酌著說：「你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處理過於細緻的事情吧。」
周寬沒有意外，也沒有迴避：「是，所以我不全部認同你跟肖柯談的，打算周一的會議上正式調整業務先後順序，直接上線微博類產品，加速草台的收尾。」
「希望能在元旦之前按部就班的完成所有事情。」
「另外就是……」
說到這裡，周寬越過電腦螢幕望向譚曉蔓：「你說得很有道理，在金融部辦公室的幾分鐘我感覺到了不同。」
「1000萬資金已經增值了三四百萬，鴻鵠的創立雖然看起來步子邁得有點大，但確實很利於我快速收穫信心。」
聽周寬說完，譚曉蔓稍作沉吟：「我只能說你加油，心理上的問題外人其實很難幫忙。」
說到這裡，譚曉蔓不經意的皺了下眉，似乎有點不滿意，然後抬頭望著周寬，語氣平和的說：「我希望你記得，你不是自己一人，你有十分關心你的周鈺，有肯定更關心你的家人，還有那麼多人的熱愛；
也有我在背後，不敢說什麼都撐得住，就你現在這個小場面我還是有信心能輕鬆拿捏的，只有你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才能做牛做馬報答我的恩情，畢竟……」
「你已經展現出了相應的實力基礎。」
聽得周寬面色莞爾：「是是是，雖然富婆你不是我最大的勇氣來源，但怎麼也能起到點作用。」
譚曉蔓只是笑笑，沒再多說。
在周寬忽略身邊變化很久，忽然投射目光很快明白林若漪對他有好感後，也明白為什麼周邊的人都想要撮合他跟林若漪。
不只是憨憨長得漂亮，而是旁觀者清。
包括陳文茵、周鈺、蘇小溪、譚曉蔓等等在內的親朋好友都多多少少看出來了點苗頭。
所以，周寬並不意外自己一說私事，譚曉蔓就直接提到了問題根本。
感情這種細緻的事情，並不是周寬現在這種尚未抹去骨子裡最後一層自卑的狀態能妥善處理好的。
就算他對林若漪毫無感覺，也不能一刀切。
反正就還是一樁樁來吧。
至於勇氣這種事情……
能讓周寬真正鼓足勇氣一次又一次去面對生活的，一直是家人。
是改善家人生活條件的樸素想法。
所以周鈺在鵬城有了房產，所以老周家在太平開了一家穩定年收入二三十萬的門臉，所以外婆的身體得到了全面檢查、生活條件得到了肉眼可見的全面改善。
但這……遠遠不夠。
所以周寬才會一直在折騰自己的路上。
「……」
不多時，譚曉蔓也起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寬敞的總經理室安靜了下來。
魚缸里的三條紅龍遊蕩得很安靜。
窗明几淨的辦公室里，只有周寬偶爾點擊滑鼠的聲音，他在系統處理鴻鵠註冊成功後所有的郵件信息、篩選助理簡歷等雜事。
周寬決定在11月中旬再最後確定助理，如果沒找到非常合適的，就退而求其次。
現階段鴻鵠的事務並不複雜。
周寬很快處理完畢，然後抽出一張紙寫畫起來。
上線微博類產品對鴻鵠來說很簡單，如何運營出聲響才是比較複雜的，這些需要周寬總結出一些經驗。
「……」
…………
午後，一點十五分，股票午市開盤的第15分鐘。
周寬、譚曉蔓、肖柯都收到了金融部辦公室彙報的喜訊。
三人很快又在金融部辦公室會合。
在一番簡單的操作後，一切塵埃落定。
肖柯站在辦公區，代表公司宣布了開業後的第一條喜訊。
「各位同仁，非常高興的通告一件事情，我司正式成立僅三天，金融部同事就斬獲了超額收益！」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肖柯還挺懂話越少，事情越大的規律。
大家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呱唧呱唧起來。
雖然肖柯沒有公布具體數字，但從肖柯的面色來看，大家也清楚不是筆小數目。
倒是開開心心的。
「……」
前後不過十來分鐘，周寬再次回到了辦公室。
他心緒很平靜。
哪怕最後時刻他親眼目睹，總收益1100萬帶來的衝擊力也就那樣。
周寬對金融市場的太感興趣，又早有預料，還能有成就感才怪了。
而且這筆錢完全相當於是譚曉蔓左手倒右手變相送給鴻鵠的。
無非是周寬提供了更為精準的信息，認為華誼將是這次創業板開板的最大贏家之一。
譚曉蔓沒跟著進總經理室，去財務那邊安排了下流程。
1000萬的本金是過橋貸款，得在股票帳戶資金轉回公司帳戶後按流程歸還。
看著譚曉蔓再次在辦公桌對面落座，周寬身體後靠椅背，姿態輕鬆了些。
「看來沒太大感覺，頂多就是沒賠錢鬆了口氣？」譚曉蔓抿抿嘴，直言道。
周寬點了下頭。
確實如此。
然後譚曉蔓直截了當的說：「只留200萬在創業板股票帳戶上，是不是有點少。」
對這個問題，周寬也早有預料：「足夠了，相較於純粹的金融投機，我更看好通過網際網路放大的概念開發投機。」
譚曉蔓也沒多說，直接問道：「其餘900萬有什麼安排？」
周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公司帳戶上目前現金餘額只有1400萬出頭，劃撥600萬歸入公司帳戶，其餘400萬均分兩份，投入倫敦金和美股科技版；
倫敦金這邊只能是短期投資，可以參照專業人士分析，配置槓桿，美股科技版暫時按長期持有的形式來配備。」
聽完，譚曉蔓想了想：「你是不想金融部門完全閒置下去吧。」
「有這層意思，更多的是希望再從金融市場撿點錢，反正我不撿別人也會撿。」周寬坦言道。
「……」
原本以為1500萬很大一筆資金，上午周寬寫寫畫畫算來算去，按照公司基礎運營成本，無營收的極限狀態下，僅能支撐一年左右。
就算現在總可支配資金變成了2500多萬，也一樣。
所以就還是那句話，得儘快讓公司正常運轉起來。
「……」
閒聊了兩句，譚曉蔓邊起身邊說：「1100萬的純收入值得慶祝慶祝，走吧。」
似乎知道周寬的擔心，譚曉蔓又補充了句：「放心，今天是共同慶祝。」
周寬也沒拒絕，無論有沒有成就感、是不是預料之中，掙的錢總歸是真實存在的，去放鬆放鬆也不錯。
兩人都是老總，根本就沒有上下班打卡一說。
稍作收拾就離開了鴻鵠。
這次周寬沒上自己的車，而是上了譚富婆的奧迪。
富婆就是富婆，不大會功夫就帶著周寬到了白雲。
到地兒後，譚曉蔓解釋道：「今天天氣不錯，適合打打高爾夫，這項運動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你總歸也是要學一學的。」
「挺好。」周寬輕笑道。
走進球場，依流程這啊那的忙完，又搭乘電瓶車到了草地。
譚曉蔓簡單教了教，嘴上說：「打幾杆隨便熟悉熟悉，傍晚去從化那邊泡泡溫泉，別因為生活中總會發生的瑣事讓自己過分繃緊。」
聽得周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上上下下的掃量著譚曉蔓，直到譚曉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臉上沾了草，周寬才一本正經的說：「富婆，忽然安排這麼妥當，你不會是也喜歡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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