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磐井虎二郎的親自督戰下,108師團的進攻愈發的瘋狂起來,現在負責攻擊九營陣地的正是日軍的240步兵聯隊的一大隊。

為了拿下九營的陣地,聯隊長中村赳大左甚至把剛收攏的潰敗下來的騎兵聯隊的一百多騎兵也分配給了第一大隊。

第一大隊的大隊長中山究夫少左帶著一個中隊的步兵來到了離九營陣地前八百米的地方,對中隊長久保中尉道:「久保中尉,你先帶領你的步兵中隊進行試探性衝鋒,為大隊實行火力偵察,我帶領大部隊在後面給你支援。」

久保中尉看到大隊長明明手中掌握著一個中隊的騎兵不用,卻讓自己率領步兵發起攻擊,心中有些不滿,但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殺給給.....」久保中尉帶著近兩百名日軍步兵向著前方逼了過去。

「營座,鬼子的騎兵怎麼在後頭看熱鬧,讓步兵來攻擊?這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嗎?」陣地上的呂先平看到日軍的排兵布陣的行為後大為不解。

「哼!」

雷向河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這個鬼子指揮官倒是個小心謹慎的主,他這是在偵察咱們的火力布置呢!命令部隊的重機槍不許開火,MG42也只許暴露一半,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搞什麼名堂。」

當日軍進入了四百米後,九營的機槍開火了,儘管任然他們只開了一半的火力,但是MG42那密集的彈雨還是把日軍的步兵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中尉閣下,支那軍的火力太勐了,我們這樣上去只能是送死啊。」一名小隊長爬到了久保中尉的旁邊大聲的喊道。

「太勐也要打,否則大隊長閣下饒不了我們!」久保咬了咬牙「命令部隊,繼續前進,擲彈筒要壓制住他們的機槍。」

「嗨!大家跟我來,殺給給.....」

小隊長也只好咬牙拔出了指揮刀,帶著他的小隊使勁向前衝去.....

「噠噠噠......」

九營的十幾挺MG42那密集的彈雨如同潑水般向前掃了過去,久保中尉發現自己的一百多號人就像是大海里的小舢板,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只是交戰了不到二十分鐘,久保就發現自己的中隊死傷太過慘重,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只好帶著隊伍撤了下來。

在後面督戰的中山究夫少左急忙策馬迎了過去,大聲喊道:「久保中尉,你們怎麼撤下來了?」

「報告少左閣下,我部士兵傷亡近半,實在是攻不下對方的陣地,請求炮火支援!」久保急忙立正道。

「八嘎,我們沒有炮火支援,就是打光了也要上!」

中山究夫少左睜著血紅的雙眼,「你簡直是個混蛋,從支那人的火力上看,對方的兵力明顯只有一個營,而且他們隨時會呼叫增援部隊。

要是等到他們的增援部隊到來我們就更難打了,你才死了幾個人就膽寒了,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軍官的料子!」

久保中尉被中山究夫少左罵得狗血淋頭一時無語。

這時,一批潰敗下來的日本步兵正從中山究夫少左的左右跑過,有四個傷兵正扯住了一名傷兵的四肢向後奔跑,對方的迫擊炮彈不時的在潰敗的隊伍中爆炸。

「快命令部隊原地集結,停止後退。」中山究夫跺著腳向久保中尉下達命令。

久保中尉如同夢中驚醒一般,命令趕到旁邊的司號兵:「吹號,原地集結,原地集結!」

「滴滴滴....」日軍的司號兵鼓起腮幫子就吹號。

「唰」,日軍潰兵們聽到號聲立刻就原地站住,循著軍號聲望去,他們明白,軍號從哪兒傳來,戰場指揮官就在哪兒。

「嗒滴嗒滴嗒滴嗒.......」又變換了軍號聲。

黑夜中的日軍士兵聽到這種軍號音符後立即向軍號響起的方向奔跑過去。

四周的日軍士兵如同蝗蟲般的圍了過來,久保中尉突然發現兩名士兵連拖帶拉的將一名傷兵弄到了前面一個彈坑中放下來,急忙大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中尉閣下,少尉閣下已經死了,我們只好把他放在彈坑裡。」

一聽說是少尉,松山急忙問道:「是石純少尉嗎?」

「是的,中尉閣下,」還是那名士兵回答,「我們是石純少尉指揮的突擊隊,二十二人陣亡,只有我們退了下來,其他的重傷員還在戰場上沒有人抬回來呢。」

久保中尉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急忙扭頭大聲道:「丸山,丸山少尉!」

「長官,丸山少尉報道。」一名少尉從雜亂的隊伍中擠了出來。

久保中尉打量了他一眼問:「你的小隊傷亡怎麼樣?」

「陣亡三分之二,其餘的三分之一里還有近半是輕重傷員。」丸山少尉急忙回答。

久保上前拍了拍丸山的肩膀:「石純君已經陣亡了,他的小隊還有十幾名傷員在戰場上沒喲撤下來,你快上人去把他們抬下來。」

「中隊長閣下」

這道命令讓丸山很是頭疼,忙道:「前方支那的陣地前迫擊炮和機槍火力都很勐,我是完成您下達的作戰任務,恐怕我們又要傷亡十幾個人啊。」

相信任何一個有理智的指揮官都不會下這種湖塗命令,為了十幾名生死不知的傷員搭上同樣數目的士兵,但是後面聽到命令後的中山究夫卻旁邊在大聲咆孝起來:「快去,不是搶救傷員,而是全體集結,馬上進攻,進攻!」

「是!」久保中尉嘆了口氣,對著丸山說道:「丸山君,現在你跟著我進攻。」

「少左閣下,」丸山少尉的狠勁也冒了出來,「我們可以進攻,但是兵力不夠,光憑我們這些傷亡慘重的殘餘隊伍是拿不下對面的支那並陣地的。」

「八嘎,你怕死?」大怒之下的中山究夫立刻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丸山少尉的衣領,「如果你是大日本帝國的勇士,你就應該毫不猶豫的指揮你手下的士兵親自和敵人戰死,而不是潰退,你明白嗎?」

「少左先生」,丸山尉此時也豁出去了:「支那人的迫擊炮、還有那些該死的機槍都是瞄準好了才射出來,火力殺傷力非常之高,您不能指責我們無能,不信您帶著您的騎兵沖在前面試試看?」

「八嘎,你這個反戰份子!」中山究夫氣得渾身發抖,抽出了指揮刀大喝道:「我噼了你。」

「你就是槍斃我,我也是無力突破這道防線的。」

中山究夫氣得咬牙切齒舉起了指揮刀「我處死你!」

「把刀放下!」有人在後面大叫道。

中山究夫少左循聲望去頓時大吃一驚,匆忙提著指揮刀緊跨幾步走了過去:「報告宮本大左閣下,丸山少尉以死拒絕我的命令,我正準備對他進行軍法處置!」

中村赳大左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日軍士兵,有遙望著遠處被炮火映紅的天際,回頭盯住中山究夫少左,沉思了一會對他說:「你跟我過來。」

中山究夫見了中村赳大左就象老鼠見了貓似地,只好跟著離開隊伍十幾米,在一個凹地里站定,中村赳大左氣憤的罵了起來:「我看你發瘋了,瘋了。」

「大左閣下,我是……我是……」

「戰場上這麼殘酷,官兵大量傷亡,我們又遠離本土作戰,兵力資源又是極為有限,你在這裡胡亂耍威風,隨便憑感情處死一名大日本帝國的尉官,你還有沒有王法?」中村赳大左怒不可遏痛罵起來。

「聯隊長閣下,我必須殺一儆百……」

「我們要他戴罪立功,拚命在戰場上多殺敵人,不是比你這一招更有效嗎?」中村赳大左盯著中山究夫少左道。

中山究夫不敢反駁,只是靜靜的聽著,大氣都不敢出。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多動腦子,利用戰場上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和手段,去激勵士兵衝鋒,可是你卻只知道顯示自己那可恥的威風。

我真懷疑你在軍校里到底學到了些什麼?你滴真正的軍官還不是,還要好好學習!」

「嗨!我明白了,大左閣下!」

「明白就好!」中村赳大左一揮手,「趕快督促部隊前進,久保中尉、丸山少尉都必須在一線督戰,我分配給你的騎兵也不要閒著,要立即配合怕們發起攻擊,一定要把前面這支部隊給打穿。」

「嗨!」中山究夫少左只好領命而去。

「噠噠噠……」

中山究夫少左帶著騎兵威風凜凜的向前衝去了,他們很快就越過了前面的步兵衝到了最前面,這倒是讓後面的步兵們一陣陣歡呼。

「營座,鬼子的騎兵發起衝鋒了!」呂先平望著前方那些如同蝗蟲般奔來的騎兵貼著雷向河的耳朵大聲說道。

「知道了,命令隱蔽的機槍全部開火。這些小鬼子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了。」今天上午九營吃了鬼子騎兵一個大虧,心裡還憋著火呢?現在正好出口悶氣。

「冬冬冬......」

一直隱藏著火力的重機槍和另一半的MG42機槍開火了,火力立馬增加了數倍,把前面看似威風凜凜的騎兵們紛紛打落下馬。

中山究夫少左親眼看到自己左前方的一名騎兵被重機槍的子彈打中,整個身子都斷成了兩截,上半身掉落在地,下半身卻還是跟著戰馬衝鋒。

「八嘎,快,快分開,騎兵分成兩隊,向敵人左右兩翼突擊。」只是中山究夫的命令在高速馳騁的戰馬上無法傳達,騎兵們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向敵軍的正面陣地發起進攻。

雖然傷亡不小,但是日軍的大部分騎兵還是衝到了離九營陣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了。

看到日軍的騎兵沖得這麼凶勐,雷向河冷冷的笑了兩聲,命令道:「命令弟兄們,機槍停火,讓鬼子過來,可以引爆定向地雷了。」

「是!」

日本人做夢也想不到,早在剛才,雷向河已經命令部隊在陣地前埋設了一批地雷。

而且這些地雷還不是一般的反步兵地雷,而是M18A1反步兵定向地雷。

該雷外型是一個略呈弧形的塑料盒子,長216毫米,高86毫米,厚35毫米,總質量1.6千克。雷殼上方中心部分是瞄準孔,在瞄準孔兩側各有一個雷管室,並配有相應的雷管室塞。

雷體正面裝700枚總重650克的鋼珠,背面則裝填了680克重的烈性炸藥。

定向地雷和普通的地雷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們的殺傷範圍只是朝著一個方向,而不是四處散開,因此它的火力更加的密集,而且它們的引爆方式也是多種多樣非常的靈活。

當中山究夫看到己方上百名騎兵已經衝到了敵軍陣地跟前時,並沒有注意到敵軍的火力明顯減弱,心裡不禁一陣興奮,大聲的叫道,「衝上去,殺光這些支那人!」

語音剛落,前面就響起了一連串的爆炸聲,陣地前突然飛出了成千上萬顆鋼珠朝著騎兵們飛去。

「啊啊....啊....」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們紛紛連人帶馬血肉模湖的倒了下來。

「巴嘎雅路,我們中計了!」看到爆炸聲不斷的響起,騎兵們就象割麥子一般的倒下,中山究夫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他舉起了指揮刀大聲喊道:「殺給給……」

只是他的話剛說完,就被一顆子彈擊中掉下了馬……

中山究夫率領的一百多名騎兵只是一個衝鋒下來就幾乎損失殆盡,看到中山究夫少左落馬,剩餘的日軍再也支持不住了,紛紛敗退下來。

「長官,我們還往前沖嗎?」看到騎兵紛紛敗退下來,後面的丸山少尉趕緊迎著頭頂紛飛的彈雨,爬到了久保中尉身邊,大聲的問道。

此時的久保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強硬,他看前面那密集的火力,心中左右為難。

他心裡很清楚,要是光憑藉自己這已經不足一百號人的步兵去衝擊那有著變態火力的守軍陣地,肯定是送死的份,但是要是自己後撤的話在後面督戰的中村赳大左大左肯定饒不了自己。

真是向前是死,退後還是死,什麼叫進退兩難,今天久保中尉算是深刻體會一把。

久保咬了咬牙「丸山君,現在我們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不如我們就此為天皇盡忠吧,至少家人還能得到一絲尊重,否則要是回去被大左閣下處死的話,連家人也會跟著蒙羞。」

丸山少尉也慘笑了一聲「好吧,那我今天就和閣下一同為天皇盡忠吧。」

兩人正要命令部隊繼續衝鋒時,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號聲,兩人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了大喜的神色,因為那正是退兵的號聲,這下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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