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夫人宣布競選第四區議員?原來的第四區議員曹營,來競選第三區?」

陸銘就笑,「有點意思。」

旁邊慕容雪點頭,心裡卻有些緊張,因為賈夫人,背後站得,可是巴克洛家族,老巴克洛,正是北關七人委員會的首席委員。

原本很明顯,賈夫人準備競選第三區議員,結果,被老闆一個悶攻給打回去了。

畢竟,總不能楊貴仁去上門回收本來發放的月餅和代金券,那更會一地雞毛。

現在,賈夫人去第四區,曹議員來第三區。

巴克洛家族,必然會全力幫助曹議員競選第三區了,因為等於,曹議員將第四區,讓給了巴克洛家。

曹營議員,是一位作家、時事評論家,名聲一向很好,經常報刊上,為普通民眾發聲。

如果是政治辯論,老闆,真不見得是他對手,畢竟,曹議員就是做這行的。

偏偏,電視台採訪時,已經提問問到了上電視的問題,節目已經播出,老闆表示願意和任何競選者,在電視上就互相的社區政策及政治觀點等等進行辯論。

那麼,巴克洛家族支持曹營來第三區競選,是不是,就是準備在電視辯論中,將老闆痛擊的一敗塗地呢?

「還是按咱們的步子走,我這兩天有點忙,你們多辛苦了!」陸銘擺擺手。

慕容雪無奈,競選議員,在老闆的日程重要性上,竟然不是第一位,這可去哪裡說理去?

但自然和競選事務官們,一起躬身,送老闆離開。

……

辦公桌上,陸銘面前,擺著兩張照片。

都是半身照,穿著大戶人家常見的那種傭人白衫子,一個男傭,一個女傭,看起來都是三十多歲。

男傭的照片上,寫著「趙四」,女傭的照片上,是「高嫂」。

辦公桌上,龐大的陰影,是福墨思的身軀在燈光下映出來的。

「少爺,我這幾天梳理了一下,也查了高家所有傭人的底細,感覺他們兩個最可疑。」

「高嫂我認為是最可疑的,她是高玉龍的乳母,高玉龍,就是她帶大的,她曾經有個兒子,和高玉龍同歲,但她的奶水,大部分都給了高玉龍,所以,兒子從小就身體很弱,而且,在四年前,也就是五歲時,突然暴斃。當時,正是高玉龍在高嫂老家時,因為高德培,一直希望兒子吃苦耐勞,是以,小時候經常叫高嫂,帶他去鄉下,也就是高嫂的老家。」

陸銘點頭,聽著。

福墨思又指了指趙四,「本來就是個瓦匠,給高家維繕房屋的,但兒子,在讀瑪法大學,少爺您應該知道,瑪法學費是很高的,因為分數低嘛,學校牌子在東海也算二流頂尖的了,而且,趙四的兒子,在大學外有套公寓,生活的很好,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按道理,高玉龍就算做了那些事,最起碼,以前他父親應該不知道,不然,總會對他的教育上,會有些異常變動,但這些都沒有,所以,如果他父親不知情,趙四又確實在幫他的話,高玉龍才剛剛九歲,怎麼會有錢來回報,或者說,獎勵趙四?」

「少爺,我準備去西黃走一走,高嫂的老家,就在西黃。」

西黃,是東海衛星城鎮之一。

陸銘點點頭:「不錯。」幾天時間,查明這許多東西,怕是,福墨思特殊的身份也有加成。

「趙四那裡,我安排了人接近趙四的兒子,看能套出什麼來不。」

陸銘點點頭。

福墨思這時候嘿嘿一笑,「就是,需要多給點線人費,少爺,您得給解決下,我選的流鶯挺漂亮的,要價不低,但我看好她,很會演戲,也會套話,而且,要真有用的話,我看,她保准能演的趙四家小子,心甘情願做證人。」

陸銘擺擺手,「可以查消息,但如果涉及到可能上庭的證供,那麼,對方以後願意不願意出庭作證,我們的線人不涉及這些,更不許干涉、慫恿,你在聯邦統計局的那些手段,有些不適用這邊,要改。至於經費,我會和劉部長說,給你們調查室額外的額度。」

「好!我明白了!」福墨思想了想,又說:「斯圖爾特的那個命案,看起來簡單,可能被人栽贓對吧?但要真想給他洗清嫌疑,還挺難的。」

陸銘點點頭,確實,看起來疑點很大,但實際上,除非找到真兇,不然,憑現在證據,只能說,人就是斯圖爾特殺的,如果長時間沒什麼新線索,那只能起訴他了,自己做檢控官,也會如此。

何況說實話,自己願意相信他,以前的貴族,潘蜜菈的父親,不應該是殺人犯。

但這個世界上的事,誰又說得准呢?

「你在查的線索,有可能就能幫到他,如果他真是清白的話。」陸銘笑笑:「好了,你去忙吧,辛苦了。」

有了福墨思,確實感覺自己輕鬆多了,以前這些事,大概自己都要親力親為才查的清楚。

起身,看向落地窗外,天色漸暗,路燈已經亮了。

大門那邊,正有卡車進出,搬下來很多桌椅板凳之類,又很多人,搬進這個大廈。

和劉翰眀事務所已經在合併中,過兩天,劉翰眀事務所的律師,就會正式過來這邊辦公。

後天,自己也會和劉翰眀一起剪彩,宣布新事務所的成立。

當然,也有兩個原本劉翰眀的高級合伙人,待遇談不攏,給的股權太少,不滿意,已經決定解約的。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響。

陸銘應了一聲,門被推開條縫,探頭探腦的卻是鐵小嘉。

自己的二徒弟,綽號鐵炮,溫四哥介紹來的。

「小嘉,進來!」陸銘一笑。

這三個徒弟,就是放養狀態,尤其最近,好久沒去看他們了,哪怕他們就在自由大廈里的西區。

「師傅,今天有時間嗎?我們幾個想請你吃晚飯。」鐵小嘉說著,吐吐舌頭,大概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過分,師傅,太忙了。

「吃飯就算了!」陸銘擺擺手,「不過是這樣,以後每周,將你們處理案子時的心得都寫給我看看,我會給批語,每個月,我想個案子,你們三個搞模擬庭,我會到現場做裁判。」

「好!」鐵小嘉立時滿臉驚喜,「師傅萬歲!」看來真是高興壞了。

陸銘想了想,「哦,我現在有個案子,你們三個誰手頭沒案子,可以過來幫幫我。」

「我和小娥都沒案子!」鐵小嘉幾乎不假思索。

陸銘搖搖頭:「你們就欺負清華吧,又要將手頭的案子都交給他是不是?」

鐵小嘉吐吐舌頭。

「你們三個都過來吧,我會跟大安說,你們手頭的案子讓別人處理。」

「好,我這就去告訴小娥!」鐵小嘉關門前,又小聲說:「師傅萬歲!師傅最好了!」然後關門,風一樣去了。

陸銘笑笑,看向桌上卷宗,這個案子,應該挺鍛鍊他們的。

當然,他們也就是參與,根據現有證據給給意見什麼的,沒有權力去調查什麼。

電話鈴聲響起來,是總機服務台的接線員,聲音甜甜的,「老闆,高德培議員的電話,我說您在嗎?」

陸銘辦公室外的秘書室是空的,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開始慕容雪頂過一段時間,但競選上正軌後,她自然精力都放在了競選辦公室。

秘書位,一直懸空。

所以,有打陸銘辦公室分機號的,總機服務處會卡一下。

另外,辦公室里還有直通電話,知道直通號碼的,打來電話的人,陸銘自然會接。

想了想,陸銘嗯了一聲,「接進來吧。」

很快,話筒里傳來高德培洪亮的聲音,「陸專員,今晚有時間嗎?莪們聚聚?」

陸銘笑笑:「不好意思高議長,我晚上有約了!」

其實外間天色已晚,這個時間來約,本來就沒什麼誠意,而且自己,確實晚上有約,要回家吃飯,給碧絲慶祝八歲的生日。

「不是啊,我這裡啊,巴克洛先生在,你真不來麼?」高德培話裡帶著醉意。

聽著,是在夜總會呢,挺嘈雜的,還有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大概下午喝到了現在。

隱隱聽有個聲音,「告訴他,不來的話,以後都不要來!」

中洲語略帶生硬,一聽就不是土生土長的中洲人。

高德培笑著:「陸專員,巴克洛先生很熱情的邀請你呢!」

陸銘略一沉吟,「好,我順路過一下,問候下巴克洛先生,但我確實有約,簡單坐幾分鐘吧。」聽著巴克洛的聲音,倒是很年輕,不像五六十歲的人。

「哈哈,好,等你啊!」高德培掛電話的瞬間,就聽有人說:「他敢不聽話嗎,哈哈!」卻不是巴克洛了,是別的人聲音。

陸銘笑笑,捏著話筒的手指鬆開,話筒落在叉頭上,輕輕顫悠起來。

不過,電話線另一邊的人,感覺良好也是正常的。

一個還未競選上議員的素人,能參加巴克洛首席議員在的局,確實是天大的面子了。

高德培,甚至都可能不是什麼耀武揚威的惡意,更多的,可能是一種拉攏,讓你參加我們這個圈子的聚會,說明,如果你答應我們一些條件,我們有可能接納你,而且,極大抬高了你的身份。

應該是讓自己直接放棄第三區的競選,給自己個四十九那樣的偏遠選區?

陸銘琢磨了一會兒,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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