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斯卡大酒店頂層的會議室。

陸銘一方,還是他與三名弟子,此外還有畢曉婷。

對面,坐了一排人。

鄭忠實是個矮墩壯,本身就沒什麼文化,面膛黑黑的,滿身帶著一種凶氣,畢竟馬房來說,就是個小江湖,馴馬有時候,就要有狠辣勁兒,對馬如此,對徒弟們,同樣又打又罵,馬房文化,都是如此,在以前,甚至防備對手馬房來給自己馬匹下藥之類的都是常態。

他的代表律師已經換人,換上了六段大律師,叫馬尼拉,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花白的褐色短髮,鷹鉤鼻,鷹隼般的眼神,他和席爾瓦一樣,來自詹森-史密斯-斯圖爾特律師行,帶了一排低階律師作為助手。

陸銘和幾位瑞德及詹森-史密斯-斯圖爾特律師行的大律師交過手,這個馬尼拉倒是第一次見,以前和兩個律師行,都是經濟案件進行互動,馬尼拉則是出色的刑事辯護律師,陸銘也聽過他的名字。

此時,鄭忠實看著對方那男人婆遞過來的和解協議,眼皮不住的跳。

和解協議主要是三項,第一項,賠償畢曉婷事務官因為精神創傷而帶來的各項損失及經濟補償,數目為30萬元;第二項,因為虐待珍妮弗小姐的賽馬,由此對珍妮弗小姐造成的傷害,賠償金為10萬元;第三項,登報道歉,承認自己不是一位稱職的練馬師,並將馬房轉讓給珍妮弗小姐指定的接手人。

「馬房,你想我轉給誰?」鄭忠實咬了咬牙,盯著陸銘。

陸銘並不說話,翻看著桌上一堆文函,好像真不是做樣子,而是分秒必爭處理一些事務。

這場談判對他而言,好像無關緊要,只是必須出來露個面而已。

「鄭忠實先生,你應該誤解我方了,我方並沒有和任何練馬師達成任何協議,私下溝通都沒有過,我們會尊重珍妮弗小姐的意見,由她選定接替你的人選,這也是你對珍妮弗小姐進行道歉的內容的一部分。」

說話的是佟小娥,她心思細膩,很快猜到鄭忠實心裡在想什麼。

說話慢條斯理溫溫柔柔,但自有自己的堅定。

鄭忠實確實看到這協議,第一個想法就是,哪個狗日的對頭勾結對方,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聽佟小娥的話,他哼了一聲,並不怎麼太相信。

馬尼拉看著協議副本,同樣蹙眉,「如果上庭,我的當事人未必綁架罪成,所以,對畢女士的賠償,酌情在1萬元左右,節省大家的時間,不必上庭那樣麻煩,這裡數目我們可以再討論,至少,還有討論空間,但珍妮弗小姐是怎麼回事?她的賽馬就算有什麼需要賠償的責任,不是金太平保險公司承保嗎?第三事項,就更是無稽之談。」

鐵小嘉立時將一份文件推過來,說道:「這是我師父即將在北關議會提出的提案副本,你們應該調查的很清楚了,我師父在北關為五名市政委員之一,在議會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這種並不涉及政治派別的提案要在北關議會獲得通過,是很容易的。」

馬尼拉拿起看了,搖搖頭。

是一項就虐待動物罪相關進行闡述的提案。

現今,就虐待動物立法,在帝國一些地區出現了萌芽。

東海已經有一個衛星城鎮就此立法。

看馬尼拉搖頭,鐵小嘉已經搶先道:「雖說,對於新法案,法不溯及既往,但亦有溯及適用的特例,而且,還有這個我想你需要看一看。」

將幾頁紙箋推過去。

馬尼拉一看,眉頭立時皺起來,看了看旁側鄭忠實。

卻是鄭忠實馬房的一位馬伕的證詞副本,在證詞中,這個馬伕交代,在鄭忠實馬房,一直有一個潛規則,就是很難跑出來的馬,他會授意馬伕刻意從飲食等等方面進行操控,令其儘快被淘汰,甚至不惜用一種慢性毒藥,使得其很快變得虛弱。

因為每個馬房,有上限八十個名額,有僅僅規規矩矩按合同出費的馬主,其賽馬又被鄭忠實看走了眼,根本跑不出來,不但影響馬房成材率,更嚴重影響其收入。

如此做法,可以儘快淘汰很難跑出來迅速升到二班馬的馬匹,使得鄭忠實馬房的總體賽馬質量一直很高。

鐵小嘉哼了一聲:「我想,金太平保險公司拿到這份證詞後,不會再有義務為他承擔任何賠償責任了。」又道:「就算你的當事人,虐待動物不會罪成,但輿論上,你們已經輸定了,而我們會聯合以前所有受到損失的馬主,提起集體訴訟,這些賽馬,都是馬主們的私人財產,加在一起,應該是個很龐大的價值,我想,你的當事人,不僅僅是損害財物罪,加重的破壞罪也是沒跑的了!」

「本來,這份證詞僅僅涉及珍妮弗小姐的案子,我們完全可以先和你們就畢女士一案達成和解協議後,再談這個新案子……」

馬尼拉臉色變了變,是啊,對方這樣處理的話,並不違規,但自己和自己的當事人,就會陷入這個巨大的陷阱,勉強將畢曉婷一案的賠償款壓到可以勉強接受的紅線附近,然後,對方又突然甩出這個案子,到時候,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

鐵小嘉繼續道:「所以說,馬尼拉律師,我的師父,對您和您的當事人,抱有最大的善意和誠意,希望儘快解決你當事人的麻煩。」

馬尼拉沉默,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小姑娘說的沒錯,如果是自己來處理這兩個案子,肯定一先一後單獨處理,打的對方全無還手之力。

就是,陸千行這個態度,實在太囂張了,根本不屑和自己以及自己的當事人對話一般,雖然,能感覺到,他這幾名弟子都已經得到了他的指點,該說什麼,該一步步做什麼,都安排的有條不紊。

「馬尼拉律師,我想,您現在需要時間,和您的當事人,進行很慎重的溝通了!」鐵小嘉站起身,「旁邊有很安靜的房間,我領您和您的團隊過去。」

陸銘這時正刷刷簽字,抬頭笑了笑:「馬尼拉律師,我名下一個公司出了點狀況,不好意思啊。其實就舉證技巧,我有一些困擾一直想請教您,您是這方面的專家,等這個案子結束,有時間咱們坐坐?」

「好,希望有機會!」馬尼拉對他點頭示意,不知道怎麼,明明對方屁股都沒抬起來,自己心裡卻覺得舒服一些了。

可能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怪了,對方本來拿你當空氣,突然理會你了,明明知道對方是客套話,卻還是感覺,終於得到了尊重?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本身就具有相當的份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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