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名後金士兵倒在地上,鮮血泊泊湧出將地面染紅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鰲拜先是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後立即變得猙獰起來,他實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剛當著他的面殺死後金的勇士,在他看來先是有些不可思議,隨即便感到一股熱血湧上了他的頭頂,他立即嚎叫了起來。

看到這裡,有人或許會感到不可思議,但歷史上鰲拜的性格就是如此,一旦衝動起來就會什麼也顧不得了。

看到兩名後金騎兵被連弩射成了刺蝟,鰲拜早就把代善的吩咐拋到了九霄雲外,他一把扯出了馬鞍上那沉重的虎頭槍大聲喝道:「吹響號角召集人馬,所有人都給我上,殺死那些卑賤的明狗!」說完,他率先策馬朝岳陽等人沖了過來。

而在一旁的岳陽看到兩名被射死的後金騎兵後,便知道此時已經不能善了,他也立即吹響了脖子上的尖哨。

「嗚嗚嗚……嗚嗚嗚……」

「嗶嗶嗶……嗶嗶嗶……」

號角聲和尖哨聲同時響徹在草原的上空,或是嘹亮或是尖銳的聲音將真箇營地都驚動了起來。

趁著這個時間,岳陽和胡老三也趕緊撤到了數十名士兵的後面,胡老三放下了面罩,對岳陽說道:「公子,看來今兒咱們跟韃子是難以善了了,待會打起來後您和順寶先走,小的帶領兄弟們替您斷後!」

「走?」岳陽苦笑著搖搖頭,「這裡全都是韃子和蒙古人的地盤,我能往哪走?與其狼狽的逃走還不如在這裡和兄弟們一起戰死在這裡。」

在現代社會裡岳陽雖然是一個宅男,但骨子裡也有著一股狠勁,現在看到自己沒地跑,立刻也變得光棍起來。他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雁翎刀大聲喊道:「兄弟們,今日之戰有我無敵,咱們都是大明的好男兒,即便是戰死也不能墮了大明男兒的名聲!所有人都給我聽著,長槍兵樹槍,刀盾手上弩箭,所有人準備戰鬥!」

原本看到前方一百多名後金士兵騎著戰馬隆隆衝來心中有些發慌的士卒們看到聽了岳陽的話,心中也開始漸漸平靜下來。一支軍隊一旦知道自己必死後往往都會激起決死的勇氣,看著衝來的後金騎兵,長槍兵們將長槍的槍桿斜插在了地上,槍尖對著前方,刀盾兵們很快就給箭匣還上了新的箭鏃,隨後將連弩對準了朝著他們衝來的騎兵。

很快,後金的騎兵們距離岳陽這個小小的戰陣便縮短到了一百米左右,岳陽也大喊了一聲:「放箭!」

「篤篤篤篤……」

又是一陣急促的箭雨朝著前方飛馳而來的騎兵飛快的飛了過去。

「哧哧哧哧……篤篤……」

箭鏃和鎧甲、肉*體接觸時發出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在密集箭雨的打擊下,為首的十多名後金騎兵連人帶馬的摔到在了地上,發出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聲音。

在密集箭雨的打擊下,沖在最前面的鰲拜也不能倖免,雖然他身上穿著兩層防護力強勁的棉甲,但依舊也有棉甲防護不到的地方,沖在前面的他也被一枚精鋼打造的帶著三角放血凹槽箭鏃給刺穿了左手臂,鰲拜只感到手臂一陣刺痛,原本握著的長弓也掉到了地上。

不過鰲拜倒也悍勇,雖然左臂中箭,但他依舊高聲喊道:「後金國的勇士們,放箭!」

早就張弓搭箭的後金騎兵立即鬆開了弓弦。

「嗖嗖嗖……」

沉悶的弓弦聲響起,近百支長長的箭鏃划著弧形朝著岳陽等人的方向飛去。

看到漫天飛來的箭鏃,站立在戰陣後面的胡老三眼尖首先就發現了,他來不及說話便一把將還在馬背上的岳陽拉了下來,然後整個人撲在了岳陽身上。岳陽還沒弄明百怎麼回事,便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和偶爾傳來的一陣陣悶響。

從馬背上直接被扯下來的岳陽只覺得一陣酸痛,過了好一會才感覺到背上的胡老三放開了自己,還一邊大聲下令:「長槍兵迎敵,刀盾兵上前協助!」

胡老三的話音剛落,一陣撞擊聲又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士兵的怒吼和兵器撞擊的聲音。

岳陽掙扎著爬了起來,放眼望去,這時候的後金騎兵已經和前排的十多名長槍兵接觸在了一起,後面的刀盾兵也沖了上去和後續而來後金騎兵廝殺在了一起,不斷有士兵被砍中倒在血泊中,但是令人驚奇的是倒下的士兵卻是以後金騎兵居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時,在距離岳陽只有不到四百米的地方,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代善正騎在一匹馬上驚訝的看著正在廝殺的雙方,只是他的神情並不是很好,因為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因為剛才後金騎兵們射出的那一輪箭雨竟然沒有對長槍兵們造成什麼損傷,原本應該讓長槍兵們帶來死亡和恐懼的箭鏃在碰到那些長槍兵們身上的鎧甲後竟然被彈開了。這種情況對於後金騎兵們來說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但是不管理不理解,他們最終還是和嚴陣以待的長槍兵們撞在了一起。

但是令所有人又感到驚訝的是在這場碰撞中,又有十多名後金騎兵被長槍兵們用長槍捅下了馬,最後他們才被後面蜂擁而來的騎兵撞倒在地,緊接著他們又和衝來的刀盾兵們殺在了一起。

在這場旁人看來原本應該是毫無懸念的一邊倒的屠殺中,騎兵竟然沒有占到多少的便宜。不少被後金騎兵們撞倒在地的長槍兵們除了幾個被撞死或是重傷的士兵外,還有幾名士兵竟然又爬了起來參加了戰鬥,這樣的情況讓原本導演了這一切的代善跌破了眼鏡。

在代善導演的戲中,鰲拜只是負責挑釁並試探這支從明國來的護衛身上的戰鬥力而已,最重要的是檢驗一下他們身上這套鎧甲的防護力究竟如何,這就是代善的本意。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很快超脫了他的掌控,對面那個明國商賈的態度簡直堪比茅廁里的石頭是又臭又硬。而代善也明顯高估了鰲拜的辦事能力,因為知道現在他才發現發現鰲拜這廝的智商和他家裡養的豬高不到哪去,這樣的動物用來衝鋒還是很稱職的,可是湧來玩陰謀詭計對他而言卻是太難了。

原本只是預設好的打打架,試探試探底細的行為很快就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衝突。

「這個鰲拜,簡直就是個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砸了!」代善的臉色簡直堪比某種擅長爬樹的靈長類動物的屁股。

此時的代善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發現寨桑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旁邊,在不遠處蒙古人已經開始悄悄的集結。

「代善大貝勒,對於這件事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寨桑語氣不善的望著代善。

寨桑雖然有著蒙古人的直爽,但一個能在科爾沁部落當了數十年的首領自然不會是傻子,今天的這一幕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代善弄出來的好事。擅自攻擊前來蒙古做生意的商隊,這事往小了說只是一個小誤會,可要是往大了說那就是影響到科爾沁部落的聲譽了。

聲譽這個東西看起來不怎麼值錢,但有時候這玩意可是很要命的。如果今天這事傳了出去,說科爾沁部落挑動旁人攻擊到本部落做生意的商隊,那科爾沁部落的名聲可就要臭了,一個連自己家的商隊都不能保護好的部落今後還有誰敢和他做生意?

看著寨桑猶如老娘被非禮了一百遍的臭臉,代善心中已經將鰲拜的所有女性親屬問候了幾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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