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隻羊就在前面,咱們趕緊衝過去,只要搶到那隻羊就好辦了!」沖在最前方的胡老三指著前方大聲叫了起來。

「好,咱們趕緊過去!」岳陽也興奮了起來,對於他來說只要搶到了那隻羊,海蘭珠這個媳婦就沒的跑了,而只要海蘭珠成了他的媳婦,今後他組建騎兵就不用為戰馬發愁了。

突然,順寶大叫了一聲:「公子小心!」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原本護衛在岳陽右側的順寶連人帶馬被撞到了一旁,若非順寶死死摟著馬脖子恐怕早就被撞到地上了。

岳陽循著聲音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鰲拜和兩名後金的騎手已經衝到了他們旁邊,剛才撞擊順寶的那一下就是鰲拜乾的好事。

把順寶撞到一邊後,鰲拜一邊獰笑著朝岳陽衝過來一邊大聲道:「姓岳的明狗,昨天你寨桑那個老傢伙護著讓你逃過了一劫。今天可是叼羊大賽,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鰲拜自詡悍勇,在歷次和明軍的戰鬥中總是勝多敗少,因此也養成了他蔑視明軍的習慣,但是這兩天卻幾次被岳陽稱為建奴,這也被他視為奇恥大辱,在得知岳陽也叼羊大賽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取其性命。

看到鰲拜猶如瘋狗般衝來,岳陽不禁大驚。自家人知自家事,岳陽很明白自己的騎術本來就糟糕,若是此刻跟鰲拜這個騎馬如同吃飯睡覺般自然的鰲拜單挑的話五個自己捆起來也打不過他,因此看到鰲拜衝過來他一咬牙便朝著前方加速衝去。

「你往哪裡跑!」

看到岳陽拚命打馬朝著前面跑去,鰲拜獰笑一聲,一夾馬肚子便追了上去……

岳陽的狼狽逃跑情形自然逃不過早就關注他的寨桑的眼睛,寨桑眉頭一皺,轉頭對一旁的代微微一笑道:「大貝勒,在叼羊大賽上別人都追羊,可鰲拜倒好,直接就追起人來了,這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原來叼羊大賽還可以這麼參加的!」

寨桑雖然是笑著說話,但卻流露出濃濃的譏諷的味道。代善又如何聽不出來呢,他也笑了一下:「沒辦法,這個鰲拜是大汗身邊的人,他做什麼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那個岳陽這個明狗屢次侮辱我女真勇士,鰲拜想要給他點教訓也實屬情有可原。」

一旁的海蘭珠卻聽不下去了,俗話說女生外向,雖然海蘭珠和岳陽只見過一面,但海蘭珠也知道既然自己的父親已經做出了決定,而自己對岳陽的感覺也不錯,既然自己嫁給岳陽的事情已成定局,她的心自然也開始漸漸向著岳陽,現在聽到別人這麼說自己未來的夫婿她的心自然不舒服起來,不由得冷笑著說道。

「哦,是嗎?我聽我父親說代善大貝勒此次前來是替我的姑父也就是我的妹夫前來提親的,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或者說你們認為殺死一個漢人比起替你們大汗提親這件事更加重要不成?」

「我……」

代善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性格豪爽的女子言辭竟然也這麼尖銳,一時間竟然無言以答。

「海蘭珠,不得對代善大貝勒無禮!」寨桑故作嚴肅的訓斥了海蘭珠一聲後假惺惺的對代善道:「大貝勒,小女無禮讓您見笑了。只是她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您看,現在叼羊大賽進行得多激烈啊,唯獨你們的人卻在緊追著一個漢人,這……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哼!」代善從鼻子裡噴出了一股濃濃的熱氣,代表著這位大貝勒此刻的火氣非常之大,要說代善心裡不惱火那是騙人的,此時的他心裡早就把鰲拜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幾十次。自打見到了那個姓岳的商賈后,鰲拜就屢屢出狀況,總是擅自改變自己交待的計劃,把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要是鰲拜是鑲紅旗的人代善早就砍掉他的腦袋了。

最後,代善只好把頭扭了過去藉故看比賽。但是他這一望不打緊,一看之下卻差點把他給嚇著了,因為他發現原本正被鰲拜追著跑的岳陽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隊伍的前面,而且他的手中還抱著那隻原本正被眾人搶得死去活來的山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姓岳的這小子連馬都騎不穩,怎麼會搶到這隻山羊的,那些蒙古人難道眼睛都瞎了嗎?」看到這裡,代善氣得幾乎跳了起來。

其實不要說代善,就連岳陽這個當事人此刻也有些暈暈乎乎的。因為就在剛才,他忙著逃命的時候,不知不覺他就跑到了隊伍的前面,而不知什麼時候十多名原本正激烈搶奪山羊的蒙古騎手恰好也跑到了他身邊,不知怎麼搞的,那隻被他們搶來搶去的山羊竟然朝他飛了過來。

這樣的好事岳陽自然不會放過,雖然現在正在逃命,可順手撈一下好處他還是很樂意做的。一把保住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山羊後,岳陽又拚命打馬朝著前方的看台跑去,只要跑到看台前將山羊往寨桑的面前一放,這場比賽就算是他贏了。

正當岳陽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到的時候,有人卻不樂意了,直接就撥馬朝岳陽沖了過來,這個人就是鰲拜。

緊追了岳陽一路的鰲拜此時也快要被氣瘋了,他怎麼也想不通,按理說岳陽這個傢伙的騎術這麼糟糕,胯下騎的也不是什麼千里良駒,自己一路追來卻愣是追不上他,因為每當自己就要追上他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麼幾個或是十幾名蒙古騎手出現在自己前面干擾他的視線或是有意無意的擋住他的去路,迫使他不得不繞道,讓岳陽每每逃脫掉。

而現在看到岳陽竟然走了狗屎運得到了那隻代表冠軍的山羊,鰲拜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這下不禁急了起來。只見鰲拜回過頭厲聲對身後的兩名騎手喝道:「你們兩個狗奴才,都給聽著,一定要把那個明狗追上,把那支山羊給奪過來,如果有人膽敢攔著,一律把他們打下馬,都聽明白了嗎?」

「喳!奴才明白!」

兩名騎手齊聲應了一聲,立刻撥馬分成了兩邊朝著岳陽追了過去。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幾名蒙古騎手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有意無意的攔在了他們的前面。只是這次得奉了鰲拜嚴令的兩名騎手可不會客氣了,他們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狀若瘋狂般的朝著前面的蒙古人撞了過去,如果這下撞實了估計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

沒想到後金騎手如此瘋狂,這幾名蒙古騎手嚇得趕緊撥馬讓到了一邊,他們是來比賽的,可不是來玩命的。在沒了人阻攔後,鰲拜和兩名騎手自然是撒開了追,相比之下岳陽的騎術本來就是半桶水,加上懷裡還抱著一隻數十斤重的山羊,雙方的距離自然是越來越近。

當岳陽回頭看到鰲拜猙獰的面孔距離自己已經不到五十米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操起馬鞭給自己胯下的馬匹又來了一鞭,戰馬吃痛之下這才加快了速度。

但是不管怎麼說,專業和業餘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不管岳陽怎麼加快速度,鰲拜和他的距離還是在快速的接近著,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岳陽一看,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原來上百名蒙古騎手就在這時朝著他沖了過來,岳陽估計自此真要被這些人撞到的話估計順寶也不用為他收屍了,因為他早就被這些人踩成肉沫了。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這些人仿佛患上了集體眼盲似地,他們在接近岳陽的時候似有意無意的分開了一個一人多寬的縫隙,正好讓岳陽從這個縫隙里穿過,而他們則是把岳陽的後路給攔了起來。

這下鰲拜幾個人不禁傻眼了,要說剛才碰到幾名騎手他們還敢憑藉著一股勇氣衝過去,可現在攔在他們面前的可是一百多名騎手,他們真要就這麼衝過去的話那就不是勇猛而是白痴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是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了,這場比賽哪是什麼叼羊大賽啊,這簡直就是專門為岳陽一個人準備的專場比賽啊!

代善再也忍不住了,轉過頭對著寨桑冷冷笑道:「寨桑貝勒,真是沒想到,科爾沁部落如今也學著漢人玩起了弄虛作假的那套了。」

只是代善卻是小看了寨桑臉皮的厚度,只見寨桑直接就自顧自的喊了起來:「哎呀,這群兔崽子,這麼一群人竟然連一個漢人都堵不住,竟然讓他給漏掉了,真是丟盡了我們科爾沁部落的臉面,回去後我要好好的懲罰他們!」

「你……」

代善一口老血幾乎要吐了出來,這是堵不住麼,你們這分明是保護著他通過好不好,真當我是瞎子嗎?

就在這時,一陣陣歡呼聲從前方傳了出來,代善扭頭一看,原來是岳陽這個傢伙已經跑到了自己所在的前方,將一隻山羊仍在了一個事先畫好的圓圈內,這場比賽他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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