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處張望的白開,走在他身後的一名同樣年輕的護衛笑著說道:「小白,咋啦?是不是昨晚吃壞了肚子,想著找茅坑啦?」

「呸,你才吃壞肚子呢?」白開頭也不回的說道:「小李子,你不覺這裡滲得慌嗎,我怎麼覺得心裡直發毛呢。」

聽了白開的話,周圍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笑道:「照我說啊,白家這小子是想女人了!」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在無聊的行程里,相互開開玩笑不禁能消除疲勞,而且還能緩解精神上的緊張,因此大夥都喜歡和隊伍里的幾名年紀最小的白開等人開開玩笑。

就在白開等人相互開著玩笑的時候,在距離他們數百步的一片草叢裡,靜靜的蹲著一群人,為首的一個人是一個穿著黑色短打裝扮的光頭。這個光頭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來歲,一道深深的刀疤從左臉延伸到了眼角,一對三角眼不是露出兇狠的光芒,一看便令人膽寒。

這名刀疤臉為人好勇鬥狠,還自封了一個響亮的外號,叫做豹子頭。由於這個外號很是響亮,因此到現在旁人反而忘了他真正的名字。此刻豹子頭正靜靜的看著前方一行人慢慢向自己靠近,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

這時,一名獐頭鼠目的漢子提著一把朴刀慢慢走了過來,在豹子頭的耳邊問道:「豹哥,點子就要到了,咱們要不要馬上殺出去?」

「再等等,你看到沒有,那些人的腰間都陪著長刀呢,有幾個人甚至還有弩弓,看來可是硬茬子!」豹子頭可不是只懂得好勇鬥狠,相反還頗為粗中有細,看著前方隊伍里佩帶著長刀的護衛。眼中閃過了一絲遲疑。

「豹哥,你也太小心了,那些人才幾把刀啊,弓弩這些東西就連官兵也不是很多。那些人怎麼可能有弓弩呢,依我看啊也就是個花架子。」那名漢子不屑的說道。

「你說得也有道理。」

豹子頭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急,再等他們靠近些。林大爺可是說了,但凡是敢把爪子伸進呂子口的人都是咱們的敵人,對這些膽敢和咱們搶食吃的人,咱們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賴子,待會你給我看著,可別把一個人給漏掉囉。」豹子頭一邊說。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扭動,更是顯得猙獰。

「好咧!」被稱作賴子的漢子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凶光。

「啊糗……」

而正在這時,在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原來是天氣轉涼後。一名漢子著了涼,竟然在此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混蛋!是哪個雜碎發出的動靜?」

豹子頭立刻轉過了頭,眼中露出一絲駭人而憤怒的眼神。此時的他恨不得立刻就拔刀把那個打噴嚏的傢伙砍死,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看到前面那些人已經紛紛朝他們藏身的地方望了過來,甚至有一些人還抽出了兵器。豹子頭明白行蹤已經暴露,他立刻站了起來抽出了朴刀大聲喊道:「兄弟們。都給老子上啊,砍死這幫來和咱們搶飯吃的雜種!殺!」

「殺啊!」

隨著豹子頭的喊聲,兩百多名漢子從各自隱蔽的草叢裡站了出來,朝著前面那支只有百多人的隊伍沖了過去。

當豹子頭他們衝過來的時候,白開他們所在的隊伍立刻就亂了。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立刻抽出了腰刀大聲喊道:「兄弟們,山賊來了。探礦的師傅全都往回跑。所有拿著兵器的爺們都跟我上,拚死一個夠本,幹掉兩個還賺了,殺啊!」

這些護衛雖然都是拿人錢財替人幹活的,但他們並沒有逃走。相反他們卻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也轉身逃跑的話在這座荒涼的大山里除了被人從後面砍死外沒有別的活路,倒不如轉身和他們一搏。而且他們也相信,自己死後岳大人肯定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畢竟岳陽為人仗義的名聲可是出了名的。

白開也抽出了腰刀跟著隊伍向前沖,但卻被為首的漢子拉住了,只見這名漢子對他喝道:「小白,這一帶你最熟,你馬上跑回去告訴岳大人,讓他為咱們報仇,快跑!」

「松大叔……我……」白開急了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喝住了。

「快走,你要是死了那就連報信的人也沒有了!快走啊……」

在松哥嘶聲竭力的喊聲中,白開一咬牙,他扔掉了背上的包袱,朝著來路的方向拚命飛奔了過去,在他最後回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迎著松哥他們衝過來的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光著腦袋身材魁梧的大漢。

看到白開走後,松哥長長的吐了口氣,也朝著前方沖了過去……

兩刻鐘後,在這片丘陵地上躺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這些屍體一小半都是穿著各色衣裳的漢子,另一大半則是穿著青色服飾的人。

豹子頭行走在眾多的屍體當中,看到有還未斷氣的身穿青色服飾的人立刻伸手就是一刀,很快地上便再也沒有活著的人了。

此時的豹子頭臉上的神情很不好看,臉上滿是憤怒和驚訝之情,他實在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彪悍。這也就罷了,但是這些人手裡拿的傢伙可都不含糊,全都是精鋼所制,還有十多副弓弩,在剛才的第一輪接觸中,他就有七八名弟兄倒在這些弓弩之下,要不是他仗著人多,說不定還真搞不定這些傢伙呢。

「豹哥,咱們發財了!」這時,賴子跑了過來,他一手拿著一副弓弩,一手提著一把鋼刀喜滋滋的跑到豹子頭跟前邀功道:「豹哥你看,這幫人手裡拿著的可都是好傢夥啊,這些刀全都是好鋼打造的,還有這些弓弩,我聽說那可是只有精銳的邊軍才有的好貨色啊。」

「放一旁吧!」豹子頭的神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豹哥?」

「賴子,你不覺得這些人來歷頗為蹊蹺嗎?」豹子頭神情有些凝重,他隨手拿起賴子手中的鋼刀在手中掂了掂,隨手往一旁的一棵碗口粗的小樹用力砍去,只聽見唰的一聲輕響,這棵樹被齊腰砍斷,中間光滑無比。

豹子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沉聲道:「賴子,你說說看,這麼好的兵器,會是一群沒飯吃的苦哈哈用得起的嗎?」

「這……」賴子摸了摸他的腦袋,一雙三角眼也閃過了疑惑的神情。不過很快他就放鬆了神情,笑道:「豹哥,你也太多心了。別說他們不是官兵,就算他們是官兵又如何,這麼些年來,官兵咱們見的還少麼,他們又能把咱們怎麼樣,要我說啊,官兵來了更好,他們來了正好給咱們送傢伙,就象這些點子一樣。只是這回咱們折損的人手也太多了點。」說到這裡,賴子也開始咬牙切齒起來,對著身邊的一具屍體狠狠的踩了一腳……

再說說逃走的白開,作為一名對地形比較熟悉的本地人,白開專抄近路,在不休不眠的走了一天一夜之後,他終於在第二天下午看到了應州城的城門,此時的他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在昏迷之前,隱隱約約中白開看到幾名看門的兵丁向他跑了過來。

「砰……」

一聲清脆的東西摔破的聲音在岳陽的書房中響起。

「好……好一個兇險的呂子口,看來本官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岳陽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的面前一攤茶水也一地的碎瓷片撒了一地,在他的面前,全身披掛著鎧甲的胡老三站在他跟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白開昏迷之後,守城門的士兵看到白開的腰間挎著腰刀,身上的衣裳到處都有撕爛的痕跡,便叫來了大夫替他診治,幾個時辰後白開醒了過來,立即便把事情的經過稟報給了岳陽。

發怒過後,岳陽沉著臉道:「胡老三,你對這事怎麼看?」

胡老三趕緊說道:「大人,據那名報信的少年說,他們是在呂子口一個山谷處遇襲的。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據卑職所知,呂子口確實有一名強人跟報信少年所述頗為相像。」

「他是誰?」岳陽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此……此人外號叫做豹子頭,乃呂子口一帶的強人,為人兇狠毒辣,與人廝殺從不留活口,故而呂子口裡的人都對他畏懼三分。」說到這裡,胡老三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據人說,豹子頭在去年的時候好像投靠了林家,林家的人對他也頗為器重。」

「林家?是林遠騰他們家麼?」聽到這裡,岳陽的眼神頓時就是一凝。

「是的!」胡老三吞了口唾沫繼續道:「聽說林家就是憑藉著豹子頭在去年又占了好幾處的礦產呢。」

「林遠騰!」此時的岳陽眼中射出了一絲駭人的寒芒,「沒想到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卻先找上門來了,看來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啊!」

岳陽立刻大聲喝道:「胡老三!」

胡老三打了一個激靈,上前一步挺了挺胸膛:「卑職在!」

「明天你立刻點齊三千兵馬,隨著我進山和林遠騰他們算算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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