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大人!」

隨著岳陽的聲音落下,幾聲包含著驚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順寶,你忘了我先前是怎麼跟你說的嗎?」岳陽的聲音里包含著一絲怒火,他瞪著順寶不客氣的訓示道:「我早就跟你說過,若是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走進這院子半步,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吧!」

看到岳陽發怒,順寶趕緊解釋道:「不是……少爺,確實是出事了啊!」

「出事也不能擅闖這裡,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行!我以前是怎麼跟你說的,若有擅闖者殺無赦!」岳陽依舊毫不留情的喝了起來,他轉頭對身後的十多名衛兵疾聲厲色的喝道:「你們記住,今後若是再有人膽敢擅闖此處,不用向我稟報,立即殺無赦,你們明白嗎?」

「是大人!」十多名看守的衛兵齊聲大喝起來。

聽著岳陽毫無表情的面容和眾侍衛們的喝聲,順寶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白,他感覺到自己這位少爺絕不是在開玩笑,如果自己下次還敢硬闖這所院子,這些衛兵絕對敢對自己出手的。

「好了,順寶你跟我來吧!」

板著臉的岳陽背著手想外面走去,順寶趕緊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會,岳陽才問道:「說罷,到底出了什麼事?以至於讓你不惜違背我的命令要硬闖禁地。」

「少爺,昨天我們的軍工廠出事了。」順寶趕緊忙不迭的說道:「今天天不亮,我爹就派人來通知小人,說軍工廠那邊昨晚失竊了!」

岳陽停住了腳步,轉過了頭凝視著順寶:「失竊?是哪個廠子丟東西,丟了什麼東西?數量是多少?」

在岳陽犀利目光的注視下,順寶努力吞了口唾沫道:「是生產火銃的廠子,一共丟了六支火銃,隨同火銃同時不見的還有兩名製作火銃的工匠。他們連同家人也全都失了蹤,我們找遍了五里寨都找不到他們和那幾隻失竊的火銃。」

「找不著了!」岳陽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鼻息也開始沉重起來,眼看著就要發作。順寶則是低著頭不敢吭聲。如今的岳陽身上的威嚴日盛一日,平日裡不表露時看起來是非常和藹,可若當他發作的時候,即便是他這個從小伴著長大的書童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過了一會岳陽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良久卻是怒笑起來:「好啊,看來他們忍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竟然連火銃帶著製作的師傅也都弄走了,多爾袞下手可真夠快的。」

「少爺,您說這事是韃子乾的?」順寶有些吃驚的望著岳陽,顯然是很奇怪岳陽為什麼一口認定是後金乾的。

岳陽輕蔑的一笑:「當然了。要不你以為會有誰對咱們的火銃感興趣的,我估計若不是那些火炮太重,估計連虎蹲炮他們都想弄幾門回去。那些後金人的德行我最清楚不過了,要是看上了什麼好東西,如果不弄到手裡他們連睡覺都不安穩。這點跟日本人一個德行的。」

「日本人?少爺說的是那些倭人嗎?」聽了岳陽的畫,順寶有些迷糊了,日本人他是知道的,那也是東邊那些倭人的稱呼,可這事跟日本人有關係嗎?

「呃,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以後有時間我再跟你說。」

岳陽顯然不想在這個情節上和順寶扯皮。他低頭沉思了一陣,最後才嘆息道:「看來我的工作還是沒到位啊,竟然讓韃子派人混進來把火銃給偷走了,順帶還弄走了兩個工匠。這事弄的……」

把手一揮,「走吧,咱們到軍工廠去看一看!」

「是!」

很快。岳陽和順寶就聯袂來到了製作火銃的軍工廠,此時的他正看到廠子已經被一群士兵牢牢的看守了起來,前兩日剛被岳陽任命為軍工廠負責人的周大檔頭正垂頭喪氣的坐在一塊石頭上抽著旱煙低頭不語,在他的旁邊站著岳來福,此刻兩人全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岳大人來了!」

很快一聲驚呼聲響了起來。周大檔頭趕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煙袋敲乾淨後塞到了自己的腰帶上,快步來到了岳陽的跟前普通跪了下來泣不成聲的哭道:「岳大人,小人辜負了您的重託,小人有罪啊!」

輕嘆了一聲,岳陽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起來吧,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你也是前天才接手的軍工廠。」

岳陽這麼一說一旁的岳來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岳陽這話不是在指他平時工作不到位嗎。

還沒等他說什麼,岳陽就說道:「來福叔,你也不必難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們誰先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周大檔頭和岳來福對視了一眼,便說了起來。

原來這兩名失蹤的師傅是軍工廠里負責製作米尼步槍的兩名工匠,是一個月前剛進的廠,岳來福看到這兩人技術還不錯又是拖家帶口的,草草的詢問了一下後就讓兩人進了製作火銃的廠子。昨天傍晚廠里剛製作出了一批新的火銃,按規定新出的火銃是要進行測試的,這兩人自告奮勇的攬下了這個活,很快測試順利的完成了。

完成了測試後這些火銃也全都入了庫房,正好今天部隊要提一批火銃,當部隊里的人開始驗貨的時候他們吃驚的發現有六支米尼步槍竟然被人用報廢的火銃給掉了包。

這名提貨的百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叫來了周大檔頭和岳來福,兩人便立刻下令封鎖廠區,並著急所有的工人和師傅,這才發現有兩個人不見了,他們這才肯定這次的火銃丟失是有人蓄意偷盜。

岳來福這才又叫來了自家兒子,讓他趕緊向岳陽彙報,這才有了今早的一幕。

岳陽沉吟了一會對順寶問道:「順寶,你派人去追了麼?」

順寶苦著臉點點頭:「小的早就派人追了,可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岳陽點點頭:「嗯,追還是要追的,但是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估計這些人此刻已經遠離五里寨了,憑藉我們現在的能力是追不上他們的。畢竟出了應州府,他們哪不能去,兩個人和六支火銃的目標也不大,實在是不容易尋找的。」

「少爺、大人,小人有罪,請您責罰小人吧!」這時,岳來福和周大檔頭兩人走到岳陽跟前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跟前。

岳陽低著頭看著一連愧疚的二人,伸手將二人扶起安慰道:「算了,此時也不能全怪你二人,畢竟韃子策劃此事也非一兩日。你們措不及防之下著了道也是情有可原。」

岳來福焦急的說道:「可是這種火銃是我軍最為犀利之火器,那兩名叛徒這些日子也了解了火銃的製作法子,等他們回去後肯定會將此法傳授給韃子那邊的匠人,屆時我軍若與其作戰會吃大虧的啊。」

「哈哈哈……」岳陽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好了,你們都起來吧,來福叔你過濾了,韃子以為派了兩個姦細混入我們的廠房學了一個月,便想要製作出和我等抗衡的火銃,卻不知他們還差得遠呢。」

「怎麼會?」岳來福急了,那兩名姦細就算是再笨,學了一個多月也該學會了吧。

岳陽擺擺手:「這點你不用懷疑,你問問周大檔頭就知道了。」

「周大檔頭,是這樣嗎?」岳來福將目光轉向了周大檔頭。

「確實如此。」雖然心裡依舊難受,但周大檔頭依舊傲然說道:「咱們的火銃和其他火銃不同,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那根槍管上,而我們所用的槍管內壁是有旋轉膛線的,僅憑這點韃子就算是再學二十年也仿製不出來。」

「還有這種事?」岳來福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那咱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聽到這裡,周大檔頭苦笑一聲:「這些槍管都是岳大人弄來的,岳大人也讓我們進行過仿製,可直到現在我們連製作槍管的鋼材都仿製不出來,就更別提在裡面雕刻膛線了。」

聽了周大檔頭的解釋,岳來福這才送了口口氣,拍了拍腦袋懊惱的說道:「這下總算是放心了,否則我們就是五里寨的罪人啊。」

「但是這事還沒算完。」岳陽卻神情嚴肅的說道:「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我們廠區的防禦力量是多麼的薄弱,六支火銃竟然能被人大搖大擺的偷走而看廠房的警衛竟然毫無察覺,兩名工匠拖家帶口的失蹤了一晚上都沒人發現,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這說明了我們的方位不但有漏洞,而且還是大大的漏洞。

我決定,過幾天我要在五里寨成立一個有川司,專門負責對內的情報和警衛工作,在有川司之外還要設立一個有山司,負責對外的情報工作,絕不能再讓此事再次發生!」

通過這件事,岳陽這才發現自己手中雖然有數千強兵,但卻缺乏一個強力的情報機構,以至於讓後金的姦細大搖大擺的潛入廠區恍若無人之境的盜取情報,這種情況必須要得到改善,這才臨時產生了成立情報部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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