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衡剛說完,這位幕僚笑了,「大人勿急,學生已然打聽到,那支商隊除了牲畜皮革外,他們還押運了不少的銀兩,據那些攤子從車輪的印跡上判斷,這些銀兩至少有數萬兩的銀子。」

「數萬兩!」

張宗衡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此時的他就是一個即將卸任的官員,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在臨走前再撈上一把,平日裡官員的那些虛偽的臉面和顧忌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我們該如何把那些東西弄到手呢?」張宗衡此時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絲的厲色。

中年幕僚森森的一笑:「很簡單,咱們只需如此如此就可以……」

夜幕下的大同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作為一座靠近邊關的城市,宵禁是必不可少的,每到晚上戌時,所有沒有官府批條或是特殊許可的人通通都不許上街的,但凡有違令者都要被關三天,是以此時的街上全都是靜悄悄。

而作為大同最大的一間客棧,四海客棧的大門早就關上了大門,所有的客人都在吃完飯或是已經休息。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大門處傳了過來。

「碰碰碰……砰砰砰……開門開門,趕緊給老子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客棧里所有人,不少已經睡下的旅客都被驚醒了起來。

「來啦……來啦……」剛準備睡下的夥計也是滿肚子的不爽,來到門口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把門打開,還沒等他開口罵人,眼前的景象就把他給嚇了一大跳。只見在他的面前一大片高舉的火把把前面照得通亮,數百名全身披掛的士卒正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為首的一名軍官一臉的橫肉,看到夥計後便大聲喝道:「我們得到消息,有一個隊剛從關外回來的商隊里混進了姦細,奉布政使大人命,我們要對所有從關外回來的商隊進行檢查。希望大家都配合一下,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來人,給本官進去搜!」

「是!」

隨著這名軍官一聲令下,數百名士卒如狼似虎的衝進了院子裡。很快院子裡便傳來了一陣陣驚慌失措喊聲和叫罵聲。

不一會,這名軍官便帶著士兵闖入了一間很大的院子裡,把院子裡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這些人裡面有夥計、護衛等近百人,看到院子裡站得滿滿當當的官兵和火把後,他們的臉上都變了眼色。

這名軍官大聲喝問道:「你們這裡誰是零頭的,馬上站出來!」

很快,一名三十多歲一臉精幹的人立刻站了出來拱手道:「回這位軍爺的話,小人正是這支商隊的領隊。」

「哦,你就是這支商隊的領隊?」軍官打量了這名領隊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到哪去?車隊里都裝著什麼?裡面有沒有韃子的姦細?」

「回這位將軍的話,小人姓蕭。名然。車隊里也沒什麼,無非就是一些牲口和一些皮貨,小人正帶著商隊回應州府呢!」這位名叫蕭然的領隊一面回答,一面滿臉堆笑的走到這名軍官跟前,一張銀票很快就塞到了這名軍官的手裡。

摸著手中那手感獨特的銀票。這名軍官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但他立刻看到了一名一直站在自己旁邊正由一名士卒裝扮的中年人正盯著自己,眼中露出一股寒意。他眼中的喜色立刻就熄滅了。他用力把手中的銀票摔到了蕭然的面前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身為一介商賈,竟敢賄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來人啊,把這些車輛通通給本官帶走。」

這名軍官的話音剛落。原本老老實實站著的那些夥計和護衛頓時就炸了,一些人立刻就想衝過來。看到這樣的情形,早有準備的軍官冷笑一聲,把手高高舉了起來,立刻就從他後面站出數十名手持弓弩的士兵,他們張開了早就準備好的弓弩。鋒利的箭鏃在火把下閃著寒光。

軍官冷笑道:「你們這些刁民,不要以為在關外做了幾趟生意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大明的天下,不是你們這些刁民可以為所欲為的!你們哪個人要是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儘管來試試,看看是你們的拳頭硬還是本官的強弩利劍硬!」

這時,那名叫做蕭然的領隊也趕緊約束住了商隊的夥計和護院,不讓他們上前。

看到這樣的情形,這名軍官這才得意的笑了:「呵呵……本官還以為你們的骨頭有多硬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啊,來人……把這些大車通通給我拉走!」

「等等……」

這名叫做蕭然的領隊趕緊上前幾步,他走到了軍官面前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這位將軍,咱們這支商隊可是應州府五里寨的商隊,隸屬於明威將軍麾下,您若是手頭不怎麼寬裕儘管跟我們說。我們家大人最喜歡結交朋友,您若是……」

「呸……」蕭然的話還沒說完,這名軍官就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身上,他冷笑道:「老子不認識什麼狗屁明威將軍,老子只知道你們這些人攜帶了朝廷違禁物品,按照大明律法東西一律充公。來人,把東西通通帶走,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是!」

軍官身後的士卒們齊齊發出了一聲吶喊,很快就走出來了不少士卒開始將大院裡的車輛套上了馬匹趕了出去。看著這些大車被趕出去,大院裡的夥計和護衛們一個個都看得目眥欲裂,不少衝動的人忍不住就要往前沖,想要阻止這些官兵,可全被被蕭然給攔了下來。

蕭然的動作都看在這名軍官的眼裡,他也不說什麼,只是眼中那譏諷的神色卻說明了一切,直到士兵們將大車全部搬走後他才冷笑著說道:「算你們識相……咱們走!」說完,他才朝著大院門口走去。

這些官兵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這些官兵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這時眾夥計和護衛把蕭然圍了起來。

「蕭領隊,剛才你為什麼攔著我們,這裡頭可是有此次咱們從關外收來的三萬兩銀子的貨款啊,難道就這麼讓官兵給搶走啦?」

「是啊,蕭頭,咱們若是就這麼回去,該怎麼跟岳大人交待啊!」

面對眾人憤恨的話語,蕭然深吸了口氣這才喝道:「你們懂什麼,沒看到剛才那些人臉上的神情嗎?我敢保證,咱們若是敢輕舉妄動的話,咱們所有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時有人問道:「頭,這些官兵是什麼來頭,怎麼連咱們家大人的面子都不買?」

蕭然冷哼了一聲:「雖然剛才那名軍官自稱是布政使司衙門的人,但卻瞞不了我。我可以肯定,這些人絕對是總督府的人,那些士兵都是標營出身,他們身上那股子驕橫的味道瞞不過我的。馬老二,你馬上準備一下,天一亮咱們立刻出城回應州。」

「頭……難道咱們不和官府交涉以下嗎?」那名叫做馬老二的人猶豫了一下。

「交涉什麼?這事明擺著就是要對付咱們的,交涉有用麼?」蕭然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咱們馬上回應州把這件事稟報給大人知曉這才是正經,等著吧,這件事絕對沒完!你們放心,咱們很快就讓剛才那朝我吐口水的雜碎把那東西給舔回去!」

當天夜裡,這些大車也被連夜運送到了總督府里,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張宗衡命人打開了大車上的箱子,看到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張宗衡笑得臉上的肥肉一陣亂抖,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他已經惹上一個很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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