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終於退去,一輪橙紅色的太陽慢慢從山脊升起,大地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起了一個大早的岳陽吃過早餐後,精神抖擻的站在大帳前往後金軍所在的方向眺望。

今早的岳陽精神抖擻,心情也頗佳,因為就在昨天夜裡,他派往後金大營的夜不收成功的潛入了後金軍的大營,燒毀了他們的糧草,熊熊燃燒的大夥紅透了半邊天,岳陽等人雖然離後金大營有近二十里地,但依舊可以隱約聽到陣陣呼喊聲。

就在昨天和韃子打了一仗並吃掉韃子近兩千人後,岳陽便開始思考起今後的仗該怎麼打。雖然今天吃掉了韃子兩千人,但岳托的主力尚存,根據夜不收彙報上來的情報,岳托的大營里還有近四千人馬,如果岳托死守著大營不出,憑藉著目前這點兵力,岳陽還真拿岳托沒有辦法。如果岳托再把派出去的五千多人馬召回來的話他手中就有了近萬人馬。憑藉目前手中四千兵馬,岳陽還真並沒有信心能解渾源州之圍。

岳陽想了半天,腦袋都想得有些發麻都沒想出辦法,最後還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看到眾多士卒排著長長的隊列打飯,以及一名廚子一邊舀飯一邊咕囔著「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之類的話語時,岳陽這才覺得眼前一亮。

自古以來,兩軍對戰時斷糧或是截斷糧道都是一條十分歹毒有效的計策,一支軍隊不管如何驍勇善戰,只要糧道一被截斷,軍中的士氣立即就會陷入混亂。輕則軍無戰心,重則全軍潰敗。

於是岳陽就試著派出了一小隊夜不收帶上火油等易燃物品潛入後金軍大營,看能否燒掉他們的糧草。原本岳陽對這個計劃也沒有太大的信心,但事實卻給了他一個大驚喜,那幾名夜不收竟然真的將後金大營里的糧草給燒著了,熊熊的大夥一直燒了兩個時辰。

看到後金大營里的大火。岳陽就知道沒有了糧草的岳托在這裡是呆不了多久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後邊傳來,馮曉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大人,您說韃子今天會來攻打我們的大營嗎?」

岳陽淡淡一笑:「如果他們不來的話那只能是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韃子已經撤兵了。但是我料定岳托是不會就這麼甘心退走的。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岳托肯定會來的。」

岳陽的話音剛落,遠處便隱隱傳來一陣響亮的軍號聲,這陣軍號聲既急促又響亮,仿佛接力似地很快就傳到了大營里。

岳陽微微一笑道:「你看,韃子這不就來了麼?走……我們到前面去,迎接我們的客人。」

隨著軍號聲傳來,明軍的大營里也開始傳出了動靜,一陣陣口令聲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也在大營中不斷迴響,很快。一隊隊全身披掛的軍士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朝著大營外圍跑去……

在距離明軍大營五六里外,岳托騎著一匹紅色的駿馬,穿著白色鑲著紅邊,兩邊的肩膀上是一個吞雲獸護肩的鎧甲,胸前的護心鏡光滑噌亮。腰間懸掛著一把金色彎刀,顯得殺氣騰騰。

在岳托的旁邊則是羅洛渾兩兄弟,還有數十名異常壯碩的白甲兵緊緊護衛在他身旁。

喀爾楚諢有些忐忑的對岳托問道:「阿瑪,咱們真的要去攻打明軍大營嗎?」

岳托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怎麼,喀爾楚諢你怕了?」

「當然不是!」感覺到被小看的喀爾楚諢趕緊說道:「咱們女真勇士從未怕過任何敵人,只是孩兒以為咱們糧草被焚。現在咱們就應該立即撤軍,待到和大隊人馬會合後再做打算,否則等到糧草吃盡咱們就危險了。」

岳托不置可否的說道:「那你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喀爾楚諢立刻說道:「若依孩兒之見,昨天夜裡咱們糧草被焚毀之後,咱們就應該立刻拔營撤退,在黑夜裡明軍必然不敢追擊。等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全軍應該已經遠在數十里開外了,想必明軍也不敢過份追趕,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安然退回到大同府和大汗會和了。」

「哼……」

岳托輕輕哼了一聲道:「羅洛渾,你跟你三弟說說,咱們為什麼要攻打明軍大營。」

「是……阿瑪!」

羅洛渾應了一聲。這才轉頭對喀爾楚諢道:「三弟,阿瑪之所以沒有立即撤軍,那是因為若是咱們就此撤軍的話,等回到大同府後大汗問起,你讓阿瑪如何回答?難道讓阿瑪說因為糧草被焚毀,咱們立刻就撤軍了?若是這樣回答的話阿瑪這個貝勒恐怕是保不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汗近年來早有打算要撤換正紅、鑲紅兩旗旗主的打算,阿瑪要是再犯下此等大錯,恐怕爺爺也會受到牽連。」

「什麼……還有這種事。」喀爾楚諢實在是沒想到,只是一場小敗仗而已,竟然引出那麼多的名堂。

岳托看了兩兄弟一眼語重心長的說:「所以說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要學會多動動腦子,如今大汗王位日漸鞏固,我聽說大汗最近正琢磨著要撤汗位改稱帝,所以我後金往後可是有熱鬧瞧了。

阿瑪之所以執意要攻打明軍大營,一是因為阿瑪要探探這支明軍的虛實,以便日後做好準備。二是因為打了這一仗後,應了固然是皆大歡喜,咱們雖然被燒了糧草但能全殲了這股明軍咱們還是賺了,若是打不下的話回去後咱們也好對大汗有個交待。否則一旦不戰而逃的名聲傳了出去,正愁著沒法子收拾咱們的大汗會放過這個機會嗎?你看看多爾袞兩兄弟如今的出境就知道了,多爾袞此人有能力也有才華,但還不是夾著尾巴做人嗎?」

聽了岳托的話,喀爾楚諢這才了解父親此次的苦心,他晃了晃碩大的腦袋就不說話了。

此次岳托可謂是傾巢而出,四千多兵馬全軍拔營朝著明軍而來,打頭的是兩千名騎著戰馬的騎兵,中間是岳托等一種將領,後面是兩千步卒,一面面大纛旗幟迎風飄揚,看上去威風凜凜。

當岳托來到明軍大營前時,岳托眯著眼睛打量了面前這座大營。

在岳托看來,這座明軍大營布置得也算是中規中矩,最外面放置著拒馬旁邊撒著鐵蒺藜,一條塹壕將大營圍起,在大營周圍站立著一名名身著黑灰色全身鎧甲的火銃手,正門前還放著十多門火炮,火炮的後面還站著好幾名炮手,每門火炮旁還插著一根明晃晃的火把。

岳托眯著眼睛打量了半天,這才對羅洛渾問道:「那些明軍就是你們昨天遇到的那支明軍嗎?」

「正是!」羅洛渾深吸了口氣道:「阿瑪,這些明軍和咱們往日看到的明軍大不相同,他們不但火器犀利,而且身上的鎧甲也製作精良堅固。在昨日的戰鬥中,咱們不少勇士明明用弓箭射中了他們,可除了命中他們的面門或是頸部等要害外,其餘射到他們身上的箭鏃竟然射不進去。而反觀他們的火器卻是犀利一場,咱們勇士即便是身著兩層盔甲也擋不住那種火器的鉛彈,哈豐阿這個奴才就是被這種火器給擊斃的。」

岳托聽後眯著眼睛又打量了明軍大營一眼,轉頭說道:「喀爾楚諢,你馬上帶兩個牛錄朝明軍大營進行攻擊,我倒要看看,這些明軍的火器到底犀利到什麼程度?」

「喳……」

喀爾楚諢答應了一聲,很快在一陣陣低沉的號角聲中,數百名後金兵就朝著明軍大營跑了過去,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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