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八人敏捷地跳上馬背,很快跑到了山岡外。八人以白開為首,沿著溪邊的坡的小道出了山口,往山外而去。

出山幾里便是平坦的原野,八人沿著曠野奔跑,京畿原本是天子腳下,在京畿附近應該是最為富足之地,可眼下卻是沿途鄉落殘破,四野無人。不時還可看到大股逃難的民眾,拖家帶口慌忙驚恐的往西面方向而去。

清兵入關之後,由於小寨子不保險,大寨子由於人口密集財帛眾多,又容易成為清兵主要掠奪對象,因此這些日子百姓們紛紛攜家帶口的朝著西南便跑來。

白開帶著小隊七八名夜不收一路奔馳,他時而策馬狂奔,時而牽韁立馬,有時還下馬仔細察看,然後一行人又呼嘯而去。他領著幾個夜不收,顯示出了他出眾的追蹤能力,很快就發現了清兵的蹤跡。

此時夜色已深,今晚月光異常明亮,白開藉助著月光依舊牢牢的朝著清兵顯示出來的蹤跡跟蹤前進。

八人一路狂奔,直至深夜丑時,眾人已經跑了數十里地,白開也早就把只追二十里便返回的話拋在了腦後。此時,眾人已經到了一個叫攆莊的地方,白開忽然勒韁停馬,他身後眾人也同時停了下來,胯下的戰馬也是一陣唏律律的嘶鳴,畢竟幾個人一口氣跑了幾十里地,幾個人雖不時的換馬,但胯下的馬匹還是不住打著響鼻。噴著濃濃的白霧,顯然也跑累了。

白開又四處觀察了一下,輕聲道:「諸位。韃子就在前面,他們停下來了。」

身後幾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表情,愣子甚至還舔了舔嘴唇笑道:「太好了,終於找到這些龜孫子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便是那些韃子的祭日!」

「好,大夥都下馬!」白開下令道。

眾人紛紛下馬,將馬匹拴在路旁的幾顆樹上。隨後跟著白開悄悄的潛伏到了莊外。

從外面觀察,攆莊只是一個小村莊。約莫有二三十戶人家,藉助著明亮的月光他們還發現在村子的中央有一座大房子。

白開對幾人說道:「現在大夥都散開探查周圍情況,一刻鐘後大家再來此會合……」

「是!」眾人紛紛答應,很快便散開。

一刻鐘後。眾人陸續回來向白開報道,將查探到的情況報告給了白開。

經過統計後奎爺說道:「白頭,根據兄弟們統計到的情況,這裡的韃子人數可不少,都是鑲白旗阿禮哈超哈營的哨騎,其中一個分得撥什庫,三個壯達,二十一個小兵,共有二十五人。這些人都集中在村中那所大房子裡,周圍只有兩名放哨的,咱們要不要干一票?」

崇禎八年底。皇太極宣布將後金的年號改為清,同時為了將八旗的兵力收攏到自己手中,他又從各牛錄中抽取兵力另外組成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被編成了三大營,分別是巴牙喇營,即後世的護軍營。阿禮哈超哈營,後世的驍騎營。噶布希賢營,即後世的前鋒營。而這三個大營的指揮官也由皇太極任命的將領統領。

此外,皇太極還打算在這三大營外還開始組建了步兵營、銳鍵營、火器營、虎槍營、善撲營等諸營,若是等到這些編制整頓完畢,等於將整個國家的軍制都改革了一番。只是這樣的改革卻是觸動了各旗旗主的利益,包括多爾袞、代善、阿濟格在內的好幾個旗主都齊聲反對,是以後面那些改制目前只是一個提議而已。

在三大營里,巴牙喇營全都由各旗最精銳的白甲兵組成,每旗有一個巴牙喇營,由巴牙喇纛章京統領,每個巴牙喇營也只有五六百人左右,象這種最精銳的力量歷來都是在攻打邊牆,登城攻堅或是野戰中最危險和關鍵的時候使用,象這樣的普通的打探情報的情況自然不會派他們出來,因此白開等人在這裡看到的都是普通的阿禮哈超哈營的探哨。

有了後世詳細的歷史資料,岳陽對於清兵的改制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早就將清兵的資料下發到了每一名夜不收的手中,是以在應州軍里,每一名夜不收都對清國的情況了如指掌。

白開咬了咬牙,對一旁的蘇家兄弟道:「蘇家老大老二,你們兩個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娶媳婦了,咱們今晚若是能全殲這股韃子,每個人至少能分到一百多兩銀子和三級軍功,回到應州後將軍功兌現也能換上十多二十畝軍功田,這樣一來有了銀子有了田地,你們哥倆也可以輕輕鬆鬆的娶個媳婦了。怎麼樣,干不幹?還有你們,都想好了嗎?」

愣子也咬著牙喊道:「干他娘,老人都說富貴險中求,不拼一把怎麼行。軍功難得,若是錯過了今後可沒地後悔去!老子乾了!」

奎爺沉吟了一會,臉上的肌肉也抖動了幾下,隨後也說道:「娘的,為了軍功咱們豁出去了,反正老子就是死了岳大人也不會虧待家裡的媳婦和我兒子。」

眾人齊齊相視一眼,同時從嘴裡吐出了一聲:「乾了!」

眾人各自從馬鞍上取下了兵器,躡手躡腳地的分別從各處摸了過去。

靠近了村中的大房子後,遠遠的便看到了房子外面升起了兩堆篝火,清兵大部分都圍在篝火旁埋鍋造飯,還有一些人則是圍在一處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這些清兵都是穿著純白色鑲紅邊的棉甲,這種樣式的鎧甲顯示這些清兵都是鑲白旗的兵馬,這些人有的頭上都戴著黑色頭盔,頭盔上插著長長的紅纓,而有的人則沒戴,在轉動中露出了他們光光的腦袋與後面那根細長的金錢鼠尾辮。

此時的清國正值兵鋒最盛的時候,雖然此前曾在岳陽的手中吃過虧,但依然不改驕狂的本性,這些清兵除了兩人在火堆旁無聊的放哨外,其他的人都在吃東西或是圍成了兩堆。在那兩堆人群里還不時傳來一聲聲悽厲的叫聲。

靠近後,藉助著火光,白開一眼便看到了有兩名女子正在被那些清兵糟蹋,隨著兩名女子掙扎的哭叫聲一陣陣傳來,聽著她淒婉無助的慘叫聲,白開只覺得心裡一陣陣怒火湧上了心頭。

「忍住,一定要忍住,否則不但殺不了韃子,反而會把自己也給陷進去。」白開緊握著自己的手掌,指甲刺進了手掌也不自知。

清兵一個接一個的上前玷污著這兩名女子,這兩名女子的掙扎哭叫聲也慢慢的減弱下來,只有被綁在地上的手腳還在不時的抽搐一下。半個時辰後,這些清兵終於發泄完了獸慾,一個個打著哈欠走到火堆旁躺了下來,由於剛剛發泄玩獸慾的緣故,許多人都把鎧甲脫了下來,此時他們連鎧甲也沒穿,就裹著一條攤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是時候了!」

白開暗暗對自己說了一聲,隨後對旁邊的人打了個眼色。蘇家兄弟早已跑到不遠處一個隱蔽的地方架起了火銃。

白開從身後取下了一把長弓,搭上了長箭,而另一旁的奎爺以及另外幾名夜不收也分別取出了長弓對準了各自的目標,愣子和他們不一樣,他取出的卻是一把強弩,鋒利的三菱箭鏃在月光下閃著森森的寒光。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後很默契的點了點頭,很快幾個人幾乎同時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嗖嗖!」

六支箭鏃在月光下畫出一道寒光,飛向了各自的目標。

最先被射倒的是兩名在火堆外晃蕩的哨兵,他們每個人都各自被兩支箭鏃射中了身體,很快兩聲悽厲的慘叫便響徹了夜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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