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梅也確實無聊到打了個哈切:「話留著慢慢說吧。」

遲則生變。

遠梅抹去自身痕跡後,速速遠去。

她知道師尊的習慣,休息時不喜被擾,便自顧自飛去了此行的目的地——

南方的仙域白雪花禁地!

打算在目的地等著師尊前來。

畢竟棺材中的女子疑似與天庭帝尊徐清風關係匪淺,若是這般殺了十分可惜。

是生。

是死。

還要看師尊的念頭。

「沒想到星源教不僅有主殺伐的星光大陣,還有一道主防禦的,再加上清風大帝自創的周天星斗大陣……」

遠梅目光火熱。

雖非陣修,以她准帝三重天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三道陣法皆是完整版。

若能得到。

同境之中豈不是無情碾壓?

兩道陣法主攻,一道陣法主防,光是想想就令人絕望。

甚至同境准帝,以一敵十也再是妄想。

「小小金丹,造化倒不少。」

以天鬼大帝的嫡傳弟子,天鬼族現任太上長老身份的遠梅都眼熱,由此可見三道陣法的無上價值。

……

棺材中很黑。

空間很狹隘。

氣氛十分尷尬。

阮嵐與棋姐面面相覷,後者擠出一抹笑容:「嗨,又見面了阮嵐。」

「嗚嗚嗚,棋姐!」

阮嵐抱著棋姐嗷嗷痛哭:「你是大傻子麼,你自爆了我也不活了,還不如一起死。」

「阮嵐!」

「棋姐!」

二女相擁,眼淚汪汪,情緒洶湧之際,銅鏡棺材巨震,傳來一道慵懶女子聲音:

「太吵了,閉嘴。」

「……」

阮嵐與器靈再也不敢說話,任由眼淚悄然滑落,此時無聲勝有聲。

距離此地極其遙遠的西方仙域。

徐來與司空九結伴飛行,忽然看向南方仙域,目光中帶著一縷遲疑。

「怎麼了帝尊。」司空九問道。

「阮嵐氣息消失了。」

「莫不是小姨子結怨太多,被仇家幹掉了?」

司空九脫口而出,發現帝尊平靜目光掃來,急忙改口道:「您再仔細感應下。」

徐來在家人身上皆留下了一縷神念,阮嵐身上自然也有。若對方重傷或身死,神念會警醒提示。

可神念未提醒。

說明阮嵐還活著,即便受傷也才可治癒範圍內。

徐來閉上眼。

視線從遙遠的西方仙域來到南方仙域,這裡是阮嵐氣息剛剛消失的地方。

徐來掐指推衍,卻忘記此時天道混沌,根本推衍不出任何東西。

搖了搖頭,道:「時間,回溯。」

時間回溯。

腦海中浮現半刻鐘之前的畫面。

徐來看到一位準帝三重天追殺阮嵐,更瞧到了神金鳳凰頭頂的獨角。

天鬼族准帝!

徐來眼中神光暴漲,然後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茫然。

自家小姨子區區金丹境,怎麼招惹上的天鬼族,還是一尊三重天准帝?

阮嵐。

真有你的。

西方仙域,徐來睜開眼睛,平靜開口:「阮嵐找到了一位天鬼族准帝。」

「???」

司空九一頭霧水。

論對阮嵐的了解,天庭主母阮棠排第一,依依排第二,帝尊排第三。

他作為地球天道,第四第五不去爭,排個第六不過分吧。

那個女人性格方面,傲嬌、自戀、嘴硬,偶爾抽瘋會認為『老娘天下最美』。

修煉方面靈根很差,棋道一竅不通,陣道天賦倒是拉滿。

可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懶散到司空九有時候都恨不得拿著小皮鞭抽著阮嵐屁股走,白瞎了那麼高的陣道天賦。

司空九想破腦袋也不敢相信,他苦苦追查一個輪迴也沒尋到的天鬼族,阮嵐來仙域幾天就能尋到線索……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這個仙域還能不能好了!

「別想了,等問問她就知道了。」徐來揉著眉心道。

……

南方仙域。

坐落於無垠之海,與之相伴相生。

在這裡,最出名的禁地便是三個白雪花禁地。

可隨著三朵白雪花突然離奇消失,曾經的百萬里冰雪絕地一夜之間消失,如今連築基期修士也能來尋寶。

此刻。

第三域內的白雪花禁地核心區域。

這裡平常連准帝也難以踏入,如今遠梅倒是瞧見不少尊者境的修士。

她散出准帝威壓,嫵媚笑道:「半刻鐘時間,方圓十萬里內殺無赦。」

「……」

感受到威壓的尋寶修士們面色大變,急忙飛離此地,直至離開二十萬里才鬆口氣。

心頭有不滿嗎?

自然有的。

可他們早已習慣了。

畢竟像這般的清場,近三個月內已經不止一次了。

准帝來了兩尊,仙尊巔峰有十幾位,最多一位被清場了十三次……

只要肯走,這些個大人物少有難為低境界修士的時候。

「啦啦啦。」

遠梅坐在白雪花曾經棲息的冰川上,雙手撐著地面,一邊哼著家鄉的小曲,一邊抬頭遙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

仙域的夜晚很美。

可惜她明明已經三萬歲,這樣美麗的夜晚才看了不到兩個月,其他時間全部生存在天鬼族的結界中閉關修煉。

結界中也有白天黑夜,也有星辰點點,可遠遠不如仙域的夜晚漂亮。

若是可以。

她想看一輩子。

遠梅身上媚意漸斂,像是稚氣未脫的小丫頭般脫下鞋子,雙腳探入清澈無比的無垠之海。

雪白腳丫晃動間,帶起層層漣漪,她咯咯咯笑了起來。

看了會夜空。

遠梅又低下頭,任何生靈也不能在無垠之海中存活,除了那三株不知蹤影的白雪花。

海水清澈,倒影著繁星點點。

這時。

遠梅黛眉輕鎖,她的好興致被打擾了。

因為擺放在一旁的棺材內傳來兩道竊竊私語聲。

「棋姐,我好象聽到有人在哼小曲,是不是那位天鬼族的女人?」

「不清楚,別說話,她不讓。」

「怕甚!反正都要死。」

「也是……」

「……」

遠梅招了招手,青銅鏡子棺材露出一道縫隙。

阮嵐本以為這棺材壞了,驚喜中鬼鬼祟祟探出腦袋,當看到遠梅笑意盈盈時表情一垮,擠出笑容道:

「棺材有點悶,我能出來坐會嗎?我擅長聊天,可以陪前輩解解悶。」

棋姐撇嘴。

這肯定會被拒絕的。

可遠梅回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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