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耳聞怒斥,十八顆赤紅眼球,齊齊瞪了過去。祂倒要看看,究竟是那個不開眼的,敢來捋虎鬚。

「黃口小兒,竟然阻我。」

橫行上古部落時期的凶神,當即怒目而視。其中一顆頭顱宛如青龍出洞,於空中留下一道殘影。同時張開血盆大口,似乎是想要將之一口吞掉。

仿佛大山一般的腦袋,給直面者的壓迫力,絕對是外人難以想像的。換成旁人,怕是要忍不住連連後退,以期閃躲。

對於相柳的悍然襲擊,姓賀的不閃不避,依舊老神在在的矗立原地,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好似是說,就這?

「該死!」

古老晦澀的語言響起,人頭眼中幾乎要迸射出赤光。

從未有人敢小瞧祂,縱然是那些部落首領,亦沒有如此輕視自己。

「轟——」

一群人眼睜睜看著,崩塌了泰山的古老神異,距離某人一米遠時,猛地撞擊在一面無形的牆壁上。

甚至他們能夠看清楚,凶神頭顱面門慘遭巨力反震,壓成平面的臉。一滴滴人頭大小的鮮血,自祂口鼻中溢出,滴落在地後,瞬間腐蝕出一口口大洞。

「厲害!」

宿老一邊圍困毒水,一邊觀察著一人一神交手。見到相柳悽慘模樣,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心情莫名舒暢了許多。

怪不得張玄那般淡定,乃至揚言讓對方等著,馬上把自家太師祖搖過來,了結龍虎山的千年恩怨。

「你?」

祂眼中血色更加濃郁,抬起碩大頭顱,眼中閃過一抹凶光,毫不猶豫的對著笑吟吟,一副勝券在握的賀曌,狠狠砸下。

「轟——」

「轟——」

他一臉懵逼地看著發狂的相柳,共工的屬下腦子是不是實心的,頭也太鐵了。

好傢夥,伴隨著不斷「磕頭」,堪稱傷敵為零,自損八千的攻擊,對方的臉馬上變得面目全非,血肉四濺。

數十下後,祂終於停止自殘,瞪著兩隻大眼珠子,眼神兒中透露出迷茫。

相柳著實想不通,明明面前無有任何阻礙。哪怕有東西擋著,但以自己崩山神力,即便是神山崑崙,也該掉下塊石頭了吧?

可結果讓神很無奈,祂差點沒磕死一顆腦袋。那層無形屏障,連抖都沒抖一下,愣是令其束手無策。

某位狠人看著遊戲安全屋②的介紹,屋子處於真實於虛幻的交界,一切攻擊對房屋無效。所有詛咒、靈類、精神等攻擊,無法穿透房屋對你產生傷害。

模擬器,永遠滴神!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把門一開站在客廳內,既能挑釁敵人,又能保證自身安全。不知內情的傢伙,只能急的乾瞪眼。

「你是何人?」

「我是你爹!」

剛剛恢復了一些理智的相柳聞言,怒火直衝大腦,情緒立即失控。

「轟——」

此次,不止一顆人頭撞擊安全屋,其餘八顆紛紛接踵而至,輪番給他「磕頭」。

「轟!」

「轟隆!!」

「啊啊啊——」

無法突破屏障也就罷了,關鍵是人類嘴角勾起的笑容,欠揍都不足以形容萬一。

於是,心中怒火更甚的祂,不管不管瘋了一樣咣咣撞牆。

「.」

浮游很糟心,當初自己是怎麼和對方,打得不相上下的?

「停!」

賀曌抬手制止,相柳其實早就不想磕了,只是礙於面子,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

現如今,有個台階下,祂巴不得停止。

「怕了?」

「.」

他看著九顆人頭,血肉模糊的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對對對,我確實怕了,老子怕你磕死在安全屋下。

觀望全程的人,曉得你是要殺我,不清楚的還以為丫碰瓷呢!

不光是他一個人看不下去,僥是施展巫術,蒙蔽了相柳神智的巫們,亦是看的目瞪口呆,跳著的怪異舞蹈,好懸沒崴到腳。

宿老如喪考妣,自己連一個憨憨都打不過,只能委曲求全。

「算了,伱繼續撞吧。」

「.」

你當老夫傻啊!

轉頭,準備來個水淹泰山。

我治不了你,還不能欺負一下別人?

「大兒,你去哪兒?」

「轟——」

我TM撞死你。

「啪!」

浮游一把捂住臉,祂今天可算把老臉全丟盡了。昔年跟相柳爭雄,絕對是一輩子無法抹除的污點。

「大大大大巫師,咱們真的要收服祂嗎?」野外跳舞的巫,忍不住衝著跪在祭台前,祭拜獸骨的頭頭問道。

「別慌,祂只是被咱們蒙蔽了神智。本性,並不是個憨憨。」首領搜腸刮肚,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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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拿出從秦時起,部族便開始不斷祭祀的獸骨,外加相柳熬了兩千年,堪稱油盡燈枯。哪裡如此容易,蒙蔽其心智?

可以說,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或許,還有其它的山海異獸、上古凶神,但決計不會像現在一般輕鬆。

「轟——」

另一邊,相柳悍不畏死的瘋狂撞擊。

「你不疼嗎?」

對於賀曌的疑問,祂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你說呢?

沒看見我九張臉,已經血肉模糊了嘛。

「你呢,先停下來。」

「你說停就停,那老夫多沒面子!」

浮游:「.」

說得好像,你現在挺有面子似得。

「得,你慢慢撞!」

他轉身叫來仲翁,好吃的好喝的安排上,邊吃邊看。氣的對方加大力氣,恨不得一頭磕死在其面前,好好噁心一把某人。

過了八九個小時,身軀龐大無比的相柳,趴在地上氣喘吁吁,上古凶神也架不住這麼折騰啊。

「你給老夫老夫等著等我等我恢復了.恢復了力氣.咱們咱們繼續」

「我呢,不是瞧不起你,更不是啥卑鄙小人。咱們之間沒必要打打殺殺,你進來好好談一談,如何?」

面對賀曌一本正經的邀請,祂眼前一亮。

進來?

好小子,原來是躲入了某個玩意兒裡面。

你給老夫等著,等老夫進去,有你好受的。

「可以。」

「我邀請你做客,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請問是否邀請相柳進入遊戲安全屋做客?注意:不能強迫任何生物進入。】

「是!」

相柳沒有多想,直接應了一聲。

如果不是巫術令祂智商掉線變憨,再加上對於某人刻骨銘心的仇恨,祂絕對不會幹脆利落的答應,而是會思考,是不是有詐。

「嗡!!」

碩大無匹足的祂,猛然發現自己正在急速縮小。幾個呼吸過後,三千多米的上古凶神,變得僅有常人手臂大小。看起來不再兇惡,反而有些.萌.凶萌凶萌的。

「???」

祂於滿頭問號中,哧溜一聲化為一道幻影,鑽進了遊戲安全屋。

不待回神兒,抬頭髮現了滿屋子的巨人。

高大且可惡的人族小兒,還有個眼熟的紅色巨熊,一條需要仰望的黑色大狗,以及一隻巴掌大小的烏龜。

「嗷嗚——」

三個傢伙默契的撲了上去,一把按住了瘋狂掙扎的祂。

「可算把你小子給忽悠進來了。」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仲翁,把狗籠子給我拿過來。丫不是挺囂張嗎?今兒我叫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賀曌一臉凶神惡煞,伸手接過籠子,一把掐住相柳的脖子,將其塞了進去。期間,九顆拳頭大小的人頭,不斷撕咬他的手臂,結果連牙印都沒留下。

狗籠子裡面的上古凶神,看著惡意圍觀的人、熊、狗、龜,心裏面拔涼拔涼的。

「你個卑鄙小人,說好了請老夫做客,卻突施狠手,我不服。」

「你活了好幾千年,活到狗身上去了?我說啥,你信啥?剛才我叫你大兒,你咋不認我當爹呢!」

相比於心情愉悅的某人,硬生生跳了接近十個小時祭祀舞蹈的巫們,見到水中倒映顯現的畫面,有一個算個,俱是陷入沉默,有些懷疑人生。

我們謀劃了許久,又努力了半天,跳的人差點累癱,結果桃子讓人給半路摘走了?

尤其是負責祭拜的大首領,整個人氣的七竅生煙,血氣上涌下,好懸沒上演一出,當場爆掉額頭血管的戲碼。

「咒死他!」

「可是,咱們一沒對方的鮮血,二沒生辰八字,三沒」停止跳祭祀舞蹈的巫,下意識反駁道。

話未說完,直接被大巫師揮手打斷。

「咱們不是有他影像嗎?」

下一刻,眾人聽從命令,麻溜從衣袖中,掏出特殊稻草,開始扎草人。等會兒將祭台上,黑漆漆的獸骨拿下,再把草人放上去,藉助圓光之術,咒殺搶奪他們勞動果實的傢伙。

遊戲安全屋內,可謂熱鬧非凡。

賀曌掏出手機,調整好角度,給他和撕扯籠子,無能狂怒的相柳來了一張人、神自拍,發送張玄的通訊帳號。

叮咚!】

您有新的消息,請注意查收。】

正在給新入門的弟子講規矩的老天師,急忙拿出揣在兜里的手機,迫不及待查看信息。

「哈哈哈,我龍虎山少一大患。」

見到螢幕上,滿臉不甘心的上古凶神,他老懷甚慰。

這就是有長輩當靠山的幸福嗎?

俺們正一道,徹底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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