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國民政府在對日戰爭中的節節敗退。

大公報也從原來的天津,上海版內遷。

張季鸞率曹谷冰、王芸生等相繼創建了武漢版,重慶版。

在周小山的煽動下,永州也有一個版本,可是內容和重慶版完全相似。

總編輯是王芸生先生。

一面報道前線的戰日戰事,一面鼓舞內地人民支援抗戰。

他們租的宅院,還是周小山的房子。

臨街有個場壩,可以停車。

賀國光一大早,就讓人把汽車開下來。

在車裡眯著眼睛養精神,等著大公報上班。

等著滴翠峽哪裡眾多的教授跑來自投羅網。

誰知道,人家大公報還沒上班。

汽車裡睡覺不舒服,精神還沒養夠。

幾輛汽車停下,潘文華,饒國華,鄧錫侯,秦國梁跑來了。

幾個人下了乘坐的汽車,就圍著他汽車轉。

「轉什麼轉,你們那點雕蟲小技,難道想瞞天過海?」

又被周小山料中了,賀國光在壓制川軍中無往不利,一定有自己消息的渠道。

眼看著賀國光下車,幾個人都爆笑起來。

「你賀,你不夠意思,喝了一夜的酒,一直說已經喝醉了,不回家睡覺,現在還有精神來轉悠報社?」

「能不來嗎?輿論導向,關係著黨國尊嚴,國家存亡,領袖身亡,怎麼能讓你們這伙子不幹正事的胡來!」

賀國光沒好氣的看著這幾個混帳。

你們以為他想來啊,眼睛都困的睜不開,在家睡覺多舒服,還不是你們搞事情。

「我們也是關心輿論,一起進去看看?」

昨天緊張了一天,又喝了酒,熬了一個通宵。

賀國光腦子有些迷糊。

這群混蛋真不怕自己看?

還是說吃定自己,就要在自己眼皮地下搞事情?

被幾個人裹挾著,就朝著大公報辦公樓上面裡面走去。

說來也巧,這時候大公報總編王芸生來了。

看著這麼幾位實權人物到訪,連忙開門,讓人上茶。

「本來軍統抓人,就是一場鬧劇,我跟國梁帶著66軍攔阻就可以了,人家周小山才回來三天。你們愣是把這三天當成了過節,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是毀人家前途!」

「老賀,你別扯了。有劉湘副官這個甫系川軍的標籤,小山在中央軍里絕對沒有前途!我還不知道中央軍那幫人,黃埔出身也分派系,對上黃埔之外冒出來的,都是異端,你老賀也是異端,被排斥那種。」

當次國家危難之時,中央軍派系林立,惡鬥不止,現在加上川軍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鄧錫侯嘴腳翹了起來。

「老賀,這件事是王纘緒告訴你的?」

賀國光是個意志非常堅定的人,豈能不知道鄧錫侯的用心。

痛快的點了點頭。

可是他一點沒有保護王纘緒這個內線的想法。

首先他跟王纘緒這次是交易,不是人情,誰讓那個混帳一開始不說實話,還說什麼不知道,其次,川軍內部的矛盾,內奸,越多越好,最好是回不去那種。

潘文華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看見鄧錫侯揚天長嘆。

「失算了,我以為跟滇軍和劉文輝的事情過後,這傢伙會吃一塹長一智。沒想到他真的有勇氣跟我們對著干!」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鄧錫侯一份對川軍四分五裂怒其不爭的表情,比真的還像。

潘文華,饒國華再是直腸子,也在鄧錫侯提醒下,驚醒了。

「這個狗日的,真不是個好東西,盡壞我們好事,我還以為他來永州看小山,學好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看在他馬上要出川抗戰的份上,就應該像周小山說的,我們袍哥也要開香堂,三洞六洞!」

秦國梁仿佛又回到了出川抗戰以前,馮天魁看著賀國光,睜著眼說瞎話的時候。

賀國光虧吃多了。

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既然鄧錫侯識破了自己的動作。

又沒有什麼動作,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

他有些可惜,康澤沒有在身邊,要是康澤在,一定命令他去滴翠峽,看看高風翔,卓敏之在搞什麼名堂。

至少要派人把周小山跟著。

這小子真被這幫混帳軍閥帶壞了,可惜了。

既然川軍以法律為突破口,他一邊在欣賞鄧錫侯的表演,一邊在盤算民國著名的法律界人物。

民國最著名的法律界人物,宋教仁是其中一個,系《臨時約法》的主稿人。

既然他遇刺身亡,就不在考慮之中。

提出《司法改革意見書》的譚振,人在重慶,他本來就是監察委員,一直在為國府法律工作服務,這個人也不構成威脅!

黃右昌先生也是國民政府的大法官,偶爾來永州也不是教學是演講,不可能跟這幫川軍攪和在一起。

對了,戴修瓚,這人在永州教書,是西南聯合大學法律系主席。

這個人很有水平,而且他們跟川軍關係極好。

賀國光頭疼。

馮天魁,劉湘接納那麼多大學,裡面藏龍臥虎,永州名人薈萃。

卓敏之,高風翔一定跟這些人有交情。

不行,光盯著大公報不行,還得讓人去滴翠峽。

藉口人有三急的賀國光尿遁了。

他想起了馮天魁原來的四姨太春泥被派到尹昌衡身邊。

在永州行政專員公署任職。

連忙在報社找了一部電話打過去了。

「山羊,現在有緊急任務!」

很久沒有做特務的春泥專心跟尹昌公學習政務。

馮天魁死後,她深深感覺當初對不住馮天魁,尤其是跟王茹煙沆瀣一氣的日子,想起來就覺得自責。

連嫁人的心思都滅了。

冷不防又被人把丟到垃圾堆里代號叫出來。

小臉氣鼓鼓。

「賀主任,能不能不要叫的這麼難聽?」

「春泥,以後我不這麼叫了,想讓你幫個忙?」

春泥有些鬱悶,她最初的身份是軍統,康澤入川,帶到別動隊來的。

不管是軍統還是別動隊,一進特務門,終生是特務。

她已經努力學做政務了,還是被人當特務用。

「賀主任,什麼事情,您說,太難的事情,您知道我的能力有限?」

「是這樣的,川軍有些異動,兆民沒在身邊,我想讓你帶幾個可靠的人,去趟滴翠峽,盯著周小山和他的岳父一行。一旦發現他們回永州,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在大公報永州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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