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沒理會他,反而有種不思其解的感覺:「這人參……」

安寧也忍不住了,問:「這人參怎麼了?」

張老反反覆復看了好幾遍,才悠然點頭:「這人參,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聽到這話,眾人表情不一。

特別是鍾家老大,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剛剛自己還在質疑,這根人參是不是有問題,結果張老回頭就說了句,「這根人參比預想的還好」。

這打臉速度來得太快了,他都來不及反應,一時間尷尬不已。

還有那位二嬸,剛才最先質疑陳正謙跟這根人參的就是她,聽到張老這麼一說,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她低聲喃喃道。

但是在這一小片空間,她的聲音卻讓大家都聽到了。

張老瞥了她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不滿之意顯露無疑,頓時讓她訕訕然。

陳正謙則在心裡暗笑,讓你們不識貨,現在被打臉了吧!

安寧他們三個,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望著盒子裡的這根人參,張老想了想,說:「為什麼說這根人參好呢?其實看人參,最基本的,是『看五形識六體』。五形包括須、蘆、皮、紋、體,六體則是靈、笨、老、嫩、橫、順。」

看到大家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一般來說,長條須,老而韌,根須上面點綴著小米粒狀的『珍珠點』的,才是老參。如果根須色白而且水嫩的,就不是純正的野山參。而且根須是越長越好的。這根人參的根須,雖然不是我見過的最長的,但是也不差了。」

大家都忍不住看向張老手上的盒子,果然,這根人參的根須相當長,讓人看到後,發自內心的驚嘆。

張老乾脆把盒子對著大家,指著人參說:「再說這蘆,所謂的蘆,就是人參露出地面的部分。蘆上的紋理細密緊湊,就說明是好參,相反則不是。而且圈數越多,參齡越長。你們看這根人參,妥妥的百年老參啊。」

鍾家老大忍不住湊近一看,果然看到這人參的蘆上長著一圈圈細緻緊密的紋理,不僅不覺得難看,反而有種難以言狀的美感。

張老繼續道:「還有這參皮,典型的黃褐色老皮,質地緊密,而不是白色的嫩皮。還有這光澤,甚至比京城那個老傢伙手裡那根還好。」說到這裡,連張老都忍不住驚嘆了。

大家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張老口中的那個老傢伙是誰,但是能跟他相提並論的,估計都是醫學家的大拿,少說也是御醫級別的吧。

難道說,這根人參,真的有那麼好?

陳正謙也是心裡驚訝,他雖然很自信,畢竟這是倉庫出品的道具,質量保障的,但是說到專業知識,他就不如張老了。

當然,說得越詳細越好,這樣才能顯得自己這根人參牛逼嘛!

看到還有人臉上掛著不以為然的表情,張老搖搖頭:「你們這些人啊,不識貨!」

一句「不識貨」,讓鍾家幾個人都尷尬不已。

「現在市面上的人參雖然不少,但是很多都是人工培育的,有點年頭的林下參都算不錯的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純正的野山參,而且還是這種百年老參。我估計這參的參齡,已經超過一百二十年了,如果不是老夥計需要,我都想把它截下來了。」張老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盒子裡這根寶貝,眼中閃過絲絲肉痛和不舍。

就像酒鬼碰上了五十年的茅台,偏偏被人買走了;嫖客碰到了向自己招手的姑娘,卻發現口袋裡的錢不夠一樣!

鍾華勇一家徹底沉默了。

安寧他們則是大鬆口氣,總算證明了這根人參是沒問題的。

張老看向鍾家老大他們,問:「現在人參也找到了,你們想好沒有,到底要不要對老將軍用藥?」

「這個……」鍾家老大臉色猶豫不決,眉頭緊鎖:「張老,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張老沒好氣地說:「你真當我在誆你不成?如果有其他辦法,我會願意眼睜睜看著老將軍在病床上受苦?」

要是別人敢說這話,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看到老將軍的幾個兒子都一臉猶豫,張老心裡也在暗暗嘆氣,搖頭道:「不是我說你們,如果老將軍自己能說話,他也不會願意這樣活下去,還不如痛快一點呢。」

那位可是敢在戰壕里,用刺刀給自己挖子彈的狠人,就算老了,身上那股氣勢,也依然還在。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鍾家一直活躍在軍政商三界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只要老將軍還在一天,鍾家就不會垮!

不過也存在弊端,就像現在看到的這樣,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靠著老將軍這棵大樹乘涼,現在大樹將傾,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連個真正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看鐘家二代的幾個就知道了,雖然明面上做主的是鍾家老大,但是他碰到這種事情,也是滿腦子漿糊。

張老實在看不下去了,重重一哼:「你們心裡想我不想知道,但是也能大概猜到,但我跟老將軍幾十年的老朋友關係,他的為人,我還是很清楚的。奉勸一句,當斷則斷,相信老將軍自己也會同意的。」

「那就――」

鍾家老大,鍾華勇他父親忍不住閉上眼,臉上閃過一絲決絕神色:「用藥吧!」

說完這句話,鍾家老大身上的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整個人好像衰老了幾十歲一般。

其他人臉上也布滿了不忍,就連鍾華勇,原本對父親還頗有微詞的他,心裡突然難受地說不出話來了,鼻子酸酸的,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陳正謙忽然可以理解鍾華勇他父親的心情了。

當他說出那句話,就意味著,他要跟自己的父親說再見了,應該說,是永別。

身為人子,卻在父親重病臥床的情況下,被迫做出這樣的決定,哪怕他現在已經是一方大員,見慣各種大風大浪,恐怕此刻心裡也是十分難受。

他是父親,也是兒子,還要承擔起振興家族的重任。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生命的難以承受之重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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