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頭接過來，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良久才笑著放下來：「你小子真夠走運的，兩件都是真品，這次算是大發一筆橫財了啊。」
陳正謙故作驚喜，然而內心毫無波動。只要他願意，這樣的瓷器還能多好幾箱呢。
於老頭悠然道：「德化窯的白瓷，向來質地緊密，胎釉純白，渾然一體，如脂如玉，將追求玉器質感的完美性發展到了頂峰，可以說是代表了當時中國白瓷生產的最高水平。」
「白瓷的瓷色，並不只有一種，其實包括了象牙白、豬油白、蔥根白和孩兒紅等等。象牙白細膩溫潤，白中蘊黃，宛如象牙；豬油白油光明亮，白潤如脂；蔥根白潔凈純白，宛如蔥根；孩兒紅則是窯變瓷。」
「什麼是窯變瓷？」陳正謙連忙問。
於老頭耐心解釋說：「窯變瓷就是器物在燒制過程中，由於窯內位置溫度的不同，在燒制完成的時候，產生的變異情況。」
陳正謙恍然，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到底多牛逼，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說起孩兒紅，於老頭若有所思：「孩兒紅溫潤光亮，白中蘊紅，在光線底下用肉眼望去，猶如嬰兒肌膚般粉嫩，所以成為孩兒紅。但是你知道的，這種情況只是極少數，而能夠流傳到後世的，更是罕見，說是曠世奇珍也不為過。我這麼多年來，就只見過一次，還是82年的時候，那會兒古董還不算貴，很多人都不懂。」
陳正謙可惜自己沒能生在那個年代。
於老頭搖搖頭：「不過德化白瓷在國際上的價格卻不怎麼高，我記得最高也就200萬不到吧，大部分都是20萬以下。所以你這件，大概也就是10萬左右吧。多少錢買的？」說道最後，抬頭問陳正謙。
「5000塊。」陳正謙給自己倒了杯茶，淡然道。
於老頭面色一緊，差點心肌梗塞。
這人和人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剛剛兩萬塊換了個成化青花，現在五千塊換了個德化白瓷，這天底下這麼多好事，怎麼全讓這小子碰上了。
於老頭忿忿地瞪了陳正謙一眼，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
陳正謙笑嘻嘻地把兩件古董小心翼翼包好收起來，然後對於老頭說：「於老，多謝您啦，走，我請您吃飯去！」
「免啦，老頭我還習慣在家吃。」於老頭哼哼道，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陳正謙小心地問：「真不去？」
這老頭幫了自己這麼大忙，不請他吃頓飯，實在說不過去呀。
「不去！」於老頭看都不看他。
呵呵，這老頭還挺傲的。
陳正謙樂了，說：「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了。」
既然他都說不想去了，那就不去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當即拿出兩千塊錢，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這個鑑定費，我也不懂行情，不知道具體給多少，就按照個大概給好了，您別嫌少。」
陳正謙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今天自己身上帶的現金不多，也就只好給這麼多了。於老頭的水平，完全值這個價錢的。
誰知於老頭抬頭就是一瞪：「拿走拿走，誰稀罕你這點錢。你肯把東西給老頭看，那就是看得起我，信得過我，現在又給我錢，算幾個意思？」
陳正謙哭笑不得：「不是不是，我覺得交清歸交情，但是這生意還生意的，完全兩碼事。」
「你還知道跟我談交情？」
於老頭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鑑定東西，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反正我也是閒著，不過錢就免了。我在這吃得好住得好，什麼都不缺，要錢也沒用，拿走拿走。」
陳正謙冷汗，看他的表情真不像是開玩笑的，頓時訕笑：「那好吧。」
碰上個怪脾氣老頭還真沒辦法，自己要是再堅持，大概會被攆出去吧。
見陳正謙把錢收起來，於老頭的臉色才緩了下來。
陳正謙連忙說：「我家裡還有幾件，下次有時間我再帶過來讓您幫忙掌掌眼。」
他沒說自己家裡還有一大堆，畢竟跟於老頭認識的時間也不算長，等接觸久了，再多些了解了，到時再說也不遲。
「行，反正你小子也認得路，下次直接過來就行了。」於老頭端茶送客。
陳正謙知趣地起身離開。
第二天，何苗給陳正謙來電話：「你要的人已經到了，你打算安排他們在哪跟你見面？」
上次陳正謙找何苗要幾個人幫忙做事，具體資料發回給何苗了，她幫自己聯繫，估計事情已經辦妥了，幾個人員正在趕過來。
陳正謙沉吟著說：「直接讓他們來我這裡吧。」然後把自己的位置發了過去。
何苗沒再說什麼，只是讓陳正謙等等。
沒過多久，山下的保安打電話進來，說有人找自己，三男靚女。
估計就是那幾個人了，陳正謙吩咐保安讓他們進來。
幾分鐘後，一行六個人出現在陳正謙家門口。領頭的是保安隊長，他怕這幾個人找不到陳正謙的家，也怕他們亂走衝撞了別人，乾脆就把他們領了上來。
保安隊長心裡也在暗暗吃驚，這幾個人的氣勢都不簡單，分明就是退伍軍人的氣息，而且明顯是見過血的那種，彪悍程度可見一斑。
也不知道這位陳先生哪裡找來這麼多位高手。
「謝謝。」陳正謙沖保安隊長點頭笑笑。
保安隊長回笑著離開，只是忍不住看多兩眼這幾個人，心裡暗暗稱奇。
看著眼前這五個人，陳正謙笑了笑，說：「別緊張，放鬆點。」
「是，長官！」五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陳正謙：「……」
只好無奈地說：「想必何苗也跟你們說了，嗯，沒錯，我是特勤的人。不過我認為工作和生活是兩碼事，我不想把工作上的事情，特別是特勤的事情，帶到我的生活中來，所以我需要你們各位的幫助。」
「現在，向我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從左到右開始。
「張自傑，原隸屬南國利劍某尖兵連偵察兵，擅長偵查和隱蔽。」
「廖建明，原隸屬西南特種大隊，擅長近身格鬥。」
「蔡蓉，原隸屬邊防支隊女子中隊，擅長槍械。」
「何鵬建，原隸屬粵州武警中隊，擅長反偵察。」
「路璐，原隸屬特勤局第三大隊第二小隊。」
其實他們的資料，陳正謙早已經看過了，詳細到不能再詳細的那種，讓他們自我介紹，只是走個過場，貌似大家都挺認真對待的。
陳正謙問：「有人要退出的嗎？」
沒人說話。
陳正謙點點頭：「既然沒有，那到時簽訂合同和保密協議，可就不允許反悔了，不然後果我怕你們承擔不起。」
說完輕輕一跺，腳下「咔嚓」一聲，厚實的青磚立馬碎成一堆石屑。
陳正謙甩甩腳：「哎，好久沒運動，一時間用力過頭了。」
對面五人頓時瞪大雙眼。
能一腳跺碎轉頭的人，軍隊里不是沒有，但是都是紅磚，而且最多裂成幾塊。哪裡像他這樣，一腳下去，全是碎石塊了的。
簡直恐怖！
幾個人對陳正謙的實力強大程度，算是有了個大概印象，暗暗咋舌，果然不虧是王牌。
就連那位前特勤局的路璐，也對陳正謙是暗暗凜然，實在太強悍了，怪不得來之前，大隊長對自己千叮萬囑，讓自己認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