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這次的收穫？」
於老頭瞪大雙眼，感覺呼吸開始困難，連忙捂住胸口。
陳正謙連忙扶住他，幫忙拍拍背後順順氣，問：「您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些瓷器帶來的影響啊，才這麼點，於老頭就差點喘不過氣來了。要是自己把所有的瓷器都擺出來，那他還不立即兩眼一翻？
看來自己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嘛。
於老頭喘順氣了，瞪了他一眼：「叫什麼救護車，我還沒死呢！」
這老頭罵人的時候，倒是中氣十足的。
罵完陳正謙，就不再看他了，目光始終盯著架子上多出來的那些瓷器。
依他老練的目光，自然能看出這些東西的來頭，但是無所謂，他又不是什麼老古板，要是真不知道變通，他當年就死在牛棚里了。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要是不挖出來，留在海里等著爛掉，那才是造孽呢！
只要不賣到國外去，就是極好的。
現在這些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哪怕不屬於他個人，但能夠每天面對這些收藏，也覺得滿足了呀。
每一件藏品，都有其獨特的歷史韻味，這是現代工藝品所無法具備的。
陳正謙看他的動作，忍不住腹誹：「剛才臉色還看著嚇死人呢，這會兒又說沒事了。」
不過他也知道，老年人嘛，老了身體總會有些許毛病的。
如果真的不舒服，於老頭自己會說。
「不得了啊，這麼多精品。」於老頭迷醉地撫摸著眼前這個青釉菊紋碟。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樣的存在。
龍泉窯的青瓷啊，要是早二三十年，剛剛開放的那個年代，古玩物件倒是多得很，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再碰見一件都難咯。
稍微有點腦子的，家裡的上點年份的都留著當做傳家寶，不然就高價賣掉，現在還想從平民手裡低價收購，簡直天方夜譚。
龍泉窯作為宋代六大窯系之一，開創於三國兩晉，結束於清朝，整整度過了1600多年的歲月。
龍泉窯以燒制青瓷為主，南宋時期更是發展到了頂峰。
所以，毫無疑問，眼前這個龍泉窯出品的青釉菊紋碟，就是南宋時期，龍泉窯青瓷的代表作。
整個菊紋碟直徑大約20厘米，造型精緻，質地輕薄溫潤，表面光滑無比。簡直難以想像，時隔八百多年，竟然還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只能說是運氣啊。
陳正謙在旁邊笑呵呵地問：「您老給估個價，這件能值多少錢？」
好吧，他最關心的還是價錢問題，哪怕暫時不賣出去，也能對自己現在的身家有個簡單的估算。
他本人對於古董文物，雖然也很欣賞，但是說到底還是因為值錢。
請原諒他就是這麼俗氣。
「錢錢錢，就知道錢。」
於老頭沒好氣地說，對這個掉進錢眼裡的傢伙簡直無語。明明這麼豐厚的身家，一棟房子說買就買的人，整天就想著錢錢錢，真俗氣。
不過說到價格，他也不含糊：「按照前兩年的拍賣價格，我記得香江那邊有一個類似的碟子，不過是蓮花紋的，最後拍出了352萬港元的高價。你這個保存度更高，不會比那個差就是了，而且還要算上匯率和市場價格波動。」
聽他這麼一說，陳正謙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這才一個呀，就能賣好幾百萬，這種等級的，自己起碼還有上百個呢，加起來不得四五千萬？
另外還有一些破損的，可以修補的。再加上清代的那些，還有額外的金銀銅器。
到時候要是全部賣掉，起碼十億有的吧？
十億呢！
陳正謙深吸一口氣，自己真有錢，贊一個！
不過他也明白，這種東西多了就不值錢的，怎麼也得慢慢來。
說道修補這個問題，陳正謙也把那些破損的瓷器擺了出來，問於老頭：「於老，這些您看還能不能修復，或者還有沒有修復的價值？」
他對修復這塊也不懂，只知道現在很多古玩界的人，有真本事的是可以做到修復完好如初的，就是不知道於老頭對這一塊有沒有研究。
「修是肯定能修的，不過我不會修。而且能修到什麼程度，我自己也不敢保證。」於老頭看著這麼多破損的瓷器，也很是心痛，這些都是國寶啊。
陳正謙沒插話，他知道於老頭肯定有辦法的。
於老頭實話實說：「我以前認識個朋友，是在京城琉璃廠那邊的，靠的一手祖傳的修復手藝，混得風生水起，估計比他厲害的也沒幾個了。」
「這麼厲害？」陳正謙一愣一愣的。
於老頭嘿嘿一笑：「不過聽說他後來得罪人了，被整得挺慘的。」
「……」陳正謙無語，這老頭怎麼好像挺幸災樂禍的，不是說是他朋友麼？
「能修復到什麼程度？」這個才是陳正謙最關心的。
因為修復水平，關係到以後的價格，他寧願留著不修，也不要修得破破爛爛的。
於老頭沉吟著說：「不敢說一定完美無缺，但是至少肉眼難以分辨吧。」
他對自己那個老夥計的水平還是很有信心的。
陳正謙不解：「既然人家這麼厲害，能過來幫忙？」
哪怕被人整過，但是好歹在京城那片地方混了這麼多年，陳正謙就不信他沒有一點依仗，會拋下這麼多年的經營，炮來自己這個小地方？
於老頭點點頭：「這個要問過才知道，你這裡東西這麼多，我相信應該可以吸引到他的。」
聽他這樣說，陳正謙也點頭：「好，那就拜託於老您幫忙打聽打聽了，放心，報酬絕對不會少了，隨他開。哦，您也一樣。」
既然於老頭肯幫忙牽線，那最好還是一視同仁地好。
於老頭瞅了他一眼，樂了：「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以後我就給你打工好了。反正我閒著在家也沒事做，在這每天看著這麼多好東西，我心裡都覺得舒坦。」
「行，你樂意就成，在這邊住都行。」
陳正謙大手一揮，同意了，回頭就讓張自傑幫忙買了床和被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