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司集團,總裁辦公室。

季青見沈司寒掛了電話,繼續拿起手上的文件彙報道:「謝北平已經簽署了北海灣項目,月底開始投建。據我們調查,謝氏現在的資金鍊里有一半是沈君昊暗中支持。沈君昊很早就和謝北平勾結在一起。比起謝氏,沈君昊手持北海灣項目,他的威脅更大。沈總,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沈司寒捏著手機,沒有回答。

「沈總?」季青出聲提醒道。

「把江雲舒的劇組定位發到我手機。」

沈司寒起身,駕車離開公司。

半個小時後,沈司寒開車來到拍攝地點,一抬頭便看見天台上站著的女人。

腰杆挺直,面色沉靜如水,開拍打板聲一響,女人奮不顧身跳了下來,乾脆利落。

原來連恐高也是裝的!

呵,這個女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沈司寒冷笑一聲,踩下油門,調頭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溫檸從天台上一躍而下,半空中,原本應該勾住人的一根繩索『崩』地一聲掙脫,溫檸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旋,頭狠狠撞在牆上後,迅速墜落在氣墊上。

工作人員立馬圍了上去。

江雲舒從天台上下來,她的助理跑過去告訴她,「江小姐,剛剛沈總過來了。」

江雲舒面色有一瞬的慌亂,「他看到了嗎?」

助理道:「沈總只是開窗看了一眼就調頭走了,人都沒下車,也沒看到她受傷。」

江雲舒鬆了口氣,轉頭望向氣墊的方向。

「喂?醒醒!」

工作人員不停推動溫檸的身體,溫檸躺在氣墊上,血從頭頂流到了臉上。

好幾分鐘後,溫檸眼睛睜開一條縫,陽光刺眼,大腦一片空白,聞到了血腥味,卻沒感覺到疼痛,溫檸還以為自己死了飛上了天堂。

直到耳邊響起冷漠的聲音。

「有沒有事?能不能站起來?說句話。」

劇組的人見她睜開眼,不耐煩地問道。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都在短時間內達成了默契。沒有人會追問為什麼威亞繩會鬆開一根。

「這樣都死不了,還真是命硬。」

江雲舒收回視線,轉頭對助理耳語道:「帶她去換衣服,找點別的戲份給她一起拍了。」

溫檸還沒站穩,兩個工作人員左右架著她去換衣服。

換完衣服,一眨眼又被送到了一個台階上。

她渾身疼痛,小腹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幾乎站不直腰,腦袋也一直處在半暈狀態。

只聽拍板聲一響,一個女人凶神惡煞沖了上來,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巴掌。

「啪——」

「你這個臭婊子,叫你勾引我老公!」

這一巴掌,直接把溫檸從階梯上扇了下來。

「啊——」

溫檸發出慘叫,兩隻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肚子,像個球一樣,從台階上滾了下來,一直滾了十幾個台階,才停下。

「卡——過了。」導演喊停,「準備下一場。」

「劇務,下次血漿包不用準備那麼多,你當血漿不要錢呀!」導演見溫檸身下那一灘血,心疼道。

一個人突然喊道:「導演……出事了,不是血漿包,這個替身……她沒氣了。」

……

沈司寒開車回公司的半路上,突然接到季青的電話。

「沈總,溫檸在片場受傷昏迷,送進醫院搶救了。」

沈司寒心跳漏了半拍,汽車在彎道上差點撞上護欄。

他迅速鎮定下來,調頭趕到醫院。

江雲舒撲進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阿司,我不是故意的,她故意解開威亞繩,她好像不想活了,劇組的人都嚇壞了。」

來醫院之前,江雲舒已經和劇組統一了口徑:溫檸身上的傷都是因為她自己想不開,解開安全繩索尋死造成的。

沈司寒聽到這話,想起昨天她的跳車舉動,一點都不懷疑,反而激起一層怒意。

她費盡心機接近他騙他兩年,還害他損失巨大,他讓她付出一點代價,不應該嗎?

承受不了代價,當初就不該來招惹他!

「阿司,現在怎麼辦?溫姐姐會不會出事呀?我好害怕。」江雲舒皺著眉頭擔憂道。

她的助理見機道:「沈總,雲姐剛剛著急救溫小姐,腳都扭傷了。」

江雲舒抬起一隻腳,靠在沈司寒身上,「沒事,只是小傷,眼下溫姐姐的安危最重要。」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一個醫生從裡面跑出來,著急問道:「誰是病人家屬?病人失血過多,急需RH陰性血。」

江雲舒看著沈司寒,沈司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江雲舒挽起袖子,「阿司,抽我的血吧?」

沈司寒面無表情道:「她自己尋死,別浪費你的血。」

江雲舒心裡竊喜,在沈司寒心裡,到底是她重要。

「阿司,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先回去準備。」

言畢,沈司寒轉身帶著江雲舒離開了醫院。

沈司寒前腳剛離開,急救室的門再次推開,一個護士跑了出來,「病人家屬呢?病人情況不好,孩子保不住了。」

醫生轉頭氣憤道:「陪同送醫的人剛剛全都走了,沒有家屬。我去問問熊貓血協會有沒有血源。」

護士轉身跑進手術室,對手術台上的醫生道:「顧醫生,病人家屬不在場,沒人簽病危,醫院血庫沒有現成的RH陰性血。」

顧北辭看著手術台上遍體鱗傷的女人,即便是昏迷不醒,她的手依舊緊緊護著自己的小腹……

夜幕降臨,灕江別墅里燈火通明,充斥著歡聲笑語。

而十幾公里外的醫院病房裡,溫檸慢慢睜開了眼睛,過了好幾秒,她的腦子裡才有了畫面。

「小檸,你醒了?」

顧北辭溫柔的笑容映入眼帘,溫檸心裡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

她張了張嘴,嗓子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別說話,好好休息,你還很虛弱。除了額頭的傷口,身體沒有大礙。今天好驚險,你失血過多,幸好今天醫院剛好有一位熊貓血協會的,聽說你的病情,二話不說給你獻了六百毫升,沒有他,今天你就回不來了。」

顧北辭細心解釋道,溫檸抬起手,緩緩摸向自己的小腹。

顧北辭垂眸,「你是想問孩子嗎?他……」

「什麼孩子?」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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