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科研大佬,莫成君對於知識的追求,幾乎是刻入骨子裡的。

具體表現就是,無論是什麼事兒到了他這裡,不問個『為什麼』,不研究個一二三四五,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而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十多年的時間裡,或許沒有做專門的課題研究,但在藏法樓中,在那些在那些古老的密錄內。

在那些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籍秘本中,他都在儘可能的收集這個世界的信息,儘可能的去還原這個世界的歷史過往。

鑑古而知今,彰往而察來。

這件事,在於一點一滴的積累,他從沒有停止過。

只是,這個世界雖有仙人,有妖魔鬼怪,有長生久視,但歷史能在追溯到的,依舊不過是千多年的歷史而已。

在最古老的孤本中,記錄著的時代,是妖魔鬼怪肆虐,是人類朝不保夕。

直到一位名叫『禹』的先賢橫空出世,帶著人類走出了蠻荒時代。

他在無數次的搏殺中,開創了武道九品之路,走出了內力,真元到罡氣的道路。

也是他開創出熔煉天罡地煞之術,完善了武道法身,真正的讓人族在妖魔鬼怪環肆之下,有了自保的實力。

這一位,是人族有記錄以來第一位武聖,也是很長時間段內,人族的守護者。

這一位,是人族第一位皇,自他為始,人皇都以『帝』為姓,取單字做名,自此就有了規制。

帝禹,就是大夏王朝的開創者,人族歷史上第一位人皇。

而作為九州的定鼎者,人族守護者,即使是現在,這一位依舊在人族享有崇高的地位,是大玄王朝都承認的正統。

事實上,這一位已經超出了王朝的限制,上升到了信仰的的高度。

由他開創的大部分制度,即使是到了大玄,依舊在沿用。

就比如說,大玄王朝的皇室是為趙氏宗族,但每一任人皇都會拋棄姓氏,以『帝』為姓。

大玄王朝的開創者,名為趙昊,可他成就人皇之時,名字就成了『帝昊』。

而整個大玄王朝則歷經四世,帝昊,帝祥,帝康,至此時為帝憫,總計國運五百一十二年。

在莫成君的了解中,這個世界倒是沒有什麼人皇不得長生的規矩。

天賦好,修為高,就是能活的比其他人時間長。

就比如說第一代人皇『帝禹』就是絕世武聖,大夏王朝千五百年的歷史,他一人就坐鎮六百年。

而大玄的開創者『帝昊』也入了仙人之境,當了三百年的人皇。

到現在死沒死,都還沒人說的清楚?

但也有一個事實必須講明,除了這兩位外,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皇,也確實沒幾個能活的長久的。

如果說帝昊算是一位開創時代的君王,威武霸氣,說一不二,那他的繼任者,帝祥就是真正的盛世人皇。

他本就是帝昊的孫兒,繼位時,年齡已然不小,也沒能做下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

但無可否認的是,在他主政的那些年,似潤物細無聲,整個九州人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他且不說,光是人口一項,較之前朝就有了數倍的遞增,距最近的一次普查,已然到了四萬萬之數。

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個過程中,各行各業都有了長足的發展進步。

人口的暴增居然都被這些行業『吃了』下去,就沒發生過饑荒和找不到工作的現象。

但這位人皇似乎操勞過多,即使有著各種天材地寶進補,本身修為也不高,壽元更是短暫。

他只當了二十年的人皇,就殞命在了人皇大殿之上,這在修行的世界裡,絕對算不上長命了。

而他的兒子,帝祥登基後,在國策上基本就照抄了他老子的,九州之地也是持續的修養和恢復狀態,並漸漸達到了帝國的國力巔峰期。

但這一位和他老子不同的是,其人天資極為不煩,悟性更是超絕,

再搭配皇家聚集九州的財力物資,修行破鏡的速度,幾乎是刷新了九州的記錄。

甚至可以說,帝康之選擇他繼位,也是看他天資過人。

可問題是,這一位也是真的沉迷修煉,不可自拔,甚至創造過五十年不上朝的壯舉。

直至最後,為了突破境界,他也幾近瘋狂,近乎墮入邪道。

那絕對是皇室的一段醜聞辛秘,即使是在藏法樓,都只是有古籍隱約提及。

而最終的結果,這位帝祥在位足有一百三十年,最終未能破入仙人境,繼而魂歸幽冥。

也因為他當人皇的時間太久了,就到他的兒子孫子重孫子,都死了一大堆。

以至於,繼位的都是他的玄孫了,號帝憫。

這一位的天賦才情就遠不如其祖先的任何一位,甚至能做到那個位置上,也有巧合的成分。

但這一位就如同他的名字那般,憐憫眾生不易。

這一位算不得是什麼強勢的人皇,但就因為其柔和的性格和政策,在九州之地,人族之間有著極好的名聲,也極受擁戴。

只是,似乎一眨眼,這一位也在位五十年了。

雖也是續命丹藥不斷,可壽元大限在那,他似乎也快走到盡頭了。

應該說,莫成君雖然有不錯的情商,但他也是個極度專注的人。

做研究的,你不專注,就做不出多大的成就。

所以,莫說山外的事情了,就連星河劍宗內的情況,他關注的都不多。

而巴陵兒,雖然莫成君覺得這位是個社交達人,說一句『社交牛逼症』不為過,

但困在星河劍宗內,他更多的也就將目光放在雲州之內。

唯有薛攀,看似是三人中最不起眼的,但薛家的生意已經做到了雲州之外。

而他三叔更是在官場廝混,所以,他才是真正能著眼整個九州的人。

他這一次請託巴陵兒,把自己弄到了這小院裡來,為的不僅僅是給自己兒子找個靠山,更是準備了一條『後路』。

你可以說他杞人憂天,但作為一名父親,他隱約感受到了不安,也就有了現如今的決斷。

雖然還只是下午三四點左右,沾不上中午飯,也挨不著晚飯,但莫家的小院裡還是擺了一桌。

薛嶺的廚藝,巴霓裳打下手,薛攀主品酒飲茶,唯有莫成君大吃大喝,很是痛快。

也是在這張桌上,薛攀說了不少他聽來的消息。

比如說北方涼州有血衣僧作亂,

東北禹州有天理教煽動民眾叛亂,

東方海州有水妖與四通八達的河道中殺人奪屍,

南方錦州有盤蠻在森林古道中劫掠,

西南越州有凶獸出沒,

東南揚州更是出現了不少邪修屠戮平民。

就連緊挨著雲州的西方寧州之地,都有魔教妖人禍亂江湖。

至於中州,那裡更是一鍋亂麻,各種勢力交錯博弈,難以釐清。

莫成君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蓮花宗,他們就是中州亂局中的一支。

只是,即是到現在,莫成君也不知他們當初為何會跑到雲州來劫掠人口?

具體目的為何?

很多時候,你不能天真的以為權力中心的事,就和下面無關。

事實的真相是,神都的每一次消息傳來,都會在各處引氣軒然大波,

就好像砸入水面的石子,總會有波瀾蕩漾,在那不知名的角落裡,又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爆發不知多少次的鬥爭。

這是混亂的徵兆!

這些,莫成君都懂,但真心挺煩的。

縱觀他所知道的歷史,亂世人不如狗,可不是說說的。

而他想安安穩穩的研究,那就必須要穩定的外部環境。

這也讓他泛起了濃重的危機感,似乎,現在這實力著實太低了些,他也缺乏保命的手段。

也就在飽餐之後,巴陵兒又來了,御劍橫空,落在莫成君的面前,

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的要求,悟道殿都答應了,至於具體的開課時間,就在兩天後!」

「莫師弟,你可得做好準備。

這一次,聽課的人估計會有很多很多。」

……

是夜,雲間城。

薄霧籠罩的茶樹街再次迎來了一位客人,那在黑暗裡若有若無的私塾小樓內又有一盞燈火亮起,在薄霧中閃爍。

客廳內,老夫子在躺椅上翻看著手中的密錄,蒼老如他,目光中閃爍的都不再是渾濁的光,而是清晰,明亮,專注,又鋒芒畢露。

許久,許久,他終於將一本厚厚的密錄看完,似是有些傷神的雙眸微閉,揉著自己的眉心。

一旁,女劍尊沈錦繡已經站了許久,她忍不住問:「您老人家覺得這本密錄如何?」

「好!」

老夫子脫口而出,可微微偏頭,他又補了一句:「很好!」

頓了頓,他居然第三次開口:「非常好!」

「呵呵,以前都沒覺得那小子有這能耐,這一次,他讓老夫都刮目相看了。

就這名字,取得低調了些!」

四季劍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反應過來後又有些吃味,道:「它真的值得您如此評價?」

老夫子睜眼,看了沈錦繡一眼,才道:「如果有了它,你們師父當年至少能節省三分之一的時間,甚至有可能走向更輝煌的高度。

如果有了它,或許後來的事情就不會那樣發展,我們也走不到那一步!

尤其是你們大師兄,他,他……」

話到此處,老夫子的聲音陡然低沉了下去。

他的話語中有未盡之意,但沈錦繡顯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在沉默。

片刻後,老夫子回過神來,問:「那小子不是想要《大幻魔邪真法》嗎?

有沒有給他送去?」

沈錦繡微微搖頭:「還沒?」

「你不是答應了?」

「答應了,但還沒有?」

老夫子:「這樣啊,那你是怕毀了他?還是怕他別有用心?」

沈錦繡認真道:「若離已經在藏法樓五層找到了那本書,如果沒錯,莫成君確實是從那裡看到,關於大幻魔邪仙的記載。

這打消了我的懷疑,但我還是想在徵求一下您老的意見?」

「那就給他吧!」

老夫子幽幽一嘆:「邪法,魔道,很早之前啊,我們所修的這些,在大夏王朝又何曾不是?」

「好!」

沈錦繡答應的極為乾脆,最後,她又道:「我會再去一趟仙都派,將那門《海市蜃樓訣》也換過來。」

老夫子咧嘴一下:「所以啊,其實你也很好奇。

好奇那小子還能弄出什麼東西吧?

呵呵,其實,我何嘗不是呢?

真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還能遇到這種怪才,真也是一種福氣了。」

談話至此,關於莫成君的事兒也就結束了,但在離開之前,沈錦繡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來之前,掌門師兄讓我問一句,您對九州現在的局勢怎麼看?」

「怎麼看?能怎麼看?」

「山雨欲來,風滿樓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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