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跟你說了吧，做好心理準備。」
「今天很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那就是沒有天師願意收你為徒。」
剛一碰頭，衛子錕就已經把醜話說在了前面。
「明白。」
李天命簡單幹脆，若是別人看不上自己，那他同樣也看不上別人。
他未曾拜過師，他也不願意去尊敬一個不合眼的天師。
「跟我走。」
衛子錕是個高冷的殿主，據說出自天府內的世家，年輕時候天才縱橫。
如今不到四十，便當上五大殿主之一，是焱都現在響噹噹的人物。
「殿主，問你一個問題？」李天命跟在他身後。
「說。」
「我聽他們說，炎黃宮主是你兄長？」李天命問。
「對，有問題嗎？」衛子錕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李天命笑了笑。
炎黃學宮的宮主，大約五十多歲，名為『衛天雄』，乃是朱雀國的宗師級人物。
人們普遍認為，衛天雄是整個炎黃學宮的掌控者，地位崇高。
李天命此前也這樣認為，現在才知道，炎黃學宮的『天府府主』地位更高。
『天府府主』也姓衛，很可能和衛天雄、衛子錕屬於一個家族。
這樣說來，感覺他們家族，恐怕就是炎黃學宮最大的世家，甚至一家掌控炎黃學宮吧。
就是不確定，他的外公衛府主和炎黃宮主衛天雄是什麼關係。
……
說話之間，衛子錕帶著他在偌大的炎黃學宮之中穿梭。
沿路弟子只要看見，都知道今天是他進天府的日子，直叫他們羨慕嫉妒。
他們又怎麼知道，李天命即將面臨被所有天師嫌棄的下場。
要是成為第一個沒有天師願意收徒的第一弟子，只能回學宮修煉，怕是還要貽笑大方一次。
到時候，他們可就得幸災樂禍了。
第一印象太重要，在三年前那場汙衊之下，要洗掉下作之徒的標籤，談何容易。
大約一刻鐘時間，他們才走入天府大門。
在重重的關卡攔截之下，來到了這傳說之中的學宮核心。
剛剛走進這裡，李天命便發現，這裡不愧為掌控學宮命脈的地方。
這裡尤其森嚴肅穆，但也更加厚重。
能留在天府之內的，要麼是舉國最逆天的天才，要麼是名震天下的天師。
這裡誕生的強者，都是朱雀國未來站在眾生之巔的人物。
「先去『傳承殿』。」
天府傳承殿，就是各大天師們收徒的地方，每次有弟子通過考驗來到天府，都會在傳承殿拜師。
「李天命，你知道天府除了天師，還有什麼？」衛子錕問。
「有學宮最頂尖的弟子。」
「天師之上呢？」
「好像有四大天王，然後是副府主，府主？」李天命問。
「對，府主是學宮的最高存在，但你不可能見到，平日裡看到其他天師都要表示尊敬。」
「天師之上的四大天王，掌控著整個天府的命脈，都是天府的前輩級人物，你更要尊重。」衛子錕叮囑道。
他是想讓李天命知道尊卑，尤其是見到四大天王，更要禮儀周到。
「四大天王，分別為戰功天王、神兵天王、神罰天王和傳承天王。」
「傳承殿是傳承天王的地盤，等會你的拜師儀式，便是有傳承天王坐鎮。」
「天府每進來一個弟子，傳承天王都會親自過目。」衛子錕道。
「殿主，我記住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問題。」
「說。」
「殿主是五大殿主之一，天府有四大天王，我想問問，殿主的地位和天王比較，誰更高一些？」
「自然是四大天王，學宮殿主，也就比普通天師高一點吧，或者說和天師相當。」
衛子錕並不忌諱李天命拿他和天王比較。
因為問出這樣的問題，只能說明李天命見識淺薄，沒有背景。
在焱都凡是世家子弟，都知道四大天王的地位，僅次於天府府主和炎黃宮主。
對比之下，天府整體地位之高，確實超出李天命的預期。
他此前一直以為天府是學宮一部分，沒想到學宮是天府的一部分。
四大天王之中，傳承天王掌管天府的弟子傳承。
天府每一個弟子都是精英，他都要親自過目。
轉眼就到了傳承殿，傳承殿牆體為黑色，建築大氣磅礴，有著一定的威壓和氣勢。
這陣勢，足以讓任何新來的弟子產生敬畏之心。
「時間到了，天師們估計都到了，隨我進去，不用緊張。」
衛子錕說了一聲，便走入其中。
李天命跟在身後，到處張望，他發現天府之內果然人煙稀少。
他這一路進來，一個人都沒遇到過。
傳承殿內等待他的，可是說個個都是朱雀國的風雲人物，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這一共十八個天師，加上一個傳承天王，他們坐鎮在這傳承殿。
當新來的弟子穿過幽深的長廊，走到他們眼前，在他們熾熱的目光注視之中，如同被扒掉衣服剝了皮，又怎麼會不緊張？
李天命跟在衛子錕身後，不多時已經踏進了一座大殿之中。
這裡周圍燭火非常旺盛，燒得獵獵作響。
明顯很不少人，但是卻沒人說話，氣氛非常壓抑肅穆，足以叫人喘不過氣來。
雖然沒人說話，但李天命已經感受到大量灼熱如火焰，或者冷如冰霜的視線，全部覆蓋在自己的身上。
這些視線簡直能穿透血肉，足以見這些天師的手段。
「傳承天王，諸位天師，鳳凰殿第一弟子李天命已經帶到。」衛子錕朗聲道。
「弟子李天命，見過傳承天王和諸位天師。」
據說天府是一個嚴肅的地方，面對這些超級人物，李天命緊跟著便問好。
他說話語氣平穩，不卑不亢，看起來並不緊張。
「有勞鳳凰殿主了。」一陣沙啞而粗糙的聲音傳來，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很兇悍的老者。
「今年的第一弟子李天命，抬起頭，讓我和諸位天師看看你。」
「是，天王。」
李天命抬起頭，他並非是膽怯低頭，而是在這樣的地方，一開始就抬頭到處看，乃是不禮貌的舉動。
果然，在那傳承殿的最上方座位上，坐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老者。
他鶴髮童顏，面容紅潤，氣息磅礴，神威十足，雖然上了年紀，但仍然具有恐怖的威懾力。
在他左右兩側，各自坐著九個天師。
天師要稍微年輕一些，但至少也是四十以上到六十之間。
不過，他們普遍都氣息磅礴，每個人都像是一座山似的壓在李天命的眼前。
那充滿了威懾力的眼神，一直都在盯著李天命看。
其中幾個天師身後，還站著一些年輕人。
這估計是他們的弟子，怕是跟著天師順道過來看一下李天命這種傳奇人物的。
說實話，李天命曾經根本接觸不到天府，所以不認識這些天之驕子。
但可以肯定，他們個個都是學宮裡找不出的天才。
凡是李天命的同齡人，基本上至少都在靈源境第五重以上。
此時，這些年輕天才也和天師們一起，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天命。
不過，在如此肅穆的氛圍之中，他們絕不開口。
「第一弟子已經到了，諸位天師們對他應該有所了解，據說四年前就當過學宮弟子了。」
「他的資質如何，諸位心裡有數，所以誰要收徒，便直接安排吧。」
傳承天王背靠在座椅上，把李天命推給了十八位天師。
十八位天師都在眯著眼睛看李天命。
他們神態都差不多，個個都是運籌帷幄的人物。
這時候，他們都選擇觀察，並沒有以前直接哄搶第一弟子的意思。
李天命在名冊里看過天師們的畫像，所以在場的天師他都認識。
他能辨認出誰是趙天辰，誰是柳雪瑤，誰是風無光。
慕婉說的幾個可能人選也在，但他們暫時都不說話。
情況已經有點怪異和尷尬。
這種場景傳出去，確實要貽笑大方。
說實話，從前但凡是第一弟子，他們基本上都開始爭搶了。
李天命可以說是他們當天師以來，最為特殊的第一弟子。
結果過去了有段時間，一個說話的天師都沒有。
「這樣，李天命，讓你的伴生獸出來，讓天師們看看。」傳承天王道。
「是。」李天命點頭。
他料想今天的過程會很尷尬，沒想到這麼尷尬。
天師們都沒法接受他這個年齡，還是目前這種境界。
這是千年來，第一個連天府基本線，都沒跨過的第一弟子。
當小黃雞出現在李天命肩膀上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個女天師忍不住搖頭笑了一下。
其中就有慕婉不喜歡的『柳雪瑤』。
這位是沐晴晴的天師，果然和沐晴晴氣質相似。
她身穿雪白長裙，身段婀娜多姿，坐得筆直，腰部的曲線非常動人。
若不是臉若冰霜，比沐晴晴更加冰冷，應該還能更有魅力一些。
「有點可笑。」
「我覺得是有必要將排位戰的規則修改一下，我都準備好收瀟瀟為徒了。」柳雪瑤輕聲對身邊的天師『趙天辰』說。
「結果今天來了個這玩意兒。」趙天辰撇撇嘴。
這是一個非常英俊的中年人，身材修長筆挺，手指纖長，長發整齊的紮成一束，溫文儒雅，頗有風範。
「有人心動嗎？」
「呵呵。」
天師們說話都非常簡單，他們對視了一眼，眼裡基本上都是諷刺的笑意。
「二十歲，實力也就相當於靈源境第三重吧。」
「這種水平實在不堪入目了。」
「要讓林瀟瀟進來，等她二十歲，有可能突破歸一境。」
「是啊，排位戰這規則，白白讓真正的天才浪費青春，讓庸才混了進來。」
「收他為徒？不嫌丟人就收吧，這傢伙還得罪了雷尊府。」
「無權無勢，沒有天賦，三無庸才。」
他們的表情看起挺無奈的。
因為他們也沒想到，排位戰送進來的第一弟子，竟然是李天命這樣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