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六道悟劍石』，李天命，你隨我一起。」姜妃欞站起身來，輕說了一句。
「是。」李天命微微側身。
她如一陣風，從李天命身邊走了過去。
方青璃和軒轅道連忙跟上，距離姜妃欞不到三米，就像是兩個貼身護衛。
「你們不用防備他，要他也想殺我，我還來不到這裡。」姜妃欞道。
「尊神，小心為上……」方青璃低頭道。
「彆扭！」姜妃欞不滿道。
「是。」
他們這才不管李天命，但仍然緊跟著她，讓李天命基本上，沒有和她私下說話的機會。
他只能緊隨其後。
姜妃欞走出燃靈宮後，十幾個太古軒轅氏的生死劫境強者，分散在其周圍，形成至少三重保護。
「看來，我們的太古神域之旅，不僅不輕鬆，還危機四伏。」
「因為懼怕欞兒成神，讓太古神域崛起，橫掃八方，於是，其他八個神域的勢力，都想殺了她？」
李天命目光有些冷厲。
「這段時間，我和欞兒都會很艱難，一定要堅持住。」
「若有一天，我真正在這太古神域立足，哪怕是一個最強弟子，都能有話語權。」
「欞兒是我的命，誰殺她，我就殺誰！」
「總有一天，這整個大陸，無人能主宰我們的性命……」
……
這是一條通往軒轅湖湖底的寒冰通道。
幾百個強者守在通道口。
姜妃欞被十幾個最強者保護，往湖底下面走，李天命則跟在後面。
人元宗主劍無意沒離開，而是跟在他身邊，看來完事後，他還要把李天命送出去。
「宗主，我可否問一個問題？」李天命說。
「問。」
「六道悟劍石，是『六道劍神』的劍道傳承，為何不在『六道劍宗』，而在我們太古神宗？」李天命好奇問。
「我們搶來的。」劍無意淡淡道。
「搶？」李天命怔了怔，看來太古神宗很強勢。
「對，他們現在，做夢都想搶回去呢。」劍無意道。
「厲害。」
能搶走別人的東西，也是一種本事。
不過，對方雖然搶不回去，但有這一個事情在，六道劍宗和太古神宗，應該勢如水火。
「其實一般人不知道，六道劍宗的『太阿劍族』，和我們『太乙劍族』原本就是一族，只是他們分裂了出去，且誕生了一個『六道劍神』，這六道劍神，和我們太乙劍族同根同源，我們修他的傳承劍訣，並沒什麼。」劍無意道。
「明白！」
李天命對太古神域的具體實力，並無概念。
從這對話推斷，至少比六道劍宗強，那就不是墊底了。
九大神域都有十多萬年的發展，實力肯定不是按照數字排列。
「這些想殺尊神的人，強嗎？」李天命皺眉道。
「說了，讓你別問太多。」劍無意瞪了他一眼。
「嗯。」
「我沒想明白，尊神為何讓你來六道悟劍石，你這個歲數的弟子，一點閱歷都沒有，歷史以來，能在六道悟劍石上，領會六道劍神一二劍意的，基本很少。就算是我，也只是破了四重『劍障』，領悟了一道『四季劍法』。」劍無意發了個牢騷。
「什麼是『劍障』？」
「六道劍神設立的頂級天紋結界，需要極高的劍道領悟，才能穿越劍障，獲得劍道傳承。」劍無意道。
「天紋結界？」李天命笑了一下，「宗主，尊神既然認可我，我說不定會有收穫的。」
「這麼自信？你知道六道劍神意味著什麼呢？你這個歲數，幾年時間，能參悟一重，都算登天了。」劍無意道。
他的目光里略帶著一絲戲弄，大概是覺得李天命，有些自信過頭了吧。
……
軒轅湖的湖底，有一座宮殿，叫做『六道劍宮』。
通過湖底的水晶通道，可直接踏入六道劍宮中，姜妃欞在強者簇擁中進去，李天命緊隨其後。
裡面很空曠。
一切仿佛虛無。
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在這宮殿的中央，擺放著一個石頭，那石頭看起來很尋常，就像是普通河道中挖出來的那樣。
這就是六道劍神的傳承――悟劍石！
「傳聞，六道劍神就是坐在這石頭上，悟成了他的炎黃第一劍訣。」劍無意感慨道。
他並非是說給李天命聽，而是純粹感慨，崇敬。
「什麼劍訣？」
「你怎麼說也是太古神域的人，連炎黃大陸的最強劍訣是什麼，你都不知道？」劍無意懷疑道。
「宗主，我要不是出身太偏遠，現在說不定生死劫了。」李天命定力十足，絲毫不慌，微笑化解。
「哦。」劍無意懶得打聽，他對李天命的自我吹噓，有點不喜，不過，他還是道：「那是炎黃大陸所有修劍者，心中的最強的劍訣，六道劍神曾用此劍訣，橫掃天下，敗盡六合八荒，一劍在手，無人能敵。」
「它的名字，叫做『六道生死劍』。」
「真輝煌，同時代的人，估計黯淡無光吧。」李天命道。
「豈止是黯淡無光？」劍無意眼睛裡都是崇拜之色。
看來，因為六道劍神和太乙劍族有關係，所以，他對六道劍神的自豪感，比對太古軒轅氏的第一上神還要強。
「有人學會『六道生死劍』嗎？」李天命隨口問。
「開玩笑呢，自六道劍神後，別說沒人能修成，關鍵是，沒人能得到。」劍無意道。
「為何？」
「因為，『六道生死劍』，就在這悟劍石中，需要突破六重劍障，才能得到劍訣。目前為止，十多萬年來，太古神宗和六道劍宗的中，最強的劍修，也只是突破了五重劍障，拿到了『五嶽劍峰』。」劍無意道。
「厲害厲害。」李天命道。
六重劍障？
天紋結界？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黑暗臂。
「竊天一族？」
他有了一些想法。
「李天命，你過來。」姜妃欞站在悟劍石旁邊，回頭說了一聲。
太古軒轅氏的強者們已經分列周圍，呈圓形包圍，內圈只有姜妃欞、軒轅道、方青璃三人。
「是。」李天命和劍無意，一起走進了內圈。
李天命站在她身邊四米外，他沒法靠近，因為只要一靠近，方青璃就要瞪著他看。
「他們把欞兒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了。」李天命心想。
這時，姜妃欞指了指悟劍石，道：「試試看，能不能悟通劍障，獲得劍道。」
「是，謝尊神。」李天命和她對視了一眼。
哪怕只是眼神的交錯，李天命都知道她的想法。
她熟悉李天命的黑暗臂，更知道這黑暗臂的來歷。
李天命深吸一口氣，踏前一步，站在了這普通的石頭之前。
他知道，身後那些強者們，都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古以來參悟『悟劍石』的人很多，都會認為自己悟性驚人，但，劍障乃是六道劍神親自設下，這是上神創造的天紋結界，不能以常理度之。
哪怕是頂級的神紋師，沒有劍道劍意上的天賦，都破不了劍障。
曾經就有最頂級的神紋師，連第一重劍障都破不了的先例。
「快點，別耽誤尊神時間。」方青璃道。
「是！」
李天命來到這裡，說的最多的，就是『是』這個字了。
今天他可不是主角，這些人都是陪姜妃欞來悟劍的，若沒收穫，劍無意就直接帶走他了。
以後，就沒機會再來了。
「劍障？」
李天命在眾目睽睽之下，伸出左手，輕輕的搭在了那石頭上。
「這不是一塊石頭！」
石頭，只是表象，這石頭，其實是由一層層的天紋結界組成。
這手段也太高級了！
李天命還算學過一點神紋師的手段，可當他的手，觸摸到第一重劍障的時候，他所感受到的是，這劍障的天紋紋路，簡直如蒼茫大海！
密密麻麻，無窮無盡，深厚萬分。
那些東西，根本無從理解，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組合在一起，形成了滄海一樣的劍障。
「尋常人要破劍障，起碼得先理解這滄海之中，蘊含的劍意，感受『六道劍神』，對劍道的追求。」
劍，也是一種天意。
李天命的帝皇天意，就是東皇劍的形象。
他大致能領會，這天紋滄海之中，藏著一種厚重、磅礴的劍意，那是一種『一劍出，滄海斷層』的意志！
通曉意志，展現劍道的領悟力和天賦，才能在六道劍神的指引之下，通過參悟，破除一重劍障，拿到其中的劍訣。
顯然，破除劍障的過程，也是一個學習劍道的過程，若是能破除劍障，基本等於劍道入門。
破除第一重劍障，拿到第一門劍訣！
破除第四重劍障，拿到第四門劍訣『四季劍法』。
破除第五重劍障，拿到第五門劍訣『五嶽劍峰』。
破除第六重劍障，拿到第六重劍訣，也就是炎黃大陸第一劍『六道生死劍』！
光是這第一重的滄海，李天命就能體會到，一個天之聖境的年輕人，想要靠天賦去破除三重劍障，就難以上青天。
「破除劍障的能力中，劍道天賦，只占一部分，更大部分，還是自身的造詣。這方面，強者會比天才們，占據很大優勢。」李天命心裡清楚。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前提！
在這個前提下，以天之聖境的修為和劍道領悟，說句實話，想要破除第一重劍障，都難於上青天。
整個太古神宗的弟子，長久琢磨之下，估計能破除第一重劍障，就已經頂天了。
這，正是李天命站在悟劍石前，大家都看著他，但是基本面無表情的原因。
哪怕姜妃欞把李天命吹上天，常理就是常理啊！
但是――！！
李天命，不是個常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