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方面,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行動,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全在暗中布置著。

在這樣的背景下,雒陽城即將掀開一場奪取最高權力的狂潮,而身為冀州牧的劉儉,也自然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他開始暗中調遣兵馬,整備兵將,準備前往雒陽。

當然,劉儉並不是去雒陽奪權的。

董卓先前執掌西伐涼州之戰,且一直沒有讓出兵權,後又在涼州徵調了西涼猛士,擴充了兵源。

他手中有涼州軍士與六郡三河銳士所組成的軍隊,劉儉沒有必要去和董卓硬碰硬。

在目前這個節骨眼上,單以軍隊這一項而論,誰閒的沒事去雒陽與董卓硬碰,恐怕都會碰的頭破血流。

況且董卓一向與劉儉的關係還算是不錯,雖然他為人頗為兇殘狠厲,但對劉儉一直都是另眼相待。

如果不是有特別利益需要摘取的情況下,劉儉暫時不想與董卓正面為敵。

不是他不想為國除賊,實在是除不過來。

都說董卓是大漢奸賊,難道雒陽朝堂中的那幾個就不是了嗎?

要是能把他們都弄死,劉儉早就動手了,但眼下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這次雒陽,他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當然,劉儉此番並不是大舉進兵。

畢竟他是牧守,隨意行大軍去雒陽,這會讓有心之人捉到把柄,回頭再告他個謀逆之罪。

他風評這麼好,犯不上因為這點事壞了名節。

所以,要帶合適數量的兵,在合適的時機出動。

首先,兵馬要精。

其次,就是隨軍的戰將和司馬也要仔細遴選。

趙雲,夏侯蘭,徐榮這是必須要帶的人。

另外以徐榮監管都尉的名義,將河間國的張合和高覽調來同往。

另外,再以討賊的名義,再次徵調黎陽營的張飛和韓當與他共同討伐黑山,實則是去雒陽。

鄴城方面,讓程普和田豐替自己坐鎮,監管各郡。

冀州北境諸事,包括監視幽州的烏桓之眾,則由盧植坐鎮,可謂萬無一失。

黃忠和關羽繼續在幽州擴大勢力,此番不找他們。

沮授和審配則以參軍的名義隨軍。

集五千兵馬,暫時先屯紮於黃河渡口,在冀州境內緩緩西向而行。

名義上是再次出討黑山賊寇,但實際上卻是靜觀雒陽的動向,以便隨時前往帝都。

在劉儉看來,以他目前的這個軍中配置,應該是可保此次出征萬無一失了。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雒陽劉備派人送來的書信。

卻是屯駐在河內的丁原與并州的張懿,在劉備的諫言下,已經被袁基和何進調遣入京了。

沒有了西面這兩個人的掣肘,劉儉通過三河去往雒陽的行動,將更加的順暢無阻。

劉備此舉,算是了結了他的兩塊心病。

自家的這位兄長,在關鍵時刻是真的給力!

劉儉集結了冀州的五千精銳,並聯合黎陽營,打著討伐黑山的口號,屯兵於黃河沿岸,設立營寨,整軍布武。

立營之後,劉儉派出不少的探馬前往雒陽,讓他們將司隸一帶的情況隨時向自己彙報,哪怕就是風吹草動,也不能有半分遺漏。

另外,劉儉還派出了專人前往雒陽,負責暗中與第一線的劉備進行對接。

這次出動的關鍵目標之一,還在於接自家的兄長和自己妻兒回冀州。

此時的天氣已經轉寒,眼瞅著又要到了年底,估計用不了多久,北方諸郡就要開始落雪了。

在一個本不適合出兵的季節,劉儉卻帶著五千冀州之眾,屯紮在黃河邊上,遙望著暫時無法觀望到的雒陽,默默的出神。

按道理而言,這個季節並不適合出兵,但沒有辦法,誰讓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在冬天呢?

幸好冀州已經開始大興農業,州郡之中的倉廩積穀極豐,對於劉儉來說,兵糧不缺是他最大的優勢之一。

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個優勢。

在亂世之中,能夠做到兵糧不缺,隨時徵調糧秣用於行軍打仗的勢力,真的沒有幾個。

有的時候,手中有足夠的軍糧就是制勝的法寶,百萬石糧草的價值,甚至要遠遠高出十萬大軍。

遙望著黃河的渡口,劉儉從隨身的口糧袋中取出了一把糗,放在嘴中用力的咀嚼著。

他身邊的張飛和趙雲,也學著劉儉的樣子,從隨身的乾糧袋中拿出糗,大口的咀嚼著。

糗其實就等同於隨軍的乾糧,乃是用穀物搗碎製作而成,吃起來極為單一,但在這個年代,軍人們有主食有飯吃就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根本沒有資格去挑三揀四。

什麼青菜魚肉類等副食,那在軍中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也只能是屬於高階將官的,與普通的士卒完全沒有瓜葛。

但是自打劉儉到了冀州,組冀州軍開始,他就沒有給自己設立這種特殊的待遇。

軍中的普通士卒吃什麼,他劉儉就吃什麼。

完全是一樣的標準,定餐定量,哪怕是多一口他也不會多分。

雖然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但卻非常有助於劉儉收納軍心。

還是那句話人,人不患寡患不均。

以劉儉的身份來說,他所擁有的,是普通的士卒和百姓們一輩子所無法企及的,這點他無法改變,也不會去改變。

但至少在軍中,在與普通軍士們相處的時刻,劉儉得儘量讓自己的所得與他們看似有共通之處。

還是那句話,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身居高位之人,一味的炫富顯擺,只會激化和底層民眾的矛盾。

人這種生物是有妒性的,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皆是。

因為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天性,不會因為朝代的更迭或是文化的進步倒退而有所改變。

事實證明,劉儉與將士們行使一樣的用餐標準,確實非常能夠聚攏人心。

至少在冀州軍中,所有的將士們都以擁有劉儉這樣的州牧主帥為榮。

在軍士們看來,這位劉使君是一心向民,一心為民的。

人的思想很簡單,對於底層民眾來說,有時候判斷你是好人或是壞人,只需看看你是否願意和他們站在同一條線里,就足夠了,不需要其他那麼多複雜的理由。

「兄長,什麼時候過河?」張飛站在劉儉身邊,一邊吃一邊問道。

他的餐食標準也是和劉儉一樣,這讓張飛多少有些苦惱,但卻又沒有辦法。

畢竟這是他兄長的軍令,而且連劉儉本人也在嚴格遵守,張飛有什麼難處,也只能是儘量去克服了。

「先等等吧,我估計最少也要等一個月之後,才能看出什麼時候過河合適,」

「先讓將士們這段日子都休整一下……益德,子龍,你們兩個人這段時間,輪流領兵出去,往黑山那邊多晃悠幾圈,假裝剿賊,別讓雒陽那邊的人懷疑了咱們。」

「當然,就算是真的懷疑,也不能讓他們找出理由針對我們,我們這次來此屯兵的目地只有一個,就是剿賊,明白嗎?」

張飛和趙雲當即應諾,隨即轉身而去,回去商議分工的事情了。

劉儉再次往向黃河對岸的方向,暗道:

「董仲穎,開闢亂世的第一位梟雄,且讓我看看你如何出這第一招!」

……

與此同時,因為丁原和張懿的距離距雒陽較近,所以他們比董卓先行抵達了雒陽。

到了雒陽之後,何進在袁基的要求下,著丁原先行入雒陽,擔任執金吾,協助他管理禁軍。

七日之後,董卓的兵馬也抵達了雒陽。

但是不同於丁原的待遇,何進並未讓董卓入京,只是讓他的兵馬在雒陽以西的二十里處駐紮,隨時等候調令。

董卓卻並不著急,他看過何進給他的手書之後,哈哈一笑,隨手便將書信扔在地上,然後命人將他的弟弟董旻找來。

董旻來到了董卓面前,道:「兄長,出了何事?」

董卓笑道:「何進那個屠夫之輩,讓老夫將兵馬駐紮在雒外,不讓老夫進城,也不知在顧忌些什麼,真是朝秦暮楚之輩,」

「但此事只是針對於老夫,並非針對於你,你身為奉車都尉,理當在朝中履職,只是這一次隨我往涼州平叛暫駐隨軍而已,汝可以述職為名頭,入京去見太傅,替為兄向太傅表明忠誠,另外再向太傅求取一物。」

董旻奇道:「不知兄長想要向袁家老兒求什麼?」

董卓笑哈哈的道:「告訴袁家老兒,此番事後,請太傅要麼允老夫一九卿之職,要麼允我一州牧之職。」

董旻聞言大奇,道:「兄長,你何時又志在九卿,志在州牧了?」

董卓捋著自己的虯須,道:「老夫志在京師,這想法從無改變!」

「但老夫這還未立足,總得給太傅展露一些所求吧?」

「袁家老狗活了六十多歲,最是明白,要用人賣命,被用之人一定是有所求的,無所求者,必是心懷異志!」

「所以,老夫要先向太傅求個州牧啊,九卿啊之類的,讓袁老狗覺得老夫志盡限於此,如此才不會疑惑於老夫?懂了嗎?」

「兄長高見!我這就準備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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