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老金似乎很是疑惑,用手背蹭了蹭嘴,正想說什麼,船身卻猛然一顫。

曹魏和韓飛也是連連搖晃,險些摔倒在地上。

隨後他們兩個都意識到,這艘船,應該是停了下來。

不過幾分鐘,所有人又都集結在了甲板上,雖然依舊是夜晚,但是曹魏朝著不遠處望去,此處正是島嶼上的一處海岸,而船並沒有再動。

「竟然擱淺了。」韓飛皺了皺眉,從梯子上走下來,腳踩著沙灘低聲道。

「看來是真的想把咱們送回到島上,考慮的也夠周到。」曹魏抬頭看了看船身,語氣中帶著些許反諷的意味。

之前幾人並沒有來到過這處海岸,四處都是些石頭,而且石頭上長著各種澡類植物。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暴雨,空氣相對比較潮濕,側耳聽去還能聽到微微的流水聲。

「曹哥,這馬上就天亮了,不然...再回船上去睡會兒?」黝黑漢子打了個冷顫,問道。

「不能。」曹魏斷然回絕道:「那船有些古怪,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靠近的好些。」

「那咱們現在該去哪兒?」冷晴開口問道。

「架起篝火,休息一下,等到太陽出來再去四處看看。」曹魏一邊回應著,一邊前往前面尋找能夠引火的材料。

只是經過了之前的暴雨,加上水汽蒸發,所有的木頭都是濕漉漉一片,這裡也沒有比較易燃的松木,就連曹魏也只能儘量找了些乾燥的木料帶回原地。

之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藉助一些衣服的布料,才將火點燃。

「我現在看見火都有點兒過敏。」冷晴皺了皺眉,望著那一簇閃爍的火光。

之前的山火給所有人心裡都留下了陰影,可謂是九死一生,而在這島上火又是對求生者來說必不可少的資源,大家都沒說話,但是心中也都是萬分矛盾。

「嘶...」此時,老金忽然捂著肚子吸了口涼氣,在火光的映照下表情也變得猙獰。

「怎麼了金哥?」黝黑漢子關切的走上前去,一手搭在老金後背上。

「之前在海里受涼了,又吃了不少東西,肚子有點難受。」老金一邊說著,一邊四處打量,最後雙手捂著小腹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我先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老金!」韓飛忽然大聲將他喝止。

老金的腳步瞬間定格在原地,身體也顫抖了一下,就像一尊雕像一樣愣在那裡。

「我從船上帶了些紙下來,拿去用吧。」韓飛忽然一笑,從兜里掏出幾張疊著整齊的紙,身手給老金遞了過去。

「嗨...我還以為怎麼了呢。」老金回頭接過韓飛遞來的手指,臉上擠出一絲苦笑,隨後朝著遠處跑去。

而韓飛的目光始終沒有轉移,一直落在老金的身上,直到看他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當中。

過了沒多久,遠方的天際線透出一道光亮。

因為上岸的地方恰好在島上的東部,所以曹魏等人也正好能夠看到日出。

太陽從海平面上躍出來,將大海映射的金黃。

「到附近看看吧。」曹魏站起身來,對望著日出入迷的眾人說道。

「等這次遊戲結束,我得好好兒看一次日出。」黝黑漢子憨笑了兩聲:「不怕你們笑話,以前我都沒發現,太陽竟然這麼好看。」

「起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曹魏把黝黑漢子從地上拽起來,隨後自己伸展了下胳膊腿,帶著大家往島嶼深處走去。

東部的景觀與之前眾人見過的也差不多,到處都是雜亂的草木,蟲鳥鳴叫不止歇。

可能是之前下了一場暴雨的緣故,這裡的一切都像是被清晰了一遍,連天空都顯得很是透亮。

「島上目前的玩家數並不多,但是因為北邊的樹林燒了,並不適宜生存,所以我猜目前僅存的玩家為了活下去,都會往南邊行進。」韓飛一邊走,一邊對眾人說道:「這就大大增加了我們與其他玩家碰面的幾率,福禍參半。」

「既然都是玩家,哪兒來的禍?」冷晴有些疑惑道。

「飽漢不知餓漢飢,咱們剛從船上飽餐了一頓,加上之前運氣好,一直都沒怎麼餓過肚子。」韓飛搖頭笑道:「但是剩下的玩家就不一定有咱們這種運氣了,在極度飢餓的狀態下,人會喪失理智,哪還管什麼身份,恐怕都敢從獵殺者手裡搶蛋糕。」

聽了韓飛的話後,冷晴不再發言,抿著嘴默默的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就在韓飛剛說完沒多久的時候,曹魏忽然停下身,抬起手示意後面的人停下腳步。

「怎麼了老曹?」韓飛墊著腳尖往前看了看,只見曹魏一手捂著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什麼東西。

耐不住好奇,他也三兩步走到前面。

曹魏身前是一棵樹,而樹下有一堆黑黢黢的雜物,似乎是泥土混著血液的模樣,而再仔細看去,韓飛只覺胃裡一陣翻騰。

「別過來。」冷晴也想擠到前面看看的時候,曹魏轉過身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扭到了另一個方向:「我們從這邊繞著走吧。」

另一邊韓飛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反覆深呼吸了幾次,這才又把目光投向樹下那東西。

或者說,那是一具屍體。

看樣子已經死了很長時間,身上的肉都已經腐爛掉落,不過不難看出他臨死時候的慘狀,身上的組織看起來似乎是被什麼動物撕扯掉,白森森的骨頭露在外面。

韓飛撿了根樹棍把上面的泥土和雜草清理掉,又端詳了片刻這才又跟上大家的腳步。

「到底是什麼呀?」冷晴依舊保持著好奇,跟在曹魏身邊不住詢問。

「一具屍體。」韓飛從後面走上前來。

「屍體?那為什麼不讓我看?」冷晴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這破遊戲里都見過這麼多屍體了,也不差這一兩個。」

「那可不一樣。」韓飛不顧曹魏的眼神,繼續講道:「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你猜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好了,別說了。」曹魏其實早已看出那人的死因,無奈的制止道。

「冷晴姑娘,老哥勸你一句,還是不知道的好。」老金壞笑道。

看到大家這種反應,冷晴更是有些不服氣,氣鼓鼓的回頭望著韓飛,等待著他再度開口。

「那人可能是活活疼死的。」韓飛舔了舔嘴唇,平靜的說道:「雖然屍體腐爛了不少,但是依舊不難看出一些貓膩,我用樹棍挑開他身下的泥土,發現他兩條腿都已經粉碎性骨折,以常人不能達到的形狀扭曲在一起,你可以試想一下一個活人,如果把他兩條腿像繩子一樣系在一起,會是怎樣的場景。」

冷晴露出一臉苦色,難以置信的望著韓飛。

「兩條胳膊也一樣,同樣是粉碎性骨折,因為筋肉腐爛沒有骨頭連接,胳膊都已經拉長掉到了地上。」韓飛輕咳了兩聲,微微皺起眉頭:「而他眼眶裡沒有眼球,身上各處都少了很多肉,缺口整齊,我猜是被人活活割掉那些肉,然後疼死的。」

「什麼人這麼殘忍?」冷晴下意識的捂住嘴,聽了韓飛的描述後胃裡也隱隱有些難受。

「之前那兩個獵殺者應該沒有這種癖好。」韓飛說道:「而剩下就是頑童,感覺他也不像是這種人,你說呢老金?」

「我覺得也不像頑童做的,之前相處那麼久,我感覺他那人雖然嗜血了點,但是不至於變態。」老金回應道。

「掠奪者往往在遊戲前期擔心身份暴露,行事會很低調,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是獵殺者做的。」曹魏冷冷的說道:「所以說就只剩下和我們身份相同的人,其他的玩家了。」

「沒錯,還是小心點吧,說不定這變態就蟄伏在附近呢。」韓飛晃動了下脖子,也就是剎那間,一股勁風從耳邊划過。

眾人幾乎是同時趴到了地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而韓飛也意識到,剛才從自己耳邊划過的是一枚箭矢,若不是因為自己脖子乏累活動了一下,此時耳朵估計都得被穿個洞出來。

竟然這麼快就碰到了敵襲,他在心中暗暗揣測。

但是剛才那箭矢的速度奇快,感覺弓箭手應該本事不差,完全可以不偏不倚的瞄準自己的要害,為什麼會射偏呢?難道他是故意的?

幾個問題同時羅列在韓飛腦海里,讓他不由有些好奇。

「哎呀,這就不對了,怎麼能躲在暗處放冷箭呢?」

一個女聲虛乎飄渺的傳到曹魏耳畔,他回頭對趴在地上的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側耳聆聽。

在那個女人說完之後,許久的沉默。

不過通過她的話音,曹魏也不難判斷,對方講話的對象應該不是自己一幫人,他們的行蹤還沒有被對方發現。

「不管你是誰,我可告訴你,現在你有機會站出來賠個不是,不然等會兒我身邊這位生氣了,事情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曹魏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耳熟,於是不自覺往前爬了一段距離,透過樹木枝葉的縫隙朝前看去,只見前面的一塊空地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人正衝著四周喊話,而她也恰是之前與曹魏等人幾次碰面的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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