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這身回到泰禾園,滿院子的人都驚嘆不已。

只李禛,連看也沒看她一眼,目不斜視,了無波動,只吩咐蘇媽媽好生教一教她進宮的規矩,別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蘇媽媽是從宮裡出來的,對宮裡的規矩非常熟悉。

她給溫黃上了整整一天課,教她見了官家如何行禮如何說話,見了皇后如何行禮如何說話,見了妃嬪如何行禮如何說話,見了公主又該如何……

溫黃腦子好,一天下來就做得很好了,有模有樣,絲毫不差。

十月十四那天,寧國公府去了兩輛馬車。

寧國公在前,溫黃和李禛在後。

路上,溫黃拿著帶手柄的小圓銅鏡左照右照,越看對自己的顏值越滿意。

「你以為是去相親?」李禛可能看不下去了,涼涼地說。

溫黃說:「不是去相親,是去見官家啊!當然要注意儀表。」

李禛:「他是我外祖父,今年六十多了。」

溫黃放下鏡子:「在你們男人眼裡,女人好生打扮一下,一定是為了取悅男人嗎?」

「那是為了什麼?」

溫黃:「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只是想給官家留下一個好印象。要知道,有時候,殺與不殺,全在一念之間。」

李禛微微挑眉:「原來是怕死啊?」

溫黃:「我是挺怕死的。」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好笑,李禛突然笑了一下。

不是嘲諷的那種笑,是真笑。

他今天穿了身橙色錦袍,白色內襯,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光彩照人色如春曉,這一笑,清澈眼波流轉,橙光映照的唇色驀然生動起來,能勾魂似的。

溫黃心弦動了一下。

然後有點鬱悶。

那宗家姑娘……真有艷福。漬漬……

見她臉色突然不好了,李禛以為是自己笑話她惹的,也就不笑了,一路沉默著進了宮。

……

溫黃去過後世不少宮殿建築景點。

如今進宮,跟後世進宮,感覺完全不同。

就是……活的與死的的區別。

活的宮殿,油漆的顏色鮮艷,空氣里的味道鮮活,花草樹木有人精心打理著,長得特別好。

下車後,需要步行一段,路上見到各種宮女、內侍,有穿著黑布衣不戴首飾的低等宮婢,有穿同款青裳白裙袖口領口繡著花紋的宮女,還有穿戴不俗的高等宮娥,穿梭往來,忙忙碌碌。

及至進了擺宴的昇平樓,溫黃又見到了各種各樣的皇帝近親。

王爺王妃、宮嬪、皇子皇孫、公主、長公主及其駙馬(皇帝的姐妹)、大長公主及其駙馬(皇帝的姑姑)等等,滿滿當當一大屋子,環肥燕瘦,珠光寶氣。

溫黃是個很容易想開的人。

見了這景,她就忘了李禛那茬了,眼神兒只在那些盛裝的妃嬪的首飾衣裳上打轉,只恨不得湊上去仔細瞧瞧才好。

這些都是極品,比國公府見的還要好。

以帝後的主位為上座,兩邊各有三排設坐。

寧國公一家三口,坐在皇帝右手邊的第二排。

有前面的人擋著,本來不甚顯眼,但是人們入座以後,幾乎都會往她和李禛這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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