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牢頭的供詞,沒有別的證據。」章惇說:「但是,開封府大獄是那麼好逃的嗎?

沒有師爺這種層面的幫助,僅僅是牢頭,他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陛下肯定還是懷疑的。」

溫黃點頭。

「最關鍵的是,陛下是關心你的。」章惇又說,「否則他不會來。他不來,我的證據也就永遠無法見天日。」

溫黃沉默不語。

……

後來,溫黃才知道,那個獄卒,去年就把自己的帽帶,換成了黃色。

他被判了秋後問斬,只是,因為本就有重病在身,沒能等到秋後,就在獄中病逝了……

而師爺……本來只是停職,後來皇城司查出,那顆放在馬蹄鐵里的釘子,出自汴京下屬大梁縣楊槐鎮上一個鐵匠鋪。

大梁縣楊槐鎮,正是管琪的家鄉。

於是,管琪也被治了罪,秋後問斬。

……

溫黃又去城門口送吃的。

這次,她不只帶了菜,還拿出一籃子熟食,說:「這裡面是些米麵糕點,豆乾點心。

我還帶了一筐水果來,平時餓了可以進來吃點。」

「溫娘子想得可真周到。」班頭笑道。

「我瞧著,你們當中好幾個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就如這位小軍爺。」溫黃指著韓七郎,「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餓得特別快!」

居然被她點名了!

韓七郎頓時面紅耳赤,滿臉激動羞澀。

大家一陣鬨笑。

李禛突然站起來,往外走去。

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溫黃又對班頭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告辭出去了。

她看到李禛在城牆底下的草坪等她。

那邊有牆擋著,來往的行人看不到他們。

於是溫黃過去,問:「你在等我啊?」

李禛面無表情:「不是跟你說了嗎?以後別再送東西來了。

既然和離了,就要有個和離的樣子。」

溫黃:「那你那天為什麼要親我?」

李禛:「……這是兩碼事。不要讓人抓著把柄。」

溫黃咬咬唇:「陛下特地來聽審,他對我們……他對你其實還是有親情的。

他給你賜名歸閒,是不希望你再參與那些事情,我感覺他沒有殺你的意思!」

李禛沉默片刻,說:「帝王之心難測。」

溫黃:「所以……你就故意一再犯事兒,把自己弄到這裡看大門兒,降低他的忌憚心,是不是?」

李禛不語。

溫黃:「但是……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李禛突然語氣有些沖地說:「你若等不了,就別等。

秦韶拒絕了所有的求親,大有非你不可,終身不娶的架勢!

章惇……我原本以為他只是一時被你的美色所迷,如今看來,竟也願意為了你,冒著莫大的風險對抗趙竑!

他們都很好,且都愛著你!

再不濟,還有趙甫。

就屋裡的韓七郎,還想著建功立業以後娶你呢!」

居然說這種話……

溫黃看了他半天,問:「你是在吃醋嗎?」

李禛微微轉過眼去,一肚子不爽的樣子。

「那你可太拎不清了!」溫黃冷然說:「和離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走了就不會再回去!

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你有什麼資格吃醋?

若等不了,就別等?

你以為誰在等你呢?

我送吃的來,不過是為了感謝班頭的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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