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小女孩有點尷尬的看著楚羽，因為房子塌了。
這裡曾經是一座大殿。
但現在，只剩下一堆殘磚瓦礫了。
「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眨動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楚羽：「沒使多大勁兒，真的！」
為了讓楚羽相信，她還眨了眨眼。
萌翻了。
這特麼真是仙界守護主神之一，凶名在外的卯？
宗門裡面很多人都被驚動，徐小仙拎著那張弓，箭在弦上，不過看了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弓和箭又無聲無息的收了回去。
林詩身上光芒籠罩，幾乎已經準備出手。
其他一群人，也全都氣勢洶洶。
「是個誤會。」楚羽衝著他們擺了擺手。
「對對對，是誤會。」小女孩一臉認真。
好吧，所有人全都轉頭走了。
他們當然知道這小女孩是誰，大名鼎鼎的十二生肖主神，凶名在外的卯。
不過怎麼看起來，就是一隻萌萌的小兔子？雖然有點暴力，但還是很萌啊！
隨後，楚羽帶著他們換了個地方。
進到裡面的時候，他還專門看了一眼四周，這座宮殿，不是很華麗，用料也沒有那麼考究。楚羽放心了。
小女孩有些心虛的低著頭。
黃袍中年人和辰，還有同時感到的羿，一臉好笑的跟著進來。
關上門，小女孩頓時兇巴巴的看著辰：「都怪你！」
辰：「……」
羿看著楚羽：「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真正的認真考慮過，關於大千世界的問題？」
眾人臉上，露出嚴肅之色。
這是真正的問題所在，應運之子、天選之子、造化之子……不管是什麼稱呼，但都是眼前這年輕人。
他所背負的，其實是整個宇宙的壓力。
這種壓力，就算是洪荒時代的這些主神，都不願背負。更別說楚羽這個年輕人了。
楚羽點了點頭：「沒想過。」
他看著在場的幾人，說道：「我腦子裡面所擁有的記憶，就是我這一世，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事實如此。」羿點點頭。
辰也說道：「這就是純粹的靈魂體，不管經歷多少次輪迴，擁有的，都是當世的記憶。不過你若是再入輪迴，以你目前的境界，必然是帶著完整記憶的。」
「踏足神域，你就是你了。」黃袍中年人說道。
踏足神域，你就是你？
楚羽想想，有些明白了。到了他現在這種境界，他的靈魂已經跟他的道完整的融合到一起。
在這個境界之前，死後若是輪迴，必然會生出一段全新的、完整的人生。
這跟世間凡人，入六道輪迴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世間凡人，不知前世，不知來生。縱然是同樣的一道靈魂，卻被天道法則所封印，所擁有的，也只有那一世。
一些修行者，可以通過手段，讓自己死後輪迴再生時，擁有極強的靈智，甚至有能找回前一世記憶的。但再怎麼，最多也就前一世。
唯有踏入神域，成為真正的神靈級生靈，才是真正的超越六道輪迴。
不管經歷多少次輪迴，都一樣。
但這法則，也僅僅是在這個宇宙之內。
離開之後，踏入大千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除了真正離開的那幾位之外，幾乎無人知曉。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神靈級的、主神級的強大生靈，沒人願意離開這個宇宙。
因為踏入大千世界的那條路，是一條真正的恐怖之路。
誰都不敢保證還能順著那條路走回來。
羿看著楚羽，微笑著說到：「其實也不是說當世的神靈，全都膽怯，不敢踏足出去。昔年曾有一些人，也出去過，但最終……他們都慘敗。有些客死他鄉，至今未再見過。」
楚羽沒問那些人的身份，顯然，至少都是神靈級，甚至可能是主神級的洪荒生靈。
羿嘆息一聲：「最終，我們得出一個結論，我們這種原始宇宙的道，終究是年輕的，是稚嫩的。面對大千世界那些如同煌煌天威的大道，就如同螢火蟲與太陽之間的差距。」
辰點點頭：「哪怕是三界道訣這種級別的先天功法，在大千世界……也很難排上名次。而且，它的選擇標準，太高了。」
「你說這話其實我很不愛聽，但事實如此。」小女孩撇撇嘴，一臉的不開心。
她為了得到三界道訣，動用了很多手段。結果卻一無所獲，最終成全了楚羽。
「你是真正的造化之子。」羿說道：「我們都看出你的身上，擁有壓過三界道訣的功法。說不定，在大千世界，也是能排上名的！所以，對我們來說，你就是真正的造化之子。或許，前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夠做到。」
辰看著楚羽：「大千世界，所有一切事情，法則森嚴完整，雖然我們不能了解到更多，但至少就目前所知道的，似乎一個原始宇宙能否被納入到大千世界中去的重要指標，是擁有的主神級生靈數量！還有質量。」
「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們沒有永恆級的存在。」辰苦笑道。
楚羽看著辰，忽然問道：「師兄去過大千世界？」
辰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最終嘆息一聲，點點頭：「去過。」
「說說，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楚羽一臉好奇。
小女孩卯的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笑容，羿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辰，黃袍中年人，則是幽幽一嘆。
這什麼情況？有故事？
辰笑笑說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都過去太久歲月了。」
十二生肖主神，皆為先天生靈，是這片浩瀚宇宙中誕生靈智最早的那一批生靈。
其中子的靈智最高！
所以它為十二生肖之首。
辰生而為龍，是這一方宇宙天地的真正祖龍。
那種開天闢地第一的驕傲，其實是每一個洪荒始祖級別生靈都會有的。
先天生靈，修行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在洪荒時代初期，辰就已經踏入主神層次。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天外有天」。
衝出這個宇宙的界壁，外面還有一個神秘的大世界。
於是，他化為人形，仗劍衝出界壁，來到一個無疆的璀璨大世。
他沿著虛空，一路留下坐標，遨遊於這無疆大世中。幾百年過去，也不過才走出一點點的距離。
後來他掌握了更強大的空間神通，開始不斷的破開空間，終於在一千多年後，進入了一座大到讓他差點驚掉下巴的城。
「那座城，哪怕離著無盡遙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那種震撼。如果說我們是神靈，那座城，就是神靈的聖城！」
「太大了！也太漂亮！」
「仙界雖然浩瀚，但把整個仙界放在那座城裡，也不過是一隅之地。」
「我在當時甚至想不出，要怎樣，才能建成這樣一座城。」
「也正是那時，才感覺天地之大，自己太渺小。」
辰一臉感嘆。
他進入到了那座無名巨城，但在進門的時候，就被攔下。
並非是修行太低，進出城的那些生靈比他修為低的多不勝數。關鍵是他被發現，是一個沒有身份的……黑戶。
「那座城的城門之上，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鏡子，那鏡子……就像是一個檢測的儀器，可以識別出任何一個進城者的身份，來自何方，什麼種族，修為如何……」
辰苦笑道：「而我，來自何方，在鏡中顯示為未知，種族是龍族，修為是主神級……」
這時候卯插話道：「對了，咱們這個宇宙的修行等級，就是辰帶回來的。」
辰點點頭，說道：「當時我並不懂未知對守鏡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後來我明白了，未知……就意味著，我是來自一個沒有經過大氣世界認可的，原始宇宙！」
他的聲音低落，而充滿憤怒：「對於無數大千世界的生靈來說，一個原始宇宙，就是一處頂級的狩獵場，是一處真正的樂園！他們在大千世界中所需要遵循的所有規則，到了原始宇宙，十之八九……都可以拋棄掉！」
楚羽這時候說道：「也就是說，他們來到這裡，可以為所欲為對嗎？」
他想起了幻月公主那群人，口口聲聲視他為奴僕，哪怕彼此間的境界幾乎等同，但那群人卻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哪怕最後那群人吃了不小的虧，但恐怕骨子裡，也是依然看不起他們這些……原始人吧？
辰輕輕頷首：「你說的沒錯，但當時的我，並不了解這些。我被看穿了來歷，自己卻完全不知。但在那時，正好有一個龍女，途經此地，她從守鏡人的表情中，洞悉了一切，於是，她殺了那個守鏡人，帶著我逃離了那裡。」
「……」楚羽一臉震撼，有些崇拜的看著辰，想不到這個不靠譜的師兄，居然還有這種往事。
「不用那個眼神看我。」辰鬱悶的道：「她寧可違反大千世界的規則，也要把我帶走，其實本質上，跟守鏡人的目的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她的興趣是對我，而不是原始宇宙。」
「她看上你了？」楚羽問道。
黃袍中年人這時候突然噗嗤一笑，看著楚羽道：「你把看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