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明月?」

何清稍事沉吟,余慈在此人身上打主意,卻不在她預料範圍內。不過,聯繫玄陰教給出的信息,這個想法頗有可行之處。

余慈沉聲道:「在絕壁城,凈水壇弟子聲名狼藉,盧明月與之蛇鼠一窩,且最愛禍害貌美女子,只是多在凡俗中間,白日府等懶得理會而已。想我離塵宗堂堂大派,以前不知也就罷了,如今已經知曉,又怎能放任不管?」

何清啞然失笑,卻還是點點頭,算是贊同。不過她還不能完全滿意:「凈水壇、盧明月之流,一城之毒瘤,除掉就除掉了,可是就僅此而已?」

「那倒不是。」

在何清「只重結果,不看過程」的模式下,余慈漸漸也放開了手腳。他知道何清需要什麼。凈水壇本身不算個事兒,真正讓何清、乃至她身後的離塵宗感興趣的,還是可能勾連到的天裂谷動亂的根由。如果找不到相應的證據或線索,滅掉凈水壇,也是做白功而已。

所以,余慈笑++道:「凈水壇雖是個賊窩,但裡面也未必儘是惡人,也要區別對待。宗門行事,更要有理有節,弟子與那伊辛和尚的首徒證嚴接觸過幾回,覺得他為人面噁心熱,不像是個卑劣之徒,且其與伊辛的關係頗有些古怪,若能將他爭取過來。以此內外結合,或能發掘出凈水壇更多的惡行。」

「證嚴?」

何清倒是奇怪了,她讓余慈接觸證嚴,只不過是給余慈一個發力的扶手,可不是讓余慈去救苦救難的。她搖搖頭:「半月後,我是第一批登臨九天外域的,俗務交接、事前準備都要時間。五日之內,此地事務,要麼解決,要麼擱下」

「何需五日,若是何仙長支持,且又事態順利,三兩天也就成了。」

余慈漸知何清的脾性,不搞謙遜之類的虛文,此話說得甚是肯定。他想到的是已經殖入證嚴腦宮的神意星芒。被這個小玩意兒附體,證嚴便等於是他最得力的探子,他可對那一對師徒的恩怨,感興趣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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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絕壁城的許多居民都發現,城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以前那些冷漠高傲的上仙老爺們,突然變得熱情起來。當然這不是說老爺們肯紆尊降貴,到下城和凡夫俗子同樂,而是他們一個個都大漲俠義之心,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接連發生幾次。

不說「俠客」的身份,一直以來,在絕壁城,成為類似事件反角的,往往都是南城凈水壇的惡和尚們,之前的數十年里,便是這麼一群人,在城中為所欲為,想管的沒資格去管,能管的懶得去管,以至於城中居民聞之色變,視之如災劫一般。

但這兩日,經過接連幾次打擊,死傷了五六個人,那群毒蛇似的和尚一個個都蔫了,躲在廟裡,龜縮不出。偶爾出來的,也是戰戰兢兢,走路時都恨不能貼著牆角。

絕壁城的風氣倒是為之一清。

余慈坐在天翼樓頂層,看著這段時間各方匯總的情報,微微而笑。

他只是放出風聲而已,大約就是何清對凈水壇、或是盧明月的所作所為不滿之類,馬上就有人積極配合,在原始版本的基礎上,開發出多種豐滿詳實的細節,且演繹得活靈活現。

像是不開眼的凈水壇和尚對何清無禮、何清看中的好根骨弟子被某個和尚糟蹋等等,雖說不值智者一哂,卻是大眾喜聞樂見的消息,很快在城中流行開來。何清的沉默,也助長了這類消息的傳播速度。

這種情況下,便是再穩重的人,都不免要懷疑:何仙長真的要對凈水壇下手了嗎?

對此,各宗反應倒是出奇地一致:不管如何,探探風色總是沒錯的,尤其還站在「道義」一邊,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萬靈門、無生劍門、玄陰教,每個宗門都試探那麼三兩回,各自來算不多,但集合起來所產生的趨向便已經相當了不得。

「凈水壇危亂只在旦夕之間。」

余慈拋開記事的玉簡,在觀景平台上觀覽城中景致。如果是只是摧魂凈水壇此時只要他稍稍加把力,當日白日府之事,怕就要在凈水壇頭上重演。

不過,某些事情,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自從證嚴和尚上次奉伊辛之命回返,至今已是第三天,伊辛師徒之間關係的淡漠程度,也讓余慈開了眼界。三日來,他們之前竟然沒有一次交談,證嚴靜修、伊辛閉關,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在「監視」的余慈,自然也就無法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正因為如此,事情才顯得古怪:說得嚴重點兒,此時的凈水壇,幾乎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隨時都會被離塵宗的天威碾成碎末。這種時候,身為住持、身為住持首席弟子,伊辛和證嚴應該忙活起來才對,至少到何清那裡探探風聲,又或者約束弟子,避過風頭。可這兩位,一個比一個坐得穩當。寺中弟子有找過去的,證嚴只是隨便應付兩句,而伊辛更是給出閉門羹,別人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距離何清給出的期限只有半天左右的時間了。

余慈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欄杆,他還沒有到著急上火的地步。雖說無法如預料中那樣,抓著伊辛和尚的把柄,可有以前照神圖映現的信息,將之截頭去尾,稍加修改,便是一個能讓何清滿意的答覆。

反倒是近三天的觀察,使他在別的方向,有所收穫。

余慈閉上眼睛,遠方信息通過特有的渠道傳遞過來。在腦中還原為大略的圖像:灰黯的顏色,支離破碎的天地,還有深層閃耀的充滿力量的光,這便是證嚴神魂狀態的映像。

此時此刻,余慈對這裡的情況,了解程度恐怕還在證嚴本人之上。

利用其本身的裂隙,神意星芒已經前所未有地將其「根須」殖入證嚴神魂的深層結構之中。按著葉途的「同心圓理論」,余慈估計著,他已經介入了和尚的隱識層面!

神意星芒的「根須」,好像是紮根在一條地下暗河中。暗河其實就是證嚴時刻涌動的心緒激流,成百上千個破碎的畫面,夾雜在其中,飛掠而過。

這是類似於佛門「他心通」的能力,余慈在天裂谷中,擊殺褚妍等人時,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論信息之詳實,此次比之上回,還有相當的差距,但當時他情緒躁動,有心魔催化,憑一腔血氣衝動,實不如此時體會的清晰和深刻。

「都道識海無邊,前塵往事,鉅細靡遺,都在其中。若能搜覽一遍,也不用再費別的功夫」

念頭是不錯,但如何做到,仍是個問題。天裂谷時的經驗太過霸道,用在證嚴身上,余慈還做不出來。

正想著,有人用手指輕觸他的肩膀。

余慈一震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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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線斷掉,新買的無線上網卡不給力,發了一次沒見影,再發好吧,其實我的狀態也差不多,仍在調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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