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遞過來的信息,對應的正是余慈他們重點關注的目標。

重器mén首領是一個,沉劍窟主人則是另一個。

「重器mén的位置比較靠前,曲無劫的影子則是剛穩住原道大人法體,強行破禁!」

信息更明確了些,余慈聽在耳中,略遲疑一下,問道:「劍仙修為?」

「沒有劍仙印識,哪稱得上劍仙?更何況它本源劍意和原道大人的嚴重衝突,十成力量倒有四成要在內部折耗,這種情況,不經過三年五年的調整,不會好轉……當然,就算不是劍仙,也只有六成力量,殺光劍園內所有人,也不算什麼。」

余慈chōu動嘴角,尚未及回應,黑暗中「嘭」地一聲,好像有一個瓶塞彈出來。餘音在黑暗中回dàng,隨後摻進了嗚嗚的風聲,擴散到外圍,在邊緣堆積運化,片刻便醇厚起來,好似天邊的雷音,宏大而遙遠。

由於沉劍窟主人吞吐元氣,利若寶刃,數十里之內,都有被斬殺的風險=。所以諸修士都自覺隔了一大段安全距離。誰也不清楚,相隔近百里,音bō傳遞到此,會扭曲成什麼模樣,究竟和原本的聲音相差多少,不過在此聲làng翻動的時候,更清晰的聲音泛起。

那是一縷清音,倏乎間已轉高亢,但無論它拔升多少個音階,其音sè總是明澈透亮,不散不燥,不帶半點兒煙火氣。

聽到這聲音,人們莫名覺得眼前一亮。隨後清音便與外圍雷音和鳴,在悶悶的雷鳴聲里,顯出無以倫比的穿透力,清音穿透黑暗,穿透界河、穿透空間,擴散向無限的遠方。

這一刻,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河道」遠方,驀然爆發的明光。

「正面……命中!」

那位不知用什麼方式,幾乎dòng徹歸墟內所有地域的情況,此時便將百里外的破禁進度大概描述一些,可緊接著,就是一句「xiǎo心」!

「河道」中,余慈已經覺出不對,清音倏乎間跨越百里虛空,其實已不是正常音bō的速度,漫過耳邊,非常悅耳,可其中鋒芒,凌厲至不可思議!

眾修士反應則更慢一些,一愣神的功夫,也都發覺不妙。清音本身倒在其次,真正要命是其含蘊的劍意,細若絲縷,然而真煞、肌骨乃至yīn神,都被一穿而過,修士們最完美的防禦就此透開了一個「xiǎo孔」。

氣機牽引,劍氣迸發。

一瞬間,就有十多位修士慘叫,只覺得頭頂劍氣貫下,周身氣血逆流,經脈倒轉,口噴鮮血之下,摔入界河虛空深處,不知死活。

「斬雷辟劫劍中的『十二yù樓天外音』。」

那位剛確認了清音的來歷,隨之而來的音bō又是一變。以「天外音」劍意為先導,積蓄在封禁之後的磅礴力量傾泄而出,形成滔滔洪流,肆虐「河道」,漫溢虛空,衝擊力決不遜sè於玄黃殺劍放shè出的血殺之氣。縱有界河中各處虛空裂隙分流,恐怖的衝擊大cháo仍在頃刻間「灌滿」了「河道」,將眾修士沖得七零八落。

此時,余慈卻拎得清楚:衝擊大cháo雖是強勢,卻不比「十二yù樓天外音」的劍意攻伐根本。他有天龍真形之氣護持神魂,仍覺得心動神搖,明面上沒有被即刻穿透,其實暗傷已經造成。

「這就是斬雷辟邪劍!」

這還是由沉劍窟主人擋住了正鋒……

衝擊大cháo洶湧澎湃,hún染外圍雷音,更是強勁,可「十二yù樓天外音」依舊清晰明透,相應的自然也是殺傷不減。余慈提聚jīng神,想用自家劍意抵禦,然則一念初起,神魂深處某個區間,忽地震dàng。

在余慈的感覺里,神魂震dàng之時,亦分出一縷清音,清越如劍yín,恰與外面透進來的「十二yù樓天外音」對沖,意外地齊齊湮滅,都無痕跡。

「哦?是烙在你神魂中的飛仙劍經劍意jī發?」

那位有些驚訝,隨後又嘆道:「你修煉的半山蜃樓劍意,也源自論劍軒,引出點兒力量來並不奇怪。難得的是能摹出半分真意,可惜至此難以寸進。」

余慈表示理解。

真正接觸到「斬雷辟劫劍」,他對《上真九霄飛仙劍經》的了解也更深入一層。那位一直在講「劍意純化」之理,而「純」則是修煉劍經最根本的要求。

純者,仙也。

觀「斬雷辟邪劍」的劍鳴之音,清澈透亮,不染微塵,正有凌絕塵俗之意。可見其對純化要求之高。對余慈來說,除非把他前面二十六年修為廢掉,又將滿腦子既定之規全數拋卻,還原成一張白紙,重新修煉劍經,才有可能登堂入室。

如此削足適履,智者不為。

最後,那位做了總結:「明珠méng塵,真是可惜!」

「……」

余慈一個恍神,便被前方巨大的衝擊壓回了百尺,這才想起外界衝擊大cháo方興未艾。當然,相較於「十二yù樓天外音」,也就不算什麼了。

稍一鼓勁兒,他便如一條溯流而上的魚兒,馭劍直衝上去。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抵住「十二yù樓天外音」的修士,同樣有一些人,抗著衝擊大cháo,向前方tǐng進。他們不如余慈那麼了解情況,但正因為如此,也就更沒有那麼些忌諱。

「還有三十五個……重器mén的位置落到了中間。唔,還hún進來幾條大個兒的。」

那位仍在傳遞消息,余慈點兒不明白:「大個兒的?」

「他們嘛,是在原本在外圍湊熱鬧,趁機hún進來的一些人。」

就像七傷道人那樣的?

余慈喔了一聲,並沒有特別的表示。步虛修士確實是現在的他必須仰望的強者,但在目前的境況下,他們還手~機不能成為撼動整個大局的力量……畢竟,作為局面最大的支柱角sè,沉劍窟主人的層次要強出太多了!

終於,「十二yù樓天外音」拔至最高處,徐徐消散。衝擊大cháo依然狂暴,但已愈發地沒有威脅。

「它進去了!」

那位在耳邊提醒,余慈眯眼去看,畢竟相隔數十里路,前方還是一片黑暗。但再行十餘里路,他視界中陡然出現一個光點,或許微弱,可在黑暗的「河道」中,已經足夠醒目。

余慈咧嘴一笑:「哦,又回來了!」

一旦有了光源,就算再微弱,也和之前徹底的黑暗有了天壤之別。眾修士的夜眼已有了用武之地,更能夠分清敵我,「河道」中立時就生出一bōhúnluàn。余慈隱匿氣息的本事還算不錯,又反應迅速,及時降速偏向邊緣位置,將húnluàn讓過。如今他已經落到了一眾修士的後半段。

隨著眾修士前沖,前方光源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大,慢慢地形了一個光圈。只是光圈沒有無限制地外擴,在達到某一程度後,便開始收縮、扭曲,有閉合的趨勢。

這幕情形一下子jī起了眾修士的情緒,連續幾個人影疾飛加速,投向那個光圈中央。最近已不過半里路程,其速度一閃便是千尺之上,已經超出了還丹水準。再一次,那傢伙就能衝進去了!

余慈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但透過層層人影,他還是清楚地看到,在光圈中央,翻出一片yīn影。

「來了!」

警示聲響起,余慈聞言便毫不猶豫地回手,將背在身後的玄黃殺劍連鞘拿起,擋在xiōng前,全身氣息強度再降下一個檔次。

在眾修士的夜眼中,前方的光圈瞬間塗抹上濃重的血sè!

「河道」內溫度驟增,仍向前沖的修士們忽地愕然,只見那衝擊大cháo還未過去,又一bō更為驚人的血光噴薄而出,轉眼間就把「河道」的顏sè變了過去。

血sè大cháo嗡然而過。

已經撲到光圈正方的人影正面撞上這片血sè,哼都沒哼一聲,就化掉了!後面跟上的修士見狀大駭,想往側面遁去,卻哪還來得及,轉眼就落了個同樣下場。沒有人能躲過去,余慈相距至少還有二十里路,也不過就是半個呼吸的時間,便被血sè大cháo碾過。

劍鞘中,玄黃殺劍微微震動,余慈就遵循震dàng的節奏調勻全身氣息。只覺得耳畔轟一聲響,整個身體都往後卷飛,摔出至少五里開外,才掙扎著緩住去勢。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髮式的大笑聲中響徹整個「河道」,余慈抱劍當xiōng,身體微微蜷起,只覺得全身都透出血液被燒化的怪味兒,但心內虛空的生死符翻轉無礙,正在一個極不錯的狀態上。

應該是光線的原因,從這裡逃眺,光圈中那個人影已能夠隱約看到,只是nòng不清面目。然而聽那肆意的狂笑聲,余慈依稀看到了一場滿透著不屑和嘲nòng的臉。

隨後,yīn影消失。

貌似有人說到九月全勤,那就是個笑話――俺在這制度面前就是個笑話啊!

欠三章了?還是四章?這種糟糕的更新大概一直要持續到九月上旬,直到修稿靠一段落。

好吧,現在是道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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