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巫法神通兩路並進(新婚一更)

「那麼,你就幫幫忙吧,送我去南國那邊?」

「」

幽蕊木然半晌之後,只好解釋,靈巫「逾界」之能,畢竟是有諸多限制,帶一兩個蟲豸之類還無妨,但要帶上余慈這投影分身,只是靈波的干擾,就足以讓他們迷失在無盡虛空之後。

事實上,幽蕊現在還遠達不到周遊諸界的水準,由於她和余慈的關係太過密切,打破了虛空平衡,受此影響,她比較有把握的,還是和余慈相關的一些虛空世界。

比如承啟天。

「然後,還有呢?」

「永淪之地也能去,但再也回不來了。此外,血獄鬼府那種地方或可一試,卻不好定位。」

「就是能去,但不知會去哪裡,能回來,也不知道回到哪裡?」

幽蕊垂眸不語。

余慈就笑道:「也不錯了,靈巫之能,未必都在此處。」

「是。」

幽蕊依舊維持著恭謹的姿態,這也算是另一種淡定吧。不過,她認為還需要表現出一份價值來:「婢子冒昧,有一言上稟。」

「你說。」

「古往今來,但凡有人行神主之事,且成氣候者,與信眾、眷屬等,總是初時親近,其後疏遠,終至不可窺見。是而道經有言: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余慈唔了聲,隨即笑道:「這有什麼說道兒沒有?」

幽蕊垂首回應:「神主之道,博奧深邃,非是我輩所能窺測。但巫法中有言,神主之法,首要是一個『信』字。信者,此來彼往是也,一人不成『信』,彼此不通亦不『信』。既然彼此互通,便是牽掛,一力來,則一力去,牽制之下,超脫之難,可知之矣。」

「這話倒有點兒意思。」

余慈明白幽蕊話意,雖然影鬼曾有「十力難制一巧,十巧不敵一信」的說法,以「信」為「純」,加以解釋。但通過這些年來的親身體會,幽蕊的「牽制」一說,更是精到。

這信念固然是純粹了,但建立在這種純粹基礎上的,畢竟是一種彼此關係,永遠也無法「歸一」。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何況是「一」和「二」的差距?

按照幽蕊意思,換個說法,就是信力、香火,有某種雜質,或者說是毒素,能夠侵蝕修為。為此,需要神主拉長與信眾的距離,做一些澄清過濾的工作,但距離拉大,又會造成神主和信眾溝通不暢,這時,靈巫便應運而生。

巫者,溝通天地人,可說是橋樑;但也能說是「立柱」,用以區隔上下。

這正是靈巫的真正價值所在。

余慈沉吟。

聽幽蕊所言,靈巫確實是神主一系比較合用的「工具」,當然,像是佛祖、道尊那等存在,又或是元始魔主,對靈巫應該也沒什麼需求,但換了羅剎鬼王,還有一些將成未成之輩,價值又自不同。

不過,對他來說,似乎還「早」了些。至少就他本心感應,對「超脫」的需求仍不迫切。那就換個實在點兒的吧

「我知道了。你且看看,能幫我做點兒什麼?」

第二次問出類似的話,幽蕊也要拿出實質點兒的東西,她把自己放在余慈的立場上思考,末了道:「主上可有急切通話之人否?以巫法輔助,可使主上心念,與世間任何一個能夠辨識氣機之人溝通,當然,時間不長。」

「竟有此事?」

余慈嘖了一聲:「我可認得大梵妖王的,與他說話也無妨?」

「只要能抗過反噬,也是可以的。」

「那算了吧。不過倒有一個」

余慈投影出來,觸發點就是踐行對陸青的承諾,將信物交給黃泉夫人,說到底,還是要先把寄元魂玉和書信拿到手。

「我化蛹之前,丟掉的那些東西,在誰手裡?」

「為保險起見,放在小五那邊。」

五嶽真形圖自辟虛空,那確實是世間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那,幫我接小五。」

「是,主上。」

承啟天裡似乎刮過一陣陰風,明顯有外力加入,但不等余慈進一步解析,幽蕊已膝行上前,微仰起俏臉。心神的聯繫讓余慈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他伸出若有若無的手,按在幽蕊前額上。

一縷心念抽出,投往無盡虛空之後,略有震盪,然後突然就切入了一個很是嘈雜的環境中。

雷鳴般的震盪碾來碾去,還有尖銳到讓人頭皮發炸的破空聲、慘叫聲,嘶啞的怒吼聲。所有的這些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全無規律的元氣狂潮,使得那縷心念飄來盪去,維持起來十分困難。

幽蕊臉色可以目見地蒼白下去,但很快,那邊就有了回應。

「哎呀哎喲1

小五先是驚訝,後是痛呼,倒把余慈嚇了一跳:「小五,你在哪兒?有沒有問題?」

「痛痛痛痛」

小姑娘的呼痛聲後,就後充塞天地的長吟,余慈隱約記得,是二十五路神禁中的哪個,那邊倏地一靜,隨後就是歡叫聲:「師兄啊,是師兄!你出來了?」

「呃,算是出來了。小五,你沒事兒吧,快來和師兄會合,要不然說個位置,我過去1

「好啊!可是,離得好遠啊,在海上呢1

「海上?」

「等下哈,點點,我們在哪兒來著?你也不知道?師兄,點點也不知道啊1

「點點?」

「是啊,新交的朋友,比我小一些呢」

小五分明有些得意,大概是叫師兄叫得太多,有個小一些的朋友,很有做姐姐的快樂。

余慈稀里糊塗,雖說五嶽真形圖存世堪以萬年計,可在他印象中,作為五嶽元靈的小五,還是那個黃毛丫頭的形象,就是這十來年過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比她還要小一些難道是拐了哪家的孩子?若是小五,以她那不通人事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來!

阿彌陀佛,罪過了!

余慈的思路給擾亂了片刻,還好很快又抓住重點,連迭追問,想判斷出小五的位置,可是那邊說得顛三倒四,且是大海茫茫,相隔億萬里開外,實在沒有及時會合的可能。

這麼糾結了片刻,小五那邊突然提了一個建議:「師兄說個位置吧,我們擺脫了追兵,就往那裡去――這是點點說的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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