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絲雨懷中的兩個寶寶,一個拎著替夏鵬飛買的西服,一個抱著替夏鵬飛買的鞋子。

兩個寶寶脫離了絲雨的懷抱,一陣風跑到夏鵬飛跟前,把手中的物件舉得高高,仰著可愛的小臉看向窗前的少年。

一個脆生生地喊,「飛哥哥,姐姐給你買的西服。」

一個尖著嗓子喊,「飛哥哥,姐姐給你買的鞋子。」

夏鵬飛眸光飛速掠過絲雨的眼眸,沒作更久的停留便低頭去看兩個寶寶。

「飛哥哥,馬上試一下,看看西服合適不?」冷圓圓粉嘟嘟的臉蛋開出了一朵人間至美的小花,無比清透的眼眸盛滿了欣喜和善意。

冷甜甜瘦削的瓜子臉上也儘是愉悅。

兩張令人憐愛的小臉。

眼前的這兩張小臉和視頻上的小蟲蟲、小圓圓見到歹徒被嚇得連連後退的畫面,重疊在一起,讓夏鵬飛感到無比後怕和自責。

夏鵬飛差點就見不到這兩張明媚的小臉了!

「好,我試,謝謝!謝謝!」夏鵬飛的語聲低沉,眼眸里湧出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

他像是在感謝兩寶,又像是在感謝絲雨,還像是在感謝上蒼。

接過小甜甜和小圓圓手中的西服和鞋子,少年立即卸了包裝,當著絲雨和三寶的面就穿上了西服和鞋子。

絲雨給他買的西服和鞋子。

「哇!姐姐快看,飛哥哥穿起來好合適!就像是量身定做的!」

一如既往的挺拔俊逸,徹頭徹尾的丰姿卓絕。

永遠是無論安放在何種場景也會秒殺周遭一切的存在!

夏蟲蟲擔心的小眼神看向冷絲雨,絲雨此前怒不可遏的聲音在他耳際迴響:

「我要手撕了他!我要手撕了他!」

「好哇夏鵬飛,被我逮住你死定了!」

可冷絲雨清澄的眸光沒有任何攻擊性,至始至終靜靜地的駐留在少年精緻的眉眼之間。

有點失落,少年的情緒似乎不高,這和絲雨想像的會面完全不同。

冷甜甜過來拽著少女走向少年,「姐姐你看,是不是特別合身特別好看?」

「小圓圓和小甜甜,去收拾好你們的東西,我們馬上走,坐晚上的高鐵。」冷絲雨拍了拍冷圓圓和冷甜甜。

夏鵬飛和夏蟲蟲如遭雷擊。

夏鵬飛除了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以外,竟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語。

他以為絲雨帶走兩寶是在怪罪他,是在變相譴責他。

夏蟲蟲急得快哭了,當即跳下沙發,扯住絲雨運動服的衣角,「雨姐姐,不要走,我們一塊兒過大年吧!」

見絲雨沒有回應,夏蟲蟲又去碰夏鵬飛的手,「哥哥,這是雨姐姐啊,你不是很想她嗎?快挽留雨姐姐啊!

讓她留下來,我們跟雨姐姐、圓圓和甜甜一起過大年啊!」

「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圓圓和甜甜,讓她們受驚嚇了!」夏鵬飛的低沉的嗓音透著半分沙啞,摻和了幾分自責和無奈。

他不想為自己開脫。

儘管慘劇最終得以避免,儘管他當時同樣在與罪惡作戰。

小圓圓和小甜甜很想和夏鵬飛兄弟一起學習、玩耍,可她們也知道,姐姐下定決心的事是她們所無法動搖的。

兩個小寶寶無精打采地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夏蟲蟲可憐巴巴地去守著冷圓圓收拾東西。

他想隨冷圓圓回梓虛市,可梓虛市以外的世界又有他想要去擔負的使命,他還怕夏鵬飛又真出什麼狀況。

所以,他決定繼續陪在哥哥的身邊。

「圓圓,回到梓虛市要給我電話,好嗎?」夏蟲蟲聲如蚊蠅,想到要離開圓圓不短的時間,他的心就晦暗無光。

和圓圓一起學習、一起排除旅程中的困難甚至聽小圓圓神吹鬼扯,這一切都是他最美好的時光。

「好,就怕你要忙正事。」冷圓圓把一條冬裙塞進提包。

「你的事就是正事!」夏蟲蟲眉毛動了動,眸子裡蓄著一抹濃烈情緒。

「蟲蟲,我跟你打電話,你嫌煩不?」小甜甜拿蟲蟲當偶像,當好友,但見蟲蟲似乎不怎麼在意她。

「怎麼會呢?咱們是好朋友,回梓虛市,我們還一塊兒學習,一塊兒玩耍。」

「嗯!」小甜甜開心地笑了。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哪怕只有一縷陽光,也足以點亮她的整個世界。

少女撇開窗前的少年,在桌上拿起一瓶純凈水,玉指猛地擰開瓶蓋,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朝肚子裡灌水。

「嘻~~好渴~~」擱下瓶子,少女眸子瞅一眼儀表堂堂的少年,很柔美很暴力的手臂指了指少年,「很合身……」

「就是太貴」卻愣是沒說出來。

灌完水,少女再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細爪往茶几上狂搜吃的,雞腿,烤鴨,見什麼吃什麼。

少年凝神細細地看向心儀的姑娘。

少女的水晶髮夾已經松得快抱不住秀美的髮絲了。

一雙精巧的眸子明澈如秋日的晴空,釋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和寥若輕煙似的淡然。

秀挺的鼻尖上冒著的細汗,是對她一路風塵,一路除暴安良頒發的特別獎章。

「嘻~~餓了~~」絲雨摧殘著美食,顧不上少年肆意溫存的眸光。

她確實渴壞了餓壞了。

這一路上,斗色狼,護送病人,追蹤人販,腳踢偽條子,還托著兩寶逛街,沒顧得上喝口水。

強大的體力就算沒有消耗殆盡,也所剩無幾了。

「姐姐,我們收拾好了。」冷圓圓和冷甜甜提著包走到眼前。

「好,我們這就走。」絲雨站起身,準備接過行李往外走。

「等一下——」夏鵬飛抬腳過來在絲雨身前站定。

「幹啥?」少女小心臟莫名擂起鼓來,眸色略顯緊張地看向少年。

莫非要打個啵?

這麼多小寶寶呢,可不能帶壞小朋友。

華國風氣這些年雖然開放了不少,但還是遠遠比不得某些國家那麼肆無忌憚。

正在絲雨胡思亂想間,鵬飛用他能畫畫能寫字能使壞的右手取下絲雨的髮夾,為她凌亂的髮絲分出一道符合美學法則的分界線。

再將髮夾輕輕戴在眉毛耳際。

絲雨的神思一陣飄忽,似乎找不到落點,她突然有些貪戀眼前的美好時光。

可她又告訴自己年前這個少年是來忙生意的,自己不能給他增添貞擔;而且看起來他確實被她的家人拖累了。

「圓圓甜甜,我們走吧。」絲雨咬了咬,狠心拎起包就走。

夏鵬飛快步追上絲雨,伸手拽住絲雨的包,「我幫你快遞迴去吧!你帶著兩個孩子怎麼拿包?」

絲雨放開包,打開門,抱起兩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鵬飛沒有追出去,只面如死灰地靠在門上,兩眼空洞地看向天花板,兩隻提包哐當一聲落在了地板上。

「哥哥,你怎麼不留她?」

「一個女孩鐵了心要走,我留得住她麼?」

「問題是雨姐姐未必就是真心要走。」

「你看她走的時候頭也不回,生怕耽誤了趕車,這像是有情有義的樣子麼?」

「因為她沒有感覺到足夠的溫度。」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

夏鵬飛突然打開門,撈起蟲蟲朝樓下狂奔。

「絲雨——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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