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歸給唐元清守靈一夜,第二天就回了如家飯店。

唐老的葬禮要在後天辦。

因此,他準備等葬禮結束以後,就直接動身去許安。

在如家飯店。

杜歸開始收拾,打包自己的東西。

但冷不丁的……

他發現沒什麼好收拾的。

「擦……」

「我竟然這麼窮嗎?」

家裡除了一個讀書的時候買的老筆記本電腦,外加電視機,手機,鬼摩托以外,竟然找不到別的值錢的了。

一個行李箱,就把衣服,生活用品全裝好了。

「我有點懷疑人生……」

杜歸都懵了,他現在好歹卡里也是有一百萬出頭的土豪,結果竟然家徒四壁。

來到後廚。

後廚里的冰箱倒是有倆,還有煤氣灶,煤氣罐,電磁爐,火爐啥的,全是之前鬼員工們偷的。

但是這些玩意也不需要啊……

其實。

杜歸念念不忘的,還是如家飯店。

「要是能把飯店帶過去就好了。」

「但是好像帶過去也沒什麼用,許安的鬼,似乎都是一些物品變成的鬼,一條街,一個路燈,一把刀,可能一條河都能變成鬼。」

「那些鬼應該沒有什麼吃飯的說法。」

「就是不知道,許安的墓主人,是人型的,還是什麼別的路數,等我過去以後,我得想想怎麼搞它一波。」

想到這。

杜歸突然拍了拍腦袋,趕忙走到前台,把帳本給塞進了包里。

「我得把帳本帶上。」

「不然的話,等到了許安,要是在那邊待上十天半個月,我睡都睡不好。」

是的……

杜老闆的帳本除了拿來記仇以外,還有助眠作用。

他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看一眼帳本,回憶一下是不是有仇人沒寫上面,不然的話,壓根就睡不著。

不得不說。

得罪了杜老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一旦上了帳本。

那絕比完蛋了,杜老闆信奉一句話,君子不報隔夜仇,要是隔了好幾夜都沒把仇報了,這仇恨會越來越大。

……

另一邊。

一隊人,正在沿著高速公路,往安州進發。

這些人是從民調局總部調來的。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件事。

一、把張全有調到許安,因為他是唐老那一脈的人。

二、把唐元清的屍體帶走。

領頭的那人是個中年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面色冷漠,一雙眼睛不怒自威。

他身上的氣息,則非常陰冷,給人一種極為不適的感覺。

陳信是陳鎮東的兒子。

他的潛力很高。

已經殺死了三次索命鬼,在民調局屬於天賦很高的那一類。

而且。

他的第四次索命鬼快要來了。

這次只要把唐元清的屍體帶回去,等到十月份的時候,他會將唐元清的屍體埋進豐都鬼城,然後化作一個陪葬者。

一般來說,一個殺死五次索命鬼的人,被化作陪葬者以後。

可以保證豐都鬼城三年不出問題。

唐元清生前已經殺了六次索命鬼,第七次索命鬼也被殺了,他的屍體如果埋進豐都,可保豐都十年太平。

這是一樁大功勞。

陳信在心裡默默盤算。

「這個功勞基本已經在我手裡了,再加上我的潛力,父親如果在運作一下,就可以換來一樣能對付索命鬼的東西。」

「這樣一來,我年底就可以殺死第四次索命鬼,四十歲之前,我便有足夠的底氣,去面對第五次索命鬼。」

「五十歲那年,我能達到唐元清生前的高度。」

「不,我會超越他。」

民調局的戰鬥力,其實已經有了青黃不接的趨勢。

不對……

並不能算是青黃不接。

而是唐元清那一代人,實在是太強了。

那怕是陳信的父親,也就是唐元清的對頭陳鎮東,也是殺了五次索命鬼,即將迎來第六次索命鬼的強者。

錢老,韓老,徐老他們,也都在這個層次。

唯有唐元清。

唐元清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三十年前,在許安那場靈異事件中,連殺四次索命鬼。

這種人站在了時代的風口浪尖。

那怕是他死後,都成了一個標杆。

很多人以唐元清為目標。

對於那些死對頭而言,唐元清則是壓在他們心口的一座大山。

強大,又充滿了智慧。

走一步算十步,把什麼都看的很透。

尊敬他的人,會覺得安心,因為他是庇護剛。

厭惡他的人,會覺得恐懼,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陳信是後者。

他不禁心中冷笑:「唐元清一死,一個新的時代就來臨了,等到他們八人里,剩下的那兩個病鬼一去,更多的人將會重新站隊。」

「而我,將會超越唐元清,取代唐元清。」

「若干年後,沒人會記得唐元清,他們只會記住我。」

很快。

陳信帶著的人,就到了安州市中心。

一下車。

便有人應了上來。

高堯看著面前停著的一輛輛車,那些車上都貼的有民調局的標識,便趕忙問道:「各位兄弟,是從總部來的嗎?」

陳信雙手背負,看也不看高堯一眼。

他的手下湊上前,淡淡的說道:「我們奉命而來,唐元清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高堯下意識的說道:「在裡面的靈堂。」

「張全有呢?」

「張隊也在裡面。」

「你們帶來了什麼命令?」

手下冷笑了一聲說道:「以你的權限,不應該問出這種話,在這裡候著吧。」

高堯面露不悅,對方話語裡的頤指氣使,讓人很不舒服。

就算自己只是民調局的普通成員,可也不應該被這麼對待吧?

高堯並不知道。

隨著唐元清的倒下,庇護他們的大山已經消失了。

民調局內,那些唐元清的死對頭,已經開始上躥下跳。

之所以這麼做。

便是想給那些中立的人一個態度,逼著他們站隊。

民調局並非鐵板一塊,但也不都是那種沒良心的畜生,只是人走茶涼的無奈罷了。

……

張全有跪在靈堂里。

他面色憔悴,昨夜是杜歸守靈,今夜是他守靈,而明天,所有人在處理完安州鬼物造成的影響以後,將一起為唐元清守靈。

但正在這時。

腳步聲忽然從身後響起。

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張全有,好久不見。」

聽到這話。

張全有面色微變,他扭過頭,語氣冷淡的說道:「趙信?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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