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外,安靜無聲。

刀姐爬在桌子上,睜著淺藍色的眸子,呆了許久,方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坐了起來。

「吱呀……」

小屋的木門打開。

店小二小七從屋裡走了出來,滿臉關切道:「這位姐姐,你沒事吧?」

刀姐雙手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卻依舊雙腿發軟,只得又坐了回去。

小七連忙解釋道:「是那個拿鞭子的姐姐下的藥,跟我們沒關係。」

刀姐轉頭看著她道:「你看到她下藥了?」

小七點了點頭。

刀姐皺眉道:「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小七一臉認真地道:「爹爹說了,我們只賣東西,不插手任何江湖的事情。」

「咚!咚!咚!」

屋裡響起了剁骨頭的聲音。

刀姐又看了她一眼,道:「給我端壺乾淨的茶水出來。」

「好叻。」

小七立刻進屋,重新端了一壺茶水進來。

刀姐立刻伸出雙手,顫抖著把茶壺捧了起來,然後便仰著頭,「咕嚕咕嚕」,把一整壺茶水一飲而盡。

小七安慰道:「姐姐不用擔心,你就喝了一口,很快就會沒事的。」

刀姐依舊蹙著眉頭,滿臉擔憂。

楚飛揚那個傢伙被擄走了,不知道那位郡主會怎麼對他,不會一怒之下,把他給廢了吧?

按說不會。

但楚飛揚那個笨蛋在那位郡主的面前,一直都不會說話,而且每次都會惹她發怒,對方要是惱羞成怒,衝動之下,可能真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突然轉頭看向旁邊的少女店小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只喝了一口?」

小七道:「我在門縫裡看到的啊。」

隨即又連忙解釋:「不過不是偷看,只是不小心看到的。我還看到那位公子……」

刀姐嘆了一口氣道:「他把一杯都喝完了,怪我,我要是不喝一口,估計他也不會喝的,畢竟他一直對她都很警惕。」

小七好奇道:「姐姐,那位公子跟那個拿鞭子的姐姐,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那個拿鞭子的姐姐要每次都要抓他呢?」

「每次?」

刀姐聞言一愣,看著她疑惑道:「你今天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

小七點頭道:「是啊,上次我都看到他們了。那位拿鞭子的姐姐,一直在追那位公子呢。」

刀姐眼中光芒一閃,問道:「上次是什麼時候。」

小七剛要說話,屋裡突然「咳咳」了一聲,道:「小七,進來幫忙。」

「哦哦。」

小七沒再說話,連忙轉身跑回了屋裡。

刀姐握了握拳頭,惱道:「可惡,楚飛揚那個混蛋,還騙我說是第一次來這裡,原來早就跟那位郡主勾搭上了。哼,活該,被廢了最好,最好被那位郡主給閹了,看他還撒謊騙人!」

「吧嗒,吧嗒……」

正在此時,身後突然又響起了熟悉的馬蹄聲。

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師姐,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可不好,會爛舌頭的。」

刀姐聞言一震,轉頭看去。

洛青舟牽著馬兒,去而復還,馬背上,那位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南宮郡主,此時已經被繩索捆綁的嚴嚴實實,老老實實地趴在那裡,就連嘴巴也被塞住了,正瞪大眼睛,怒目而視。

刀姐張著嘴巴,滿臉呆滯的表情。

洛青舟走到她對面坐下,拍了拍桌子道:「小二,上茶,再來一盤牛肉,一盤羊排。」

「好叻,公子稍等。」

屋裡答應了一聲,小七很快把茶水和食物都端了上來。

刀姐愣了半晌,方不可思議地道:「楚飛揚,你不是中毒了嗎?怎麼……」

洛青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看著她道:「誰說我中毒了?」

刀姐呆了呆,道:「你剛剛明明把那杯茶水都喝進去了,我就喝了一口,就渾身發軟,現在還站不起來。」

洛青舟還未回答,門口立刻了傳來了小七的聲音:「姐姐,這位公子沒有把茶水喝進去,他吐在地上了,我在門縫裡看到了。」

隨即又解釋道:「我不是偷看哦,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刀姐聞言愣了愣,身子一歪,低頭看去。

果然,在他腳下的地面上,還殘留著一小片潮濕的痕跡。

刀姐直起身子道:「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吐出來?」

洛青舟拿起一塊羊排,啃了起來,道:「師姐要是能看到,南宮郡主肯定也能看到,那我還怎麼騙她。」

刀姐:「……」

被捆綁著趴在馬背上的南宮美驕,聽了這話,頓時掙扎了幾下,雙眸噴火。

刀姐看了一眼,低聲道:「楚飛揚,你想幹嘛?我們還需要她幫忙。」

洛青舟道:「她要暗算我,難道我不還手?放心吧,我就稍稍懲罰她一下,讓她記這個教訓,免得以後還糾纏不休。」

刀姐擔憂道:「可是她帶著護衛,那個老嬤嬤可是大武師境界的武者,要是被她看到,你就是死定了。」

洛青舟一臉淡定道:「沒事,那兩人已經去前面十里外的地方等著了,是被她自己趕走的。」

刀姐道:「你怎麼知道?」

洛青舟道:「我親眼看到的?」

刀姐一聽,更加疑惑。

洛青舟拿起了一塊羊排,遞到了她的面前,道:「先吃點東西吧,等張師兄他們來了,我們就走,到時候我會給她賠罪道歉的。」

刀姐雙手發軟地接過羊排,又看了一眼馬背上滿臉怒氣的少女,低聲道:「你確定,你這樣對她,待會兒賠罪道歉有用?」

洛青舟淡淡地道:「她要是覺得沒用,我就再把她綁起來唄。」

刀姐:「……」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

傍晚時分,四名武者從山林里走了出來。

看他們有說有笑心情很好的樣子,這次出來打獵應該是頗有收穫。

不過當他們看到馬背上綁著的人時,頓時一愣,臉色微變,低聲議論起來。

「這大白天的,竟有人敢明目張胆的綁人?」

「這位姑娘好生漂亮,看這衣著首飾,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莫非是被強盜從別處綁來的?」

四人神色驚疑不定,目光看向了茶館外,見那裡只坐著一對男女,頓時又滿臉疑惑。

其中一名高個青年,見馬上的少女嬌美華貴,楚楚動人,心頭頓時一酥,立刻走到了馬前,就要伸手去幫她取出嘴裡的東西,身後一名魁梧男人連忙道:「楊師弟,先等等,我們先問問情況。」

隨即對著那正坐在桌上吃著羊排的兩人拱手道:「兩位,這馬上的姑娘,可是什麼惡人,要把她這般綁著?」

刀姐低頭吃肉,沒敢說話。

洛青舟也裝作沒有聽到,繼續啃著羊排。

那魁梧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對身後幾人道:「那兩人不敢回答,看來是心虛啊,這位姑娘應該是無辜的。」

那名高個青年,立刻道:「師兄,我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觀。我們把這位姑娘救了吧?」

南宮美驕睜大眼睛,看向他們。

高個青年被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一看,更是心頭一酥,氣血上涌,馬上就要動手救人。

另一名手握短刀的男子,連忙低聲提醒道:「還是小心一些,不知道那兩人是何修為。」

高個青年頓時冷哼一聲道:「怕什麼,那兩人年紀輕輕,我就不信他們修為能有多高。我們直接把這位姑娘救走,看他們還繼續裝聾作啞。」

說罷,直接上前,把那少女嘴裡塞著的東西拿了出來,滿臉笑容道:「姑娘別怕,我們馬上救你走。」

南宮美驕看著她,嘴唇動了一下,似乎說了一個什麼字。

高個青年愣了一下,沒有聽清,連忙又問道:「姑娘,你說什麼?」

「滾。」

南宮美驕咬著牙,低聲又說了一句,雙眸冷冷地看著他。

高個青年滿臉愕然:「???」

旁邊其他三人,也愣了一下。

那名魁梧男子立刻反應過來,低聲道:「姑娘,是不是那兩人威脅你了?不用害怕,我們會直接把你送回家的。」

高個青年也立刻道:「姑娘放心,有我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樣的。來,在下先幫你解開身上的繩索。」

說著,就要伸手去幫她解開。

南宮美驕再次瞪著雙眼,咬著牙低聲道:「滾!我讓你們滾!沒有聽見嗎?別多管閒事!」

高個青年伸出的手,頓時僵在那裡。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一臉懵。

南宮美驕見他們還不離開,頓時壓低聲音怒道:「再不滾,本小姐一鞭子抽死你們。」

「楊師弟,走吧。」

魁梧男子一把拉住了那名依舊不甘心的高個男子,低聲道:「只怕是人家的家事。」

高個男子依依不捨地看了最後一眼,才一臉不解地離開,什麼家事,能讓那少女心甘情願地被綁在馬背上?

幾人進了茶館,牽了馬,給了碎銀,很快離去。

不多時。

又有幾名武者從山林里走出。

待他們看到被綁在馬上的美麗少女後,剛走過去準備詢問,那少女又瞪著眼睛,低聲道:「滾。」

幾人:「……」

幾人剛一臉古怪地離開,又有幾名身穿白色勁裝的女子,從山林里走出。

她們剛靠近,那被綁在馬上的少女,再次低聲道:「滾。」

那幾名女子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救她,只是好奇想要看看,聽她這般一說,皆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快步離開,嘴裡低聲罵道:「腦子有問題吧,估計是自己綁的……」

又過了片刻。

張遠山和聶雲容從樹林了走了出來。

兩人看到被綁在馬上的美麗少女,立刻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了茶館外面。

那裡正坐著兩桌客人,一桌是刀姐兩人,另一桌是剛剛那幾名身穿白色勁裝的女子。

「張師兄,我們要不要救人?」

「先去跟刀師妹他們匯合,等何師兄他們出來了再說。」

兩人低聲說了一句,看了那馬上的少女一眼,剛準備從旁邊經過,那馬上的少女突然又低聲道:「滾。」

張遠山和聶雲容:「???」

兩人快到走到刀姐那一桌坐下。

聶雲容連忙低聲問道:「刀師妹,那馬上被綁的女子,是怎麼回事?是旁邊那些人做的嗎?」

刀姐看了對面的某人一眼,道:「你問他。」

張遠山和聶雲容的目光,都看向了洛青舟。

張遠山連忙道:「楚師弟,到底怎麼回事?」

洛青舟只得道:「是我綁的。她準備暗算我,被我抓到了,所以就把她給綁在馬上了。」

南宮美驕趴在馬背上,臉頰隱藏在馬兒的另一邊,豎起了耳朵偷聽。

聶雲容好奇道:「那楚師弟準備怎麼處置她?」

洛青舟看了馬上一眼,故意道:「準備帶回去好好折磨一番,給她個深刻難忘的教訓。」

聶雲容眨了眨眼睛,低聲道:「楚師弟準備怎麼折磨她?那女子好漂亮呢。」

洛青舟故意又壓低了聲音說話,嘴裡還嘿嘿了一聲。

南宮美驕趴在馬背上,眯了眯眸子。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岩石後面,突然匆匆走來兩道身影,一名是年輕的婦人,一名是一名老嫗。

兩人在前面等了許久,卻不見郡主過去,立刻意思到不對勁兒,慌忙趕了回來。

此時見自家郡主被綁在馬背上,頓時大怒,剛要掠過來,南宮美驕立刻瞪了她們一眼,嘴巴撅了撅。

兩人頓時停下腳步。

老嫗疑惑道:「小姐在說什麼?」

木姨不太肯定地道:「好像在說滾。」

老嫗道:「老身怎麼覺得小姐好像再說【快來】呢?小姐被綁在馬背上,怎麼能讓我們滾呢?」

木姨道:「【快來】的嘴型不是撅起的,應該就是滾。」

這時,南宮美驕又怒瞪了他們一眼,再次撅了撅嘴巴,給了她們一個滿是殺氣的眼神。

「快走,小姐讓我們快滾。」

木姨立刻帶著老嫗離開。

幸好兩人還未從那塊巨大的岩石後面走出來,茶館外的洛青舟幾人都沒有看到。

「小木,小姐為何要把自己綁在馬背上?」

「嬤嬤,明顯是那小子綁的。」

「可惡,小姐怎麼能如此縱容那小子這般羞辱她,她可是堂堂郡主,從小到大,從未在受過任何委屈。」

「哎……」

木姨嘆了一口氣,道:「估計不這樣的話,小姐很難接近那小子。那小子比泥鰍還滑,比兔子還快,好幾次小姐看到他,都被他給溜走了。如果再不示弱,估計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嫗忿忿道:「那小子有何好,小姐竟如此痴戀他?老身想不明白。」

木姨苦笑一聲,道:「我也想不明白。」

兩人沒有走遠,在一里外的路邊等著。

太陽很快落山。

夜幕降臨。

茶館外,只剩下了洛青舟一桌客人,以及一名被綁在馬背上的美麗少女。

「何師兄他們怎麼還不出來?」

聶雲容滿臉擔憂道。

洛青舟站起身,向著不遠處的小路看了看,道:「估計是遇到的妖獸太多,興奮的忘記時間了。張師兄,聶師姐,刀師姐,要不你們繼續在這裡等著,我得回去了。」

張遠山沉吟了一下,也站起身道:「要走就一起走吧,何師兄之前已經跟我們說好了,等到天黑時,如果還沒人沒有出來,那就不用等了。我家裡還有老人等著,我也該回去了。」

聶雲容想了想,也站起身道:「那我也回去。何師兄他們三人修為那麼高,應該不會有事的。」

刀姐也點頭同意。

於是幾人立刻去馬廄牽了馬,準備離開。

洛青舟也去馬廄牽馬,結果突然發現自己的馬兒不見了,連忙詢問店小二。

小七聞言,立刻跑進馬廄查看,結果也沒有找到,頓時滿臉歉意道:「公子,對不起,可能是別人牽錯了,我們賠你錢吧。」

洛青舟的目光,看向了依舊被綁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的某人,道:「不用了,是被人偷走了,我讓她賠就是了。」

說完,走過去,直接把她橫放趴著,然後翻身騎上了馬背。

刀姐翻身上馬,看了一眼道:「楚飛揚,你這樣騎著不方便奔跑,小心她被摔下去。你讓她坐起來,你坐在她後面抱著她騎更方便一些。」

洛青舟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被橫放在面前的南宮郡主,驚訝地發現她的嘴巴里,竟然又被塞進去了一團布條。

咦?

他明明記得剛剛她嘴裡的東西,已經被那個路人給取出來了。

誰又把它塞進去了?

仔細一看,似乎不是之前他塞進去的那團布條。

「楚師弟,走吧,時候不早了。」

張遠山催促道,看起來有些著急回家。

洛青舟沒敢再耽擱,立刻夾了夾馬兒,向前行去,轉頭看向刀姐道:「師姐,讓她坐你的馬兒吧,我比較重,我怕馬兒受不了。」

刀姐笑道:「沒事,你那匹馬可是上好的的盧寶馬,再馱一個人也沒事。」

洛青舟只得低聲道:「不太方便。」

刀姐道:「讓她坐在你懷裡唄。」

洛青舟道:「更不方便。師姐,幫幫忙。」

刀姐想了想,道:「一萬金幣。」

洛青舟毫不猶豫道:「成交,待會兒我從她兜里拿,別說一萬,十萬都沒問題。」

「無恥,我可不敢要。」

刀姐撇了撇嘴,「啪」地一拍馬屁股,跑到了前面。

洛青舟只得伸手拿出了南宮美驕嘴裡的布條,塞進了她的衣服里,道:「郡主,待會兒到了你家護衛那裡,我就放你下去。你偷了我的馬兒,這匹馬兒就當是賠給我的,如何?」

南宮美驕依舊閉著嘴巴,趴在那裡,沒有說話。

洛青舟試著加快了速度。

馬兒奔跑起來。

顛簸中,趴在他前面的少女起起伏伏,快要滑落下去,連忙開口道:「混蛋,解開本小姐身上的繩子。」

洛青舟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按著她的纖腰,怕她掉下去,道:「那不行,我要是解開了,你指不定又要對著我的臉撒一蓬石灰或者攻擊我。」

南宮美驕怒道:「我不撒,我發誓。我……我硌的難受。」

洛青舟正猶豫著時,她又道:「你修為比我高,怕什麼?我要是撒謊,我是小狗。」

洛青舟又猶豫了一下,方幫她解開了身上的繩索,隨即一把按住了她纖腰間的命門穴道:「你別亂來,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南宮美驕丟掉了手裡解下的繩索,隨即突然爬起來,長腿一揚,跨坐在了馬兒上,與他面對面胸貼胸腿貼腿地坐著,雙眸森寒地瞪著他。

洛青舟一隻手依舊按在她的腰間,見此微微用力道:「你要幹嘛?」

南宮美驕瞪著他,沒有說話。

馬兒奔跑顛簸時,她胸前高聳起起伏伏,窈窕的身子一上一下,身後長發舞動,身上幽香陣陣,修長的美腿也晃動摩擦不止,令洛青舟有些承受不住。

他連忙對著前面喊道:「刀姐,等一下,我坐你的……唔……」

話還未說完,他的嘴巴突然被堵住,睜大眼睛,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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