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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蜥蜴的嗅覺足以跨越空間？」徐獲皺眉。
「是不是嗅覺目前沒有定論，但動物的進化比人類更複雜奇怪。」孫繼柔頓了頓換了種說法，「海豚腦中自帶的聲吶系統可以定位百米外不足五厘米的物體，而銹斑豹貓可以在腦內構建一個3D叢林地圖，經歷過最初進化後，一些動物展現出了人類達不到了非凡能力。」
換句話說，人類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做到的，僅僅是發現了這一現象。
「而這種胚胎可以保持活性長達三年，這三年期間，母蜥蜴只要沒死，就會繼續追蹤它。」
徐獲看向她掌心裡的「薄片」，「現在它還能用嗎？」
「當然可以，現在好像還沒有非常有效的隔斷方法。」孫繼柔把東西遞給他，「你拿這個有什麼用，隨便丟在哪兒就可以了。」
「送一份大禮。」徐獲微微一笑。
孫繼柔猶豫了一下，又道：「我還有個疑問。」
「你說。」
「你是怎麼識破白婆婆的身份的？我在車上也和她接觸過，但完全沒意識到她們是同一個人。」
「我沒有識破她們的身份，只是判斷她們有關係。」徐獲道。
「兩人都提到了熊爪餐廳，而扮成導遊的白婆婆為了引我上鉤自己進了熊爪餐廳。」
「你不是也奇怪為什麼童話城二十年沒有嬰兒降生嗎？」
「如果這是一個對同胞絕望的強者，要做到並不難，不過這個人的年齡至少要在三十五以上，女導遊雖然不符合，但遊戲中有千奇百怪的道具，更換容貌並不奇怪。」
「所以她們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都在合理範圍內。」
「可為什麼她不讓童話城的人生育？」孫繼柔心裡雖然有了猜測，但聽他說出口，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對童話城失望所以要讓童話城人種滅絕？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徐獲指了指窗外，「你看這裡的人還正常嗎？」
「憎惡、厭棄或者取樂於曾經的同胞都可以理解，但毫無心理障礙地吃同胞的血肉，打破這個底線，將來和吃人玩家有什麼區別？」
孫繼柔看上去有點難過，嘆了口氣道：「這個遊戲里，不管是玩家還是普通人，都是受害者。」
徐獲不置可否，視線停留在她臉上。
孫繼柔並不像她看起來那麼感情用事，那番和他、和陶承欣的你來我往不過是在試探底線而已。
果然副本里沒有簡單的玩家。
孫繼柔消除心中疑惑便脫離了副本，而徐獲則提著木偶人往鮮美肉腸店去了。
隔著一段距離，他將蜥蜴胚胎放進木偶人的嘴裡，又將它的兩撇嘴巴朝上一撥，然後命令這隻微笑木偶躲進肉腸店裡。
確認木偶人進去後沒有被趕出來，他才找了個較遠，但仍能看到鮮美肉腸店的地方落腳。
不出兩個小時，兩個看起來風塵僕僕的人到了鮮美肉腸店附近。
徐獲一眼就認出其中那個無眉男人是圍攻畫女的一名高級玩家，見兩人走進了肉腸店，轉身便下了樓，前往童話城入口處搭乘旅遊車。
旅遊城門口還跟往日一樣人來人往，徐獲正朝旅遊車走去，忽然間卻感覺到身邊有微風掃過，他下意識停住腳步回頭看過去，卻見一個穿著大衣、頭戴禮帽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對方手裡提著一個皮箱，走到告示欄前看了一眼，又攔住了一位過路的人問：「請問這裡怎麼走？」
過路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兩秒才回過神來，連忙道：「這條街啊……你是不是要去鮮美肉腸店？還要走一段呢，最好是搭車過去。」
「我習慣步行。」提著皮箱的人溫和地道：「能告訴我近路嗎？」
過路人連忙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地圖拿出來，給他治了捷徑。
「謝謝。」提箱人抬步搖頭，卻忽然回頭看了眼，那張被面具遮住了左眼的臉上微微帶起了一點笑意，隨後便大步離去。
坐在旅遊車上背對著告示欄的徐獲在這一瞬間背後就出了一層薄汗，他強迫自己不去看車船上映出的人影，兩眼直直看著前方，知道那種讓他毛骨悚然的危險感消失以後才長長吐了口氣。
旅遊車慢慢動起來，帶著滿車的遊客離開了童話城。
徐獲將木偶人放置在鮮美肉腸店，不過是想讓追蹤他的人和政府廳玩家打起來，為了確保萬一，他還將木偶人調到「微笑模式」。
微笑木偶的遊戲介紹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大，他原本也不打算帶著木偶人離開，卻沒想到木偶人可以引來這麼強的玩家，他身上攜帶的氣息比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玩家都要強……
車子慢慢遠離了童話城，他一路都回頭看著童話城的方向，將將在快要看不到的時候，童話城的上空突然湧起一朵蘑菇雲似的紅色煙霧，雖然轉眼消失，但這卻讓童話城裡突然變得喧囂起來。
車上的導遊正在和童話城的人通話，聽到裡面傳出的尖叫聲，立刻神色大變，命令自動駕駛加快速度。
隨後幾道仿佛漣漪的紅色咽氣從童話城朝四方掃射，所過之處，不管是建築還是圍欄全都被碾得粉碎，車道上的人，觀覽區的異種，不約而同地逃竄起來。
徐獲選擇了回程票，在車子被掃到之前離開了積木童話城站。
一錯眼，他又回到了海市。
現在是夜晚，他回來的位置在明珠酒店的殘骸附近。
街上四處還有巡邏車，但已經看不到哀嚎等待救援的傷者，不遠處一台歪掉的電視機上停在京市台，京市那位老人的講話正在不停重複。
「……這一次是我們全國、全世界的災難，對死去的同胞，我有著深切的痛惜和愧疚……」
「……國家在三個月前已經發現了進化者的存在，一月前得知維度裂縫遊戲的存在，但卻沒有做出足夠充分的準備和應對措施，導致全國人民陷入災難……」
「……在我們的玩家、戰士和人民的英勇抗爭下，外區玩家終於逐漸離開014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