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調歸不著調,事關閨蜜的安危,瑪爾蘭迅速行動,找回剛被卸下的裝備,接著從滿地屍骸中找回懷特邁恩家的鑰匙,找到了兩把,看來對方確實不是強行突破結界闖進來的。又撕開一個捲軸用地上的碎屍遮掩住。

「現在沒時間處理屍體,如果獅王會察覺不對勁過來查看,爆炸陷阱會毀壞現場,但也只能拖延一點時間。先回莊園,找老哥借點人手準備突襲獅王會的公會總部。」

瑪爾蘭的坐騎剛才她被捕捉時就解除了,於是她一邊解釋著,直接跨上索倫的亡靈馬升到空中。摟著索倫的腰在他耳邊說話,吐息如冰氣一般直往他脖子裡灌。

索倫看到當鑰匙都離開古宅的地界瞬間,古宅的防禦結界自動啟動,好像透明玻璃罩的光幕從半空中罩下來籠罩莊園。知道懷特邁恩家大概還沒有絕嗣。

「來得及嗎?如果書記官,或者他們的會長不在據點呢?」

「那就得直接去斯托姆哈特家抓人了,攻擊貴族家是犯禁的戰爭行為,所以我們才得回去找些傭兵來背鍋。」瑪爾蘭伸手抓住索倫的槍,火槍,「你這是什麼武器?竟然能把全甲的死騎腦袋都打爆?我聽到連續的轟鳴聲,卻沒有吟唱,能連發還不是魔法道具?」

她觀察力還挺敏銳的,應該是藥劑狀態下理智思維的加成。

「槓桿式連發步槍,遠程武器,矮人火槍的升級版本,不需要任何訓練和天賦的普通人就能操作,有興趣你可以和熔爐鎮的工程師聊聊。不過我警告你們不要把這玩意走私到精靈同盟。」

「矮人火槍我聽說過,公會門口不就有火炮,你放心吧,精靈對遠程武器的觀念簡直固執到保守了。這麼多年了還在用弓箭。雖然魔法箭確實開發得挺厲害了。我聽說現在它們已經能把禁咒級毀滅魔法附在弓矢上發射了,只不過那種大範圍魔法的殺傷半徑比射程都大,所以暫時還沒實裝到戰場上……」

臥槽這個高魔世界開掛開得這麼囂張麼,難怪矮人都被滅絕了,精靈們還在統治世界。

正胡思亂想著索倫突然感覺到冰冷的手指伸進自己的斗篷里,拉開腰帶順著皮甲的內緣往裡摸……

「……你幹嘛?」索倫扭頭瞪她。

「剛才的謝禮。」瑪爾蘭好像冰蜘蛛一樣僅僅貼在索倫背上,雙臂鎖住他的腰。

「喂!不是說現在抓緊時間去救人嗎!這種時候你瞎搞什麼唉臥槽!好涼好涼哦噢噢——!」

「廝殺後的壓力不要憋著,最好適當得釋放一下,噓,噓,嗯……輕鬆點了是吧?你看,時間剛剛好,後面的稍後再繼續吧。你先去拖住我老哥。」

瑪爾蘭翻身下馬,掏出手絹擦拭乾凈手指,去院子裡召集人馬。

索倫雙腿打著顫從軍馬上爬下來,哎喲媽呀……要謝禮給點錢就行了啊大姐,這麼玩有點太,太刺激了……

一想到還和那個妹控瘸子有血誓,要當面忽悠他啥事都沒發生。索倫就有點心虛,弓著身推開客廳大門。

誰知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伊森利恩家又來了其他客人,正好完成了交易準備離開,看來商會的生意還挺忙的。

一個黑斗篷的傢伙,公主抱著個昏睡的蘿莉,氣場極強,以至於那些躲在暗中的影子侍衛都被逼了出來,根本沒人敢站在對方身後,而是把家主梅拉斯一層層護在中央。

看到索倫推門進來,黑斗篷側過臉掃了一眼,露出斗篷下的死人臉。

得,又是個巫妖,不過沒穿白袍子。

「這也是我家的客人。」梅拉斯正色出聲,也是在提醒索倫不要動手。

索倫好奇得看看對方抱著的小女孩,黑色短髮,臉蛋肉嘟嘟的還蠻可愛的。

黑斗篷沒把索倫放在眼裡,抱著小女孩從索倫身邊走過,離開了莊園。

梅拉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麼,甚至沒問一句自己腦袋的事情解決沒。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抬頭,「你們,有沒有想過帶著人離開帝國,逃到精靈那邊去?」

索倫皺起眉頭,不大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們的目的,是帝國的復興,還是人類的復興?如果我說,帝國將會陷入內戰,而現在有個新的勢力崛起,似乎還得到了某位精靈神的認可,並且願意庇護人類,那你們願意帶著人類遷過去加盟嗎?」

梅拉斯顯然是了解不少秘聞,畢竟他這樣的大商人是對風吹草動最敏感的。

但不等索倫答話,他卻又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不好意思,忘了這些胡話吧,冷靜想想,內戰還不太可能……」

「亞丘卡斯的死亡導致了帝國內部的權利失衡,有人打算趁這個機會和精靈同盟媾和,所以現在出現了內戰的風險?」索倫確認,「是剛才那個黑斗篷嗎?它們來邀請你加入了?」

梅拉斯意外得看了他一眼,「你年紀不大倒還看得挺清楚的,恩,我只是有些驚異於它們的膽量,但卻猜不到它們仰仗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在情況不明前,我是不會輕易站隊,跟著它們一起找死背叛帝國的。」

這倒是輪到索倫有點意外了,「我一直想問了,你分明是親善精靈的和平派,在那邊也有人脈,為什麼反而會站在帝國這邊呢?這帝國不僅僅是個名義上的聯合嗎?現在都這種瀕臨內戰的局面了,就和精靈更沒法比了吧?你這種商人按理說早應該投靠到強者那邊去了,怎麼反而還留在這支持帝國呢?」

梅拉斯瞪了索倫一會兒,笑了,「說的對,商人應該明哲保身侍奉強者。但你果然還是個小孩,總有些事情是不知道。恩也是,距離第三次大戰時間過去太久了,除了白袍子,很多事情連大部分巫妖都不清楚了,畢竟它們也不屑於去研究魔法以外的文字,歷史或藝術這些『無用』的知識。

不過精靈那邊倒是一直保存著小到播種大到戰爭的所有歷史記錄,我看到了些東西,公正性暫且不提,但足夠詳細。所以我可以很明確得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選擇投靠了棋局上最強者的一邊。

要不是搭上那條線,我們這種暴發戶早就被人王滅絕或壓服了,又怎麼可能發展到現在。只不過那一位至今也沒有對我做什麼指示,我還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也不能輕易動手……

算了,總之現在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鬥爭,就犯不著替那些白袍操心了。言歸正傳,正事辦得怎麼樣了?」

索倫倒是很懷疑,如果瘸子背後的靠山真是什麼棋局上的最強者,修女為啥還敢衝上門踩臉,但說到正事,「嗯,教團那邊我應該能解決……目前看來我們解決了一個問題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總得來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嚴格來說還有個小問題……」

然後一道影子竄進來和梅拉斯竊竊私語。

「什麼叫瑪爾蘭把人全帶走了?」

「她想去救薩利,」索倫立刻出賣隊友,迅速把懷特邁恩家裡被獅王會襲擊的事情大致說明了一下,「……大概是怕你不肯讓她冒險,自作主張了。」

「我當然不肯讓她冒險!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兇險!它們為了清剿人王的餘黨,連風家的家主都殺了!現在兩邊都是火藥桶,我好不容易才抽身出來,這會兒她帶著人馬又一腳插進去算什麼意思!一個軍團去打另一個軍團,你們真的想內戰嗎?人王手下四個軍團呢想把他們全逼反嗎!」梅拉斯忍耐著聽完,難得的失態了。

索倫兩手一攤,「那咋辦?再幫你把人拉回來?」

「還能怎麼辦!她那個小姐妹真出了事不是要恨死我!你們去護住瑪爾蘭,把敢碰她的人統統殺掉!!獅王會的雜種竟然敢碰她!統統殺光了喂狗!!」梅拉斯揮著拐杖趕走他的影子們,索倫在旁邊流著冷汗咽了口唾沫。

「索倫,你是先鋒軍的人吧。」身邊再無侍衛和影子,梅拉斯也把話挑明了。

索倫點點頭,掏出精靈提姆的介紹信給他,並亮出戒指自證身份。

梅拉斯接過信只看了眼封頁上提姆的簽名,「你一說熔爐鎮,我就知道大概又是那家武器店訓出來的小子……呵呵,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置身事外,不選邊站的後果,就是輪到你大聲求救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伸出援手。

但是這次多虧你幫忙了,伊森利恩家欠你們一次……」

其實你妹已經親手償還報恩了,不過這麼說太欠揍了,說不定要氣的瘸子抄起拐杖扁人,所以索倫只沉默著點點頭。

「好吧,我明白了,你救了瑪爾蘭一次,我就答應幫你們做一件事。以後也是如此,如何?」

「公平的交易,」索倫問道,「但你背後的靠山,那個『最強者』真的不介意你和我們牽連在一起嗎?」

梅拉斯掃了索倫一眼,「它自己死前就是個先鋒軍,有什麼好介意的。」

索倫突然知道對方是指誰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基力安?你說的棋局上最強的一方是指首相基力安?」

梅拉斯拄著拐杖坐下,「不是它點頭誰敢到精靈那邊走私,作為盟友我就給你個忠告吧,只要帝國的首相還是基力安,就不要公然與帝國為敵。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精靈諸神忍耐帝國存續的最大保證了。」

這瘸子對那酒鬼這麼推崇,索倫是沒想到的。當然,對方是古代先鋒軍大團長轉化的巫妖,白袍子公認的領袖,魔武雙修等級到頂的陣營領袖大Boss,索倫自然是不否認它強的。但從現在帝國這分崩離析,內憂外患的局勢看起來,它好像也沒強到哪裡去嘛……

梅拉斯也不否認,「作為領袖,基力安玩弄權術的水平確實不怎麼樣,不過實力是白袍們公認的,所以我一時也想不明白是誰膽敢挑戰它。」

「那你到底還怕個屁啊?遇事直接報它的名字啊?」

「它還是你們總團長呢,你看它管你們嗎?」

索倫無語,那個基力安確實是把人用完了就打一個響指『帶著他給我滾』的風格……

「它定期從我們這拿酒,」梅拉斯無奈得擺擺手,「偶爾問問精靈那邊的事,其實算不得什麼多明確的主從關係,平時可以扯著它的大旗,知道底細的人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但真的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它也沒工夫來在意我們這種小人物的安危。

現在這麼混亂,說白了是它一直不出來表態,但凡下弦月露個臉,帝國都不可能出現騷動。我也摸不清它是被什麼事絆住了,還是刻意在縱容對人王餘黨的清除。總之你記得,一旦下玄月出來清場,立刻停止反抗抱頭蹲在地上,要不然會死的。」

哇靠你們是被軍警調教好的古惑仔麼還抱頭蹲……

「好了,不多廢話了,去幫瑪爾蘭吧,盟友。她要是傷了一根頭髮,我們的盟約就解除。」梅拉斯敲敲拐杖,走進客廳中的一副壁畫消失了。畢竟有鈔能力,保命的傢伙多著呢。

索倫也不廢話,走出客廳就去追趕……然後他又有點尷尬的走回來,「呃,梅拉斯?你妹把我召喚的軍馬騎走了,還有坐騎捲軸唄借我一個?」

客廳里靜了一會兒,然後『嘩啦』一聲,一個錢袋似乎被從壁畫里擲出來。

索倫看的分明,約莫有兩三百個沉甸甸的金幣。

都是『卡戎的金幣』。

喲……這個支線任務獎勵可以啊!總算是讓他抱到有錢人的大腿了啊……說真的要不要考慮一下瑪爾蘭啊,不僅是家財萬貫的白富美,而且雙手還格外靈巧……

「多謝啦兄弟!你妹就是我妹了!」索倫興致勃勃得撿起錢袋衝到院子裡,彎曲拇指將金幣高高彈起,「來個牛逼點的坐騎!」

卡戎的金幣打著旋,發出悅耳的輕鳴飛向天空,在達到了最高點,即將下落的瞬間,被虛空中兩隻乾枯的手指夾住。

索倫抬著頭,和越界而來的冥河擺渡人對視,陷入尷尬的沉默。

船夫大半邊身子隱藏在濃霧組成的大兜帽之中,看不起面孔,只是拄著貢多拉,緩緩開口。「……你要召喚誰,得叫它的名字,要不然被拉過來的就是我……」

「呃……你有人脈嗎?替我介紹個牛逼點的坐騎唄,長期僱傭,價錢好商量。」索倫拍拍鼓鼓囊囊的錢袋。

擺渡人看向索倫,從深沉的霧靄中伸出乾枯的手臂,搓了搓手指。

靠,這動作倒是兩界統一嘛,於是索倫又拋給它一個金幣。

擺渡人也乾脆,抓住金幣縮回袖子裡,再伸出手來時,手上提著一隻通體全黑,猶如暗影的貓仔。

「自己取個名字吧,用你的血喂它。」擺渡人把黑貓扔到索倫懷裡,化作微風消失了。

索倫眯起眼睛,把黑貓舉起來對著光照了照,愣是沒找到它的臉,就好像手裡捧的是一團純粹的黑影,貓科動物輪廓的黑霧。

「恩……取個名字,魔法黑貓,總不能又叫小黑,我想想……」索倫把黑貓抱在懷裡,對著大致是它腦袋的地方,擠著手心之前割開的傷口滴下鮮血。

然後他的鷹覺分明看到,從黑貓的全身,頭部,軀幹和四肢的每個角落,都密密麻麻的張開了幾十張嘴,相互爭搶著擁擠過來,分噬了索倫擠出來的一串血珠。就好像奪食的雛鳥。

索倫還處在精神污染中沒反應過來,黑貓已經瞬間長大,從他懷裡躍出來落在地上,長成了可供騎乘的豹子大小,繞著索倫的腿亂蹭。

哇靠!這貓長得有點獵奇啊!不過……還蠻帥的!

於是索倫跨上黑豹,

「就決定是你了!關海法!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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