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玩球了,吉爾特八成是死球了。

坑啊……真的坑啊……基力安這個坑貨……真的是帶不動。

居然在大戰在即的這種時候擺他一道……還有臉嫉恨別人背後插它一刀?

插人者人恆插之好不好!

索倫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腦子裡一團亂麻,充斥各種混亂的思緒和吐槽。有一瞬間都宕機了。

然後司寇德急聲的尖叫響起來,「海拉!」

什麼?

索倫和雙子的法皇還沒從基力安的氣場中緩過來,一時被司寇德的驚叫吸引。

這時一道黑影如旋風般從法皇的身後展開,修女海拉躍出來,雙手非常熟練得按住雙子的腦袋,「抱歉啦兄弟,你們大概不會同意的。」

她把雙子往懷中一攬,『咚』得一聲把兩個法皇撞暈。

然後分別從他們兩人身上掏出鑰匙,邁開長腿沖向裡間的寶庫。

而司寇德在背後沖她尖叫,「銀瓶子!銀瓶子!」

看著暈倒的捲毛和呆毛頭上鼓起的大包,索倫一陣無語。

這時司寇德跑到他面前,一把捧起了那個歐克獸人的陶罐。

「呃……」

「趁著『基力安的死境』力量還沒有消散,精靈看不到這裡!聽我說!」司寇德的瞳孔中,綻放著璀璨的銀光,一下子就把索倫嗓子眼裡的槽給憋回去了。

「死律的力量是寄宿在體液中的!這麼多年下來,肝臟和防腐液里的死律是一樣濃度的!但是有時效的!你們必須一起激活!」

啥……防腐……

「兩邊必須同時進行!那邊我安排好了不用擔心!但是這兩年精靈盯你盯得太緊了,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把預言告訴你,現在得抓緊了!」

她像個小豹子似得一把將陶罐抱起來,扭頭吼道,「海拉!!」

「來了來了來了!銀瓶子銀瓶子!」修女舉著個銀質的魔藥瓶,瓶蓋上有顆紅寶石,湊上來打開瓶蓋。

於是司寇德將陶罐中剩下的,腥臭得發綠的液體倒了出來,全灌到魔藥瓶里。

真的是一滴都不漏的倒進去,這銀瓶十有八九是什麼寶具,不然才一隻手就能握住的容量,哪裡能裝這麼一整罐東西。

「索倫!仔細聽我說!」司寇德喚回索倫的注意力,「你立刻去碼頭,不許用傳送魔法!去碼頭趕最後一班船,下船以後就把這些喝了。這藥會讓你失去『理性』,但是只要記得朝我的眼睛跑就對了。聽見了嗎!複述一遍!」

「去碼頭,不傳送,上船下船,喝藥,朝你眼睛跑?」

索倫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好了夠了,謝謝你海拉小姐。」司寇德倒空了陶罐,沖海拉點點頭。

這時索倫才發現,她成長了,從御姐變成了熟女……不對!是衰老了!僅僅是拿著空瓶這麼一會兒,她已經受到了手中銀瓶的影響,承載了驚人的死律,被吸收了大量的生命精華,向著死亡邁了一大步。

修女只是笑了笑,把手裡的銀瓶遞給索倫,「這都是人神所期望的。」

索倫接過瓶子,能看到如今瓶中蘊含的恐怖的因果和魔能,簡直是望而生畏的級別。

每個人都在付出犧牲……

每個人都把這些犧牲託付給他……

「索倫!」司寇德拋下罐子,雙手捧住索倫的臉頰讓他正視自己,「我們都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們一次吧。」

然後她閉上眼,在索倫的嘴唇上輕輕觸了一下,好像被暖風吹來的花瓣。

「現在開始跑吧。」

嘶——————

於是索倫就滿血復活了。

男人就是如此簡單。

「噢噢噢噢!!都交給我吧!!!」

他握著銀瓶一陣狂風似得從教堂沖了出去,好像胸中有一團火炬被點燃了。

海拉疲憊得坐下,笑眯眯得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這也是你的靈光看到的?」

司寇德抱膝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里,耳朵根都紅了。

「……突然很不爽。」西瓊皺著眉頭,把背包一把甩到吉爾特懷裡。

「呃,西瓊?你怎麼來了?不是在技術開發局麼?」吉爾特懷裡抱著兩個大包,真是莫名其妙的,「你帶來的這又是什麼?」

西瓊煩躁得撓撓頭,把劉海都撓得亂糟糟的,「是夏娃。」

「夏娃?『夏娃的創生』?你給自己準備的新容器?」吉爾特想起三年前他們又又又一次救下西瓊後,她也大致介紹過那個叛逃的白袍的活義骸技術。

「恩,更準確的說,這個夏娃是為它準備的,」西瓊指指他們身後,吉爾特那台塗成紅色的定製扎古貳機動兵裝。

「你曾經反饋過,雖然定製機體的性能已經很強了,但駕駛員使用鍊金器和演算機操作時,還是會有延遲是吧?

在考慮怎麼提升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以前索倫和我講的故事,什麼什麼天鷹戰士?你懂的,也是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麼精神同步什麼活的機器人,不過倒是提醒我了,」

西瓊從背包里抽出一根密封罐,罐中保存著某種肉色苔蘚似的神經纖維,「或許可以用夏娃的神經,把駕駛員和機甲直接連接在一起。就好像直接穿了一層活體義骸,一層皮脂在身上。這樣就可以省去操作的延遲,直接用人腦來控制機體了。」

西瓊打了個哈欠,從腰帶上摘下水壺灌了口提神藥劑,「不過問題是,我開發出的夏娃肉體既然是『活物』,就需要『血液』之類的燃料讓它活起來,我還在考慮是用哪種魔神怪獸的臟器來供血,還是直接用合成的流體魔晶更合適,本來項目暫時擱置了。

結果今天一大早的,那個小先知就來信,說材料已經齊全了,把我叫過來了,怎麼,你手裡是拿到什麼好東西了?」

吉爾特掏了掏基力安扔給他的包,掏出來一大塊肝。

「嘖嘖,」西瓊愣了愣,套上手套活動手指,「預言術可真好用……還有那些是什麼?魔法捲軸?」

吉爾特看了看秘卷上的標籤,「是武神傳承的秘卷,可惜了,我的肉體還是凡人,沒法通過記憶追溯,承受武神的強大記憶。」

「記憶追溯?哦,是教禁咒的那種魔法吧,那就用夏娃看吧。」西瓊滿不在意得從她帶來的背包里,抽出一罐保存著巨大眼球的樣本,「正好,你就用這些記憶幻境,來磨合自己和夏娃的同步率好了。」

即使是吉爾特,此刻也一陣動搖,「你這技術到底靠不靠譜啊?我馬上要上戰場打泰坦了啊!」

「說什麼傻話呢,你都沒聽整個帝都都在說嗎!」西瓊冷哼一聲,戴上鍊金眼鏡,「我西瓊的技術力天下無敵!來幫忙啦!」

那是索倫為了哄你開心說的吧……

吉爾特嘆了口氣,提起兩個大背包跟著西瓊爬上他的紅扎古。

索倫一口氣從教團衝到碼頭,人都他媽累啥了才反應過來,靠了可以騎馬的……

不過算了,反正也趕時間嘛,用潛行疾奔可比骷髏馬快多了。這樣他還算是比較安穩得趕上了最後一艘船。

哦,東方辰星號,一點都不意外呢。

「咦?索倫?你要上船?可我們要去艾阿里希啊?」娜美,半身的蛇女娜迦,現在是公司簽約的船長,這三年駕駛東方辰星號這艘旗艦,率領公司的船隊反覆來往於帝都和沙之國的貿易航道。

「恩……你們確實是今天離崗的最後一艘船吧?」索倫心裡也有點七上八下的,這要真是跑到艾阿里希再跑回來,一個月都過去了。

「喂,娜美,是不是該開飯了。」這時候一隻豬走上甲板,「哦,是老闆啊,別耽擱啦,我都餓了。」

索倫盯著她楞了半天,「你誰?」

「哎喲真討厭啊你這傢伙,是我啊我,潘妮啊潘妮,」跟著商隊吃了三年,硬是橫向豐滿了許多的潘妮,把手變成毛絨絨肥嘟嘟的貓爪,硬是把精神恍惚的索倫拉上甲板,「吶,肉墊給你摸一下好了吧,快點出發吧,走了走了!開飯開飯!」

當年一劍斬斷了『勝利』,北地的白獅子少女。

現在都快肥成個球了。

進入餐廳索倫就知道她怎麼吃成這樣了,自稱隨船的護衛,可實際上現在海面上根本沒有船敢攔公司的艦隊,她根本不需要活動。

餐廳里給早晚兩班的水手們準備的大餐,都是高熱量高蛋白的,一天能吃五頓。還有倉庫里儲存食物的貨櫃都是定點的,這裡摸一塊火腿那裡抓一把蝦球。

而且克萊爾還不管她,因為她吃的也不少。

「哦老闆,這邊坐,我去幫你打一桶飯。」

克萊爾倒一點沒肥,還是一模一樣的平板身材,直接把廚房準備的飯桶提了一個過來給索倫。

索倫被胖虎扯到她和克萊爾的專座坐下,看著餐桌上被堆成山的肉食和桶裝飯,又看看已經開始狼吞虎咽的這對閨蜜發懵。

「呃,飯菜這麼合胃口嗎?」

「還好還好,吃個半飽。」胖虎嘴鼓得像個包子似的。

「身為『戰士』必須日常保證體能的巔峰,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戰鬥做好準備。」克萊爾說著,還有點羨慕得看看胖虎,「而且我體內妖魔的血肉會消耗大量的能量。沒有辦法像她一樣把熱量儲存在脂肪里。」

「喂怪力女!你說了禁句吧!有說我的工夫,不如按摩一下胸部促進脂肪的發哎喲喲手要斷了要斷了!」

索倫看著這一對活寶沒心沒肺得打鬧,每天只要考慮下一頓吃什麼的快樂日子,也是無語。

不過有一點倒是對的,開始乾飯吧,他有種預感,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到時候恐怕吃不了什麼正經東西了。

果然,索倫這邊一頓吃飽,那邊娜美就過來找靠山了。

「老闆!我們被帝國海軍臨時徵召了!要幫它們運兵!」

索倫擦擦嘴,一點也不意外得跟著娜美來到甲板,見到了赫利貝爾家的萊因哈特。

「這不是勳爵閣下麼,您還真是神出鬼沒的,好吧,看在閣下的面子上,這次就不徵調東方晨星號了……」

畢竟大家也有過親密合作的經歷,小公爵倒是很給索倫面子,抬抬手示意把公司的船放走。

「別,你們去哪,我們一起去。」索倫連忙拉住他,「都是為帝國效力,此時更該戮力同心,何分你我呢是不是?說白了精靈下手有多狠,你們比我更清楚,這場打輸了大家一起完蛋。你就當我是個步兵來用好了。」

小公爵看看他,點點頭示意索倫進到徵用的艦長室看地圖,「將軍會議下令了,調派我們第二集團軍的艦隊,運送沙之國的精兵走地下河道,秘密運送到怪物沼澤參戰。」

原來如此,看起來老頭子們選擇了阿努比斯的方案。當然也可能是疑兵……

「會在哪裡下船?」

「不清楚,走的是地下水道,引路的是卡戎。」

那個開計程車的?

索倫忍不住走到窗邊挑望,這才注意到自己吃飽飯的功夫,東方辰星號已經混編到一支大艦隊里了。

窗外是漫天的迷霧,只有浪花靜靜得拍打著船舷,隱隱約約得可以看見左右艦船的影子,有一些看得出是公司造的炮艦,還有更多的是古代的兵船和骷髏運輸船。簡直是這一千年來所有的船隻都拿出來修修補補得用了。

而遠遠的,在船頭的遠方,隔著無數桅杆和帆旗,索倫依然能鮮明得看到掛在船尾的一點明燈。正是死兵穿越帷幕時舉起的『先驅之焰』。

那是一艘貢多拉,長袍的船夫撐起小舟,引導著整個艦隊,無聲得渡過死河。

索倫看著卡戎的背影忍不住問身邊的小公爵,「你們給了它多少金幣?」

「它一個子沒要。」萊因哈特搖搖頭,然後沖索倫笑笑,「大概是知道這一趟,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索倫有點意外,「你還挺放鬆的呢,你是貴族吧?不怕死嗎?」

「……閣下您對貴族的成見很深啊……」萊因哈特皺皺眉頭,「但凡是人就怕死吧?何止於貴族呢?」

「這麼說倒也是,不過您別怪我心直口快的,」索倫可不放過他,「您和您麾下的部隊,不會臨陣脫逃吧?」

萊因哈特認真想了想,「至少我應該會戰鬥到最後。」

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似的,從懷裡摸出一塊手帕給索倫看看。

「這是我未婚妻送我的『思念』,打完這場仗我就回來結婚。這是帝國貴族決戰出征的傳統,是絕對不能輸的誓言。

放心吧,這次將軍議會已經下令了,全軍的貴族,都已經向自己的愛人,妻子,女兒,母親,最親近的女人發誓了,絕對不會臨陣脫逃,讓她們丟臉。

我知道您不信任帝國貴族的品德,但您可以信任我們的傳統。

唯有『思念』,是不可辜負的。」

靠……講真的現在跳船還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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